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以欺诈师之名》云上千里

10、约会

　　次日到学校，千叶觉得班里同学看自己的眼神开始变得不一样。

　　充满深意饱含探究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追随她的身影，等看到前座早到的金恩贞，又变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金恩贞依旧戴着耳机在听歌，千叶朝座位走的时候，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金恩贞用最快的速度偏头转移开了视线。

　　千叶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变化，不知为什么金恩贞将自己的桌椅都往前移动了一大截，这样即使动作再大也不会碰到千叶的课桌，千叶不明白这算是示好又或者是单纯因为讨厌而保持距离。

　　千叶照常听课记笔记，金恩贞也如往常一样，不是趴在桌上睡觉就是望着窗外出神。任课老师也仿佛当她不存在，上课提问都直接跳过她。

　　千叶以前接触过韩国人，并不是这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她在课间也听到过有人八卦，这次立海一年级从国际学校接手了十几个韩国学生，算下来每个班都至少有一名韩国学生。千叶在走廊见过别的韩国学生，一个个谈笑风生，符合韩国人排外又喜欢大声喧闹的性格。

　　而这个金恩贞不合群，这不光体现在不和B班的学生交流，就算是一起从国际学校来的其他韩国学生，也没见她靠近过。她沉默的像个透明人。

　　之前和金恩贞的两次冲突，千叶虽然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不过也不打算往心里去。当然她也不是圣母，不会想去试图融化金这座冰山。她要做的就是顺其自然，能相安无事最好。

　　接下来几天，金恩贞都没有参加社团活动，这让千叶暗暗松口气，她依然不知道那天金的行为究竟出自何种目的。

　　这种状态持续到周末，在立海第一个周的感受只有疲倦。周六恰逢阴雨天，她在家里发了一天呆，什么也没做。

　　接着就是和仁王约好的周日。千叶不相信仁王所说的那个约会，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

　　满腹心事又磨磨蹭蹭，换好衣服出门已经很晚，路上又遇到堵车，最后勉强十点二十八分赶到了丸井百货。

　　隔老远就看到了穿着立海制服的仁王，网球包放在脚边，双手抱胸倚在墙上。千叶走近的时候，他站直身体，似笑非笑的看千叶。

　　周围有不少情侣经过，女孩子们穿着荷叶边蕾丝或是颜色粉嫩的裙装，个个打扮精致。再看千叶，牛仔裤和休闲外套，甚至连包都没背，只在手里握着手机。

　　“我们去哪儿？”她把双手抄在外套口袋，大大方方的问仁王，脸上的表情很自然，似乎在表明自己知道仁王的‘约会提议’是在开玩笑。

　　仁王觉得有趣，但是忍住没捉弄她。他对女生并不是很了解，和千叶也没熟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相反他之前还曾担心过千叶今天不会来赴约。

　　“我请你吃烤肉。”仁王说。

　　“什么？为什么？”千叶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之前你来考试的时候，给你指错了路。”仁王并不是很擅长解释，也不太适应低姿态：“算是赔罪吧。”

　　“不用了，太破费了。”千叶拒绝他的好意：“我也没怪过你。”

　　“你就接受吧。”仁王说，又补充：“之前在这里买东西抽中了烤肉店的用餐券，今天是截止期。”

　　“叫柳生君一起不就可以了？或者网球部别的队友。”

　　“一群人关系都不错，用餐券却只有两张，我总不能厚此薄彼。”仁王接着又半开玩笑的说：“再说柳生那种高富帅，看不上这种的平民烤肉。”

　　千叶不好再拒绝，就大方接受：“那好，下次我请。”

　　仁王接话很快：“那就说定了。”他想起什么又开口：“在这之前，先陪我去运动商店吧。”

　　运动商店在三楼，是自选式商店，仁王去找网球拍用的胶带。千叶起先跟在他身后，之后在健身区停下脚步。她看到陈列架上有哑铃，就选了一个1kg重红色磨砂的哑铃试着举了几下，感觉还不错。正考虑要不要买，仁王走过来，他动作快，已经选好胶带。看千叶手中拿着哑铃，有些好笑：“买这个做什么？”

