《[数码宝贝04无限地带]双行线》彼岸银白

77、第七十七节

　　“雅绮，这么晚才回家家长不会担心吗？”从医院出来，天空中已经是日暮时分的红色，雨宫太太看了看手表有点担心雅绮回家会挨训，这孩子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呢，不过真的帮了她和朋子不少忙。木村朋子也道：“是啊，今天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谢谢。”
　　“没有关系啦。”雅绮笑道。小泉和同学约好逛街，拓也答应要陪弟弟玩，纯平和友树也答应要早回家，所以他们并没有在医院逗留很久。不过自己就算回家也没有人在，所以干脆留在医院里陪着小希。
　　“她父母应该都不在东京。”辉二道，他也是陪辉一到现在才离开。他还记得，雅绮说过他们到达数码世界的那天，她的双亲正好都去出差了。
　　“哎？你一个人住吗？”木村朋子惊讶地看着雅绮，她和辉一辉二同年纪，也才只有十一岁，难道一个人生活吗？雅绮笑着摆了摆手：“木村伯母，并不是那样啦，只是我的爸爸妈妈经常要出去出差，最近他们又忙工作去了，所以现在我是一个人在家罢了。”
　　“难怪雅绮给人的感觉这么独立。”雨宫太太真的很欣赏这个女孩，“我们家小希要是也能学会一些独立和坚强就好了。”
　　雅绮对雨宫太太摇了摇头：“雨宫伯母，小希其实真的很坚强，她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软弱，当需要坚强的时候，她的勇气不会输给任何人。”一直到现在，雅绮依然很佩服小希的勇气，在她看来，小希不是缺乏坚强，而是当辉一在小希身边的时候，小希并不需要展露那份坚强，因为辉一会保护她。而当辉一需要人支撑的时候，小希就会变得很坚强，小希的勇气是潜藏在她的心里的。
　　“伯母，我只是会做一些家务罢了，这些东西只要学一学谁都可以做，也许算是比很多同龄人独立一些吧，可是，这真的与坚强无关。我真的觉得，小希要比我坚强得多。”
　　自家女儿得到朋友这样的评价，雨宫太太其实觉得很高兴，但是也相当的诧异。雅绮说得很认真，并不像是单纯的在说好听的话，难道自家女儿真的还有和平时的软弱不同的另一面吗？如果真的是那样，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好像有点不够格啊。
　　两位大人要去公交车站，而雅绮和辉二则要去地铁站，因为不同路，于是也只好在医院不远处的路口道别了。分别的时候，木村朋子看着辉二几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孩子，也有好多话想要跟他说，可是，就是觉得不知道怎么开口。
　　辉二也注意到了她的犹豫，沉默了一下才有些不自在地道：“那个……现在放假，只要有时间我还会再来看辉一的。我给辉一留了电话号码……有事可以打给我。”他停了一下，“……再见……妈妈。”
　　最后的称呼叫的很小声，不过木村朋子还是听到了，她笑了起来，很温柔的笑容：“恩，再见，辉二。”
　　如此真切地看着母亲的笑容，辉二有些愣住了。一直以来，他都只能偷偷从照片上看到这笑容——当然父亲并没有禁止他看母亲的照片，只是经常看的话总会觉得不太好，尤其是父亲再婚以后，他也不想让对他还不错的继母难堪。
　　“雅绮，辉二，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见。”雨宫太太对两个孩子说道，木村朋子也道：“雅绮，再见，希望有机会能见到你妈妈。”她也尝到了呢，雅绮做的蛋饺，听到绫子说也许可以学做中国菜，她也有些兴趣，希望能有时间去见见森川太太。
　　“恩，一定会有机会的，伯母再见。”“再见。”看着两个大人走远，雅绮和辉二才向着地铁站走去。
　　“你还在紧张啊？”一直到售票机前，辉二都一语不发，雅绮终于问了一句。辉二几乎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就显出一丝不自在，雅绮说的没错，他几乎紧张了一整天，从见到母亲的那一刻开始。
　　“和辉一见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啊。”雅绮并没有看着他，只是在买自己的车票。辉二的语气有些恼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就觉得脑袋里一片空白。”当然，他的恼意并不是对雅绮，而是对他自己。
