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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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月满一直有些闷闷的，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从东天到中央天之间有一段路是法术禁区，一直通到中央天门外，两人从云上下来，步行走过去，刚下来走了几步，月满忽然冒出一句：“你觉得我怎么样？”
贪极吓了一跳，结巴了：“什……什么，怎……怎么样啊？”
月满看向他，脸上竟挂着红晕：“就……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他也结巴了……
可一对上月满那双明亮滚圆的眼睛，贪极的心猛然一跳，不由自主地躲开了目光。
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月满只觉得脸上如火烧一般，暗自奇怪今天怎么这般不对劲，又对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十分懊恼，贪极的沉默，更让他焦虑异常，难道，难道他一直都讨厌自己，只是为了应付他的曾爷爷，才勉为其难和自己相处？还记得第一次见面，对方就好像很不耐烦，还差点杀了自己，如今他有些想认真找个对象了，自己不告诉他，他跟裴芷蓝没戏……
他们走在通往中央天门的吊桥上，脚下是深深沟壑，明悟河静静地流淌，冰冷的河水中一条鱼儿也没有，被明悟河环绕的小须弥山却苍翠欲滴，不时有飞鸟的倩影掠过，一轮红日挂在小须弥山肩头，将整个场景映得温暖怡人。
贪极此时也心中奇怪，又对自己加快了的心跳迷惑不已，两相驱使下，也有些不安烦躁，他甩甩手故作随意地说：“你？刚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个懦弱的人，不过现在好多了，还是有点弱，但也不是很没用。嗯……如果你换种颜色的衣服或许会好很多，穿红色你不觉得很俗么？”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听这番话时的月满越来越气恼的表情，滔滔不绝地说完了深深刺伤月满心灵的话。
我给他帮忙，替他着想，他还说我俗，还这么讨厌我！月满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眼中竟涌上泪水来。
“所以，你很讨厌我对么？”忍了很久的话，终于问出口。
“也不是啊……”
“不要说了，我懂了。我只是个实习月老，在你眼里我就是没用所以你看不起我对不对？！”
“不……不是这样！”
“你都不知道……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月满用袖子抹把眼睛，快步朝前走去。
不要再看到他了，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月满！你做什么？！”贪极忙追上去抓住他手臂。
月满使劲儿挣扎：“你放手！”
忽然，他脚底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撞上护栏，从空隙处直往下坠，身下，是冰冷的明悟河。
吊桥上，贪极没有抓住他，正从他跌落的地方拼命伸手，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十分惊恐。他大喊着：“月满！”
这里是法术禁区！他忽然发现，不会飞是一件很悲剧的事。
没入河水的一刻，除了刺骨的凉意，月满看到贪极从吊桥上跳下来时，感到眼睛湿润得模糊了视线。
明悟河的冰冷并非自然而成，而是多年前东帝在小须弥山悟禅时，将自己冷漠的性格剥离出来，封入明悟河内，才变成了这样。月满落入河中，只消片刻意识就模糊了，只觉得身体被冰冻得几乎麻木。恍惚间，有人在水中拼命抓住了他，抱紧他，往他嘴里渡了口气。那怀抱虽然不暖和，但他的心却暖了起来……
贪极救了月满，尽管他身强力壮，也着实被冻得够呛。
第二天，月满醒了，不过是被冻醒的，身上还冰凉冰凉的，但旁边有两个热气的来源：不远处燃着一堆柴火，还有一个，就是贪极。
贪极正裸着上身，抱他在怀。
月满心里一跳，浑身都僵硬了，一动也不敢动。
发现他醒来，贪极也不看他，只是伸手将柴火加得旺一些，淡淡道：“醒了？”
他“嗯”了一声，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只好放弃。
“谢谢你。”
“没事。等你恢复一点，我们再回去。”贪极忽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烤得香喷喷的兔子，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刚烤好一会儿，不过不烫了。”
“嗯，谢谢……”
“忽然那么客气做什么？”贪极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
月满一边吃着兔肉，一边偷瞄贪极，从这个角度，他看见贪极弧度优美的下巴，修长的脖颈和强健的胸肌。心忽然跳得有些快，这个姿势太让人尴尬了。
贪极却似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似的，忽然开口，没有看着他，就像在自言自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你掉下去的时候，心里紧张极了，只想着要救你，救你，马上救你，看到你冷得昏过去，心痛得像要失去知觉了，我坐着想了很久，这是为什么。”他低头看着已经呆若木鸡的少年，眼中浮上迷茫的神色，“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
两人对视着，很久很久，却默然不语，仿佛经历了千万年的跋涉，才有了视线相遇的一刻。
贪极忽然恍悟般地笑了，他移开视线，令月满坐起来，道：“行了，我们回去吧。”
月满终于从呆滞中反应过来，接过他递来的已经烘干的衣服披上，跟着站了起来。
他没有发觉到，贪极将那只戴着红线的手悄悄收到背后，而那条红线，刚刚还发着幽幽的红光，以热度灼痛了贪极的手腕。
与此同时，月老庙。
闲着没事的月老在弟子接下帮贪极相亲的差使后，悠悠闲闲地来到文房翻名册，想看看贪极有没有找到对象，在仙族名册中翻到贪极的名字，施了法，惊讶地发现名字上竟连上了一条朱砂红线，心中正喜道月满这小子动作好快，一追踪那条红线连向何人，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那条红线的另一头，赫然连着的，正是他唯一的弟子——月满。
两人名字之间的红线显然是自然产生的，在天界也不是没有这种事，月老惊诧之余，还是决定待贪极的曾爷爷再来问相亲之事时，就将这件事告诉他。
月老放下名册走出文房。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