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形人蓝星游记》范海菡

14、蛇与蜈蚣

　　睁开黏糊的眼皮，“妈呀！~”
　　什么鬼东西？！快点爬，快点爬呀给我！
　　齐毓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僵直着两条腿一动都不敢动。
　　虽然齐毓很喜欢养平常人难以接受的各种虫，但是那些都是很普通没有毒的小虫子，现在爬在他腿上的是一头艳丽的巨型蜈蚣！刺目的血红色有手臂那么长，密密麻麻的不停起伏的脚根本不能直视，齐毓直视用余光稍稍撇了眼就不禁有些晕了。最恐怖的是它头上的一对钩状，锐利的毒牙在阴暗的早晨仍些微反射出一星幽光，不难想象这两只毒牙如果咬在自己身上该有多痛，齐毓打了个哆嗦。
　　蜈蚣爬到一半停下来，已经落到另一根树干上的前半截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转回来，头上的两根长长的触须四处触探着，没几秒蜈蚣就确定好方向继续爬起来。
　　天哪，它的方向赫然是自己的身躯！不要过来！齐毓在心里大喊。蜈蚣爬的非常慢，每一只小脚的波动仿佛都踏在齐毓的心上，他扭过头闭上眼不忍直视。忽然一股凉凉的感觉从额角滑过因扭头而露出的右颈，什么东西，是蜈蚣爬上来了吗？不要咬我，不要咬我！齐毓闭紧双眼，只听见一声细小尖锐的嘶鸣，像有鞭子抽在大腿上。“啪咔。”
　　怎么了，齐毓睁开眼缓缓转过脸。
　　一条红绿花纹的细蛇和蜈蚣抱成一团！那蛇虽细，但是长出蜈蚣足有三四倍。蜈蚣的毒牙咬在蛇腹的红线上。蛇抖了几抖，立即张开血口，进行反扑。霎那间，只见它咬住蜈蚣的头部，尾巴噼里啪啦地抽打蜈蚣的背，蜈蚣被这巨大的力道瞬间抽断了四五条腿。由于对恶战的投入，蜈蚣和蛇不知不觉中放开了树枝，从齐毓的腹部滚了下去，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齐毓第一次看到这种野生动物搏斗的场景，介于自己已经离开了被攻击范围，先前的惊恐一股脑化作兴奋与好奇。颤抖着手把还捆在身上的身子解开，抱着树枝伸长脖子向下望去。
　　过了很久，久到齐毓的屁股都坐麻了时，蜈蚣终于中毒身亡，几百只细长腿离开了蛇身落到一边的地上。
　　而蛇却仍然活着，不时还张开血口，头却不能抬起，腹部朝天，看样子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又过了一会儿，齐毓看到蛇没有离开也没有其他什么动静，胆子肥了不少。他爬下树来，拿着在树上折下的一根树枝戳戳蛇，蛇的尾部慢慢地动了一下，齐毓又捡了几颗石子扔到蛇身上，蛇也没有反应。这下齐毓放心了，肚子里的饥饿感开始作怪。他打开背包，一拉拉链就是一股子冲鼻的酸臭味儿。
　　不是吧，齐毓摈着呼吸把背包彻底拉开，昨天买的小吃全都生了霉菌，变得滑腻腻，活像鼻涕虫爬过的地面。想到鼻涕虫，“黑豹”呢？四下一看，没看到踪迹。齐毓也不敢扒开茂盛的树丛寻找，谁知道里面会有什么毒虫，算了，放生也就放生，总比死在自己身边好。把烂掉的东西全倒在地上，也不管这算不算乱扔垃圾。包里还有昨天接满的一瓶雨水，即使现在不下雨了也没关系，难办的是找食物，这时齐毓看到死掉的蛇和蜈蚣，也不知道能不能吃。
　　齐毓坐过去，这才看清蛇的全貌。全身翠绿的底色，玫红色的三角花纹，眼睛是黄色，瞳孔呈垂直的一条线，有点像猫的眼睛，挺好看的，就是蛇没有眼睑，直愣愣地睁着有种死不瞑目的感觉，看得人瘆的慌。再看蜈蚣，黝黑的头被蛇咬碎触须也断了，鳞甲没了光彩，硬邦邦地，但那巨大的体型仍是骇人不已。齐毓不由得感叹，长到这么大真的挺不容易，自己能够想象这条蜈蚣从一只幼小的脆弱的卵里孵化出来，会遇到多少天敌的追杀，好不容易活了不少年还是难逃一死。所以说生存是艰难的，生命是宝贵的，在这个危险的地方自己还能活得好好的真的是种幸福啊！不知道王哥怎么样了。
　　雨是在不久前停的，没有带手表和手机，估计就算带了也不一定能用。天是阴沉的林子里面雾霭弥漫，能见度不足5米。往昨天相反的方向走了几分钟，齐毓眼前一亮。一颗巨大的枯木倒在不远处，不认识是什么树。他走过去，用刀割开厚厚的树皮露出里面干燥松软的木质结构来。“太好了，有东西能点火了，只是这里实在太湿，要是有个山洞就好了，先回去降落伞那里吧。”
　　回到原处，齐毓取下挂在树枝上防止其他动物偷吃的死蛇和蜈蚣塞进背包走到枯树边撬下几大块干木材抱在怀里，正在发愁在哪里生火问题的齐毓似乎听到了东西落入水中的扑通声。“去看看。”他想。
　　用树枝惊走枯树下的未知危险，齐毓弯着腰从枯树下钻了过去，倒不是他不想从上面翻过去，只是这棵树实在是太粗直径比他自己高了不少，也没有枝干搭脚，所以钻过去更方便一些。
　　果然一片水域出现在眼前。
　　比池塘大很多，水很浑浊。水边有一片地势较高的空地，然后是一块突兀的断层伸出一条长满绿苔藓的岩石，刚好留下一块干燥的地方。
　　“幸好昨天下的是小雨也没有风，不然这里恐怕保不住。”齐毓自言自语，没办法，在这个极安静的地方有点声音能壮胆。
　　很快用仅存的一包纸巾里的一张点燃火引燃木头，齐毓拿出蛇和蜈蚣放到一旁。他听爷爷说年轻的时候，有一次散步正好遇到一位开餐馆的朋友，那位朋友请他去吃一种新鲜的野味，热爱美食的爷爷欣然前往。当时那位朋友请爷爷吃了一碗灰乎乎的汤，虽然卖相不大好，吃起来汤汁香浓，肉软滑可口，爷爷以为是一种大黄鳝，嘲笑朋友连这个都没吃过。等到朋友神神秘秘拿出一条新鲜的蛇皮后爷爷才知道自己吃的是蛇肉。回想起听爷爷讲故事时那回味的神情，齐毓口水都出来了。齐毓划开蛇皮蛇肉自动脱离了，割下蛇头远远扔进水里，再把蛇身穿在树枝上做起了烧烤。齐毓怕蛇肉烤焦，不停地转动树枝，随着香味的出现，他口水越聚越多从微张的嘴角流了出来。齐毓吸了下口水，心想快要大功告成了。去了内脏吃着烤好的蛇，味道像鸡肉加鱼肉，还不错。就是骨节太多，很多肉丝黏在上面不好啃。
　　吃饱喝足，齐毓收拾了下剩下的垃圾，突然发现蜈蚣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