　　“嘛，还是慢慢来吧，不要心急。”雅绮说道，“你看你现在和辉一，不是相处的很好吗？你曾经不懂什么是兄弟，现在也渐渐明白了啊——根本不需要用语言来描述，而是用自己的行动去体会和学习。”
　　“恩。”辉二也买了自己的车票，点点头，“谢谢你。”
　　“什么？”听到他的道谢，雅绮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似乎……是辉二第一次对她说“谢谢”来着，好怪的感觉……他居然会道谢……反倒很诡异呢……
　　“没什么。”辉二转身不让雅绮看到他的脸，因为现在他感觉得到自己一定脸红了，在医院里辉一说的那些话又在脑子里闪个不停，辉一对小希……难道，自己也对雅绮……不会吧、不可能吧？！
　　脑子里突然乱糟糟的，拿着车票就直接往站台的楼梯走，甚至连“再见”都没对雅绮说。辉二刚刚站定，一只手拍上他的肩膀：“喂，走那么快干嘛？地铁又不会提前到。”被吓了一跳的辉二猛地回头：“你怎么？！”
　　“我跟你坐一条地铁线啊。”雅绮扬了扬手中的地铁票，“不过路程比你远一些就是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刚一进家门，就听到电话在响，雅绮赶紧脱了鞋子跑去接电话：“喂，这里是森川家。”
　　“雅绮，你终于回来了。”森川太太的声音从电话另一边传来，微微的舒气声，听起来总算是放心了的样子。
　　“恩……我回来了。”一边答着话，雅绮一边看着来电记录，从下午三点有好几通都是同一个号码啊，“我一大早就去医院了，去看辉一和小希。”
　　森川太太的声音放松了很多：“果然是这样啊，那两个孩子怎么样了？探病有没有带礼物去？绝对不能失礼啊。”虽然雅绮应该不会在这些细节上出错，不过还是忍不住担心。
　　“小希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辉一再过两天也可以出院的样子。”雅绮顺着问题一个个回答，“当然有带礼物去了，我做了清粥和蛋饺，小希和辉一都说很好吃啊。”
　　“噗……”森川太太突然就笑了，“长得像蛋包饭的蛋饺……你带了那个去啊？”
　　“妈妈！怎么连你都这么说？！”一天之内被两次说自己做的蛋饺像蛋包饭，就算周围没有人，雅绮也还是红了脸。森川太太好不容易才忍住笑声：“哎，还有别人这么说吗？”其实从雅绮第一次尝试做那个点心开始，她就觉得这孩子做的根本是蛋包饭，只是味道方面也没什么问题，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
　　“是啊……被别人说了……那个叫辉二的男生啊，就是辉一的弟弟。”雅绮对着空气撇了撇嘴，“妈妈，你其实一直这么觉得是吧？可是都不跟我说。”她的语气有些生气。
　　森川太太又笑了：“那也没有关系啊，蛋皮本来就很难做的好看，你做的味道真的很不错了，等这次出差回去，我再陪你练习做蛋皮吧。”
　　“好啊，我一定会做得好的。”雅绮靠在墙上望着天花板，“妈妈，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有爸爸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在医院里好热闹，现在天色暗了，家里只有自己在，还是觉得有些孤单。
　　听出女儿的语气有些寂寞，森川太太放柔了声线：“再一个星期吧，春假结束之前一定会回去的。你爸爸他没有给你打电话吗？”雅绮抱怨道：“根本没有，他每次都这样。”
　　“他会比我早两天回去的。”森川太太说道，自己老公一工作起来什么都忘记的个性她最清楚了，和女儿打完电话就打给他提醒一下吧。
　　和妈妈又聊了快半个钟头，雅绮这才挂了电话，刚准备去厨房拿点东西来吃，还没打开冰箱门，电话又响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再去接电话：“喂，森川家。”
　　“乖女儿，这几天还好吗？”森川先生有些讨好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雅绮苦笑了一下：“我很好啊，吃的好睡的好。爸爸，是妈妈刚刚给你打电话你才记得要打个电话回来关心一下我吧？”
　　被女儿调侃，森川先生只是呵呵笑：“爸爸怎么会忘记雅绮呢？只是一直开会啊外出啊，不记得打电话回去了。”雅绮真是对自己爸爸很无语：“不记得和忘记有区别吗？”
　　面对雅绮的质疑，森川先生只好转移话题：“你自己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爸爸再过个三四天就能回去了。”对这个女儿，他和妻子都还是很歉疚的。
　　雅绮笑了起来：“放心吧，爸爸在外面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呢，要是回来之后被妈妈从你同事的叔叔阿姨那里打听到你又有多少次没吃早饭中饭晚饭，你就惨了。”森川先生的声音立刻僵硬起来：“呃……不准故意跟你妈妈提起知不知道！要不然就没有礼物给你了！”
　　“好、好。”雅绮爽快地答应了，反正根本不需要自己提起，妈妈一定会去问的。

　　第二天睡了个懒觉在家里休息了一天，春假的第三天雅绮再度起了个大早，她今天要外出呢，到从小教她武术的师父那里去上课。虽然是从小就学习武术，不过这完全是出于母亲的小兴趣，倒也没有真的要她学的有多厉害，尤其是上小学之后，上武术课的时间变少很多，一个月才两次而已。
　　师父住的地方距离森川家并不算远，虽然也可以坐巴士，不过雅绮每次都是直接步行过去。刚刚按了门铃没多久，门咔嚓就打开了：“雅绮！”
　　看着迎面挥来的木棒，雅绮直接往后仰躲了过去：“——师父，你每次都是这一招能不能换一个？”看着面前因为她没有被击中而露出满意笑容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老先生，雅绮真的是好无奈，真的是年纪越大越喜欢玩吗？
　　“我每一次都会比上一次更快一些你没有注意到吗？”老先生用木棒轻敲着自己的手掌，“你第一次过来不就被敲到头吗？还有，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师父，多生疏啊，叫爷爷！”
　　“第一次见您我才四岁啊，您突然就打我，真的很疼的。”雅绮跟着老先生走进屋子里，“而且，虽然妈妈也说过您是外公的远房表弟，可是那些亲戚关系什么的真的太复杂了好难记的，我还是喜欢叫师父，简单多了。”
　　“你这小丫头，一点都不考虑老人家的心情。”老先生很不满地把手中的木棒放到架子上，雅绮根本不以为意：“说说看吧师父，今天的课程内容是什么？”
　　老先生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等一下。”他看起来更加不满了，“就知道那个家伙的学生肯定跟那个家伙一个德行……”
　　“在等人？”雅绮也看了看挂钟，九点差五分，她每次都会早到十分钟左右呢，不过要等的人是谁啊？师父不是很喜欢收学生，完全是和自己外公关系好看在亲戚关系上才教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收过别的学生啊。
　　“还不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师弟！”老先生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雅绮讪笑一下：“哦，您的那个死对头啊。”师父对那个师弟的各种抱怨，这也是每次上课必须听的额外课程。
　　“那叫竞争对手！”老先生一字一顿地纠正道，“他说好多年没有到处走走了，想出去旅游一个月，就把他的学生塞给我，让我代替他上几次课！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很让人恼火！”
　　雅绮很配合地点点头：“是是……”
　　“叮咚——”
　　门铃响了，老先生又看了一眼挂钟很不屑地哼了一声：“果然和那家伙一个样！既然跟人有约，提前两分钟以上会死吗？”一边念叨着一边去开门，路过架子的时候顺手又把那根木棒拿在了手里。
　　呃……雅绮吐吐舌头不禁为门外的人默哀，一开门就被打头，这可不是什么愉快的见面方式。抱着一点看热闹的想法，雅绮专注地听着那边的动静。
　　门的把手扭动了——门开了——然后……“喝啊——”师父好像在发泄怨念的样子啊……可是怎么没有被敲的声音？师父听起来有些不甘心却又好像有些欣赏：“居然躲过了，不错嘛小子。“
　　“王先生是吗？我是李师父的学生，打扰了。”被偷袭还能这么平淡地自我介绍，有趣的人，不过……声音怎么听起来好耳熟呢……“我是源辉二。”
　　噗……咳咳……刚刚拿起茶杯喝水的雅绮猛咳起来，她扭头看向大门口：“辉……辉二？！”
　　听到突然响起的咳嗽声，老先生回头看了过来：“丫头，你怎么了？”站在门口的辉二也看向屋子里：“雅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