　　千叶把在书法社时真田要自己锻炼手腕力量的事情告诉仁王。仁王想了想，给她推荐了握力器。

　　“这个比哑铃好用多了。”他说。

　　付完钱，千叶拆了包装，将握力器拿在手里练习，开始还有些新鲜，慢慢的手开始酸痛。路过服装区的时候，仁王弯腰在看沙滩鞋，她站在旁边练习握力器，一时没拿稳，握力器掉在地上，附身下去捡的时候，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

　　她好奇抬头看，左前方不远的地方，金恩贞正在挑选衣服，她在的是男装区，身边站着的男人千叶也认识，是B组的指导老师森口直树。两人时不时交谈，举止很亲密，金恩贞的脸上挂着笑容，和在学校时判若两人。

　　对方完全没有注意到千叶的视线，但是千叶理解了自己现在看到的事情，也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她头上冒出冷汗，也不敢直起腰来，怕被对方发现。

　　旁边伸来一只手，仁王用力将千叶拉到沙滩鞋的柜台后面，这个位置隐秘安全，从男装区无论如何也看不到这里。

　　两个人就这么在柜台后面躲着，过了好一会，才往男装区看，森口和金恩贞已经不在了。千叶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合适，关于这点，仁王很好的给她做了示范。

　　他拿起一双蓝色的夹趾沙滩鞋，问千叶怎么样。千叶说还不错。仁王也点头，那就这双好了。两人去收银台交钱，千叶问他买沙滩鞋要做什么？仁王说为夏天做准备。千叶本想问他春天就买这个会不会太早。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多管闲事的嫌疑，又把这句话忍了回去。

　　仁王带她去的那间烤肉店生意很好，两个人被领到靠窗的位置，点完单，等待上菜的时候，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冷场境地。

　　其实千叶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思量再三，小心翼翼开口：“那个……森口老师和金……”

　　“哦，大概是在-交-往吧。”仁王毫不避讳的接话。

　　“这……是师-生-恋吧。”千叶握着手中的麦茶：“学校不会准许。”

　　“严格来说，学生手册也没写不准和老师-交-往这种条例。”仁王说：“不过，如果被学校发现，金同学也就罢了，直树估计会被校方辞退。”

　　“居然偏偏遇到这种事……”千叶叹气：“不过，这就说得通了。”

　　金恩贞那次在网球场上对她的态度并不是讨厌，她应该是反感接近森口的一切女生。千叶那天上场的时候，森口曾鼓励过她，还拍过她的肩膀给她加油。可能是这些举动让金有些不高兴。

　　不过千叶没把这个推测告诉仁王，也没必要。仁王也没追问。菜上来之后两个人忙着烤肉，默契的谈起了别的话题，吃了顿融洽的午餐。

　　吃完饭，两人从丸井百货出来，千叶在找合适的时机跟仁王道别，可是想刚吃过饭就赶着回家有点说不过去，就继续和仁王漫无目的的走。

　　“时间差不多了。”仁王先开口：“下午网球部和冰帝学园有友谊赛，要不要去看？”

　　千叶想想，答应下来。

　　虽然是周日，冰帝球场上还是聚集不少人。立海的啦啦队一向傲娇，不到正式比赛从不出动。不过冰帝不同，上百人的啦啦队早已在场边聚集，声势浩大，加油声此起彼伏。身着赭黄色球服的立海网球部队员被这灰色的海洋包围其中，如同风浪中颠簸的小船。

　　对于千叶的到来，没人表示惊讶，当然这也有可能是那群队员正在被队长做赛前动员的缘故。一般赛前动员，多少都会热血一些。但是这次队伍最前方那个留着板寸头的俊秀少年却笑得灿烂，因为隔得远，千叶听不到对方说什么，只能看到少年每说一句，自家队友们的脸色就黑上一分。

　　同样笑逐颜开的还有场边的另一个少年不二周助。千叶和他打招呼，问他为什么不上场。不二回答说自己是交换生，若非得已不会代表立海出战。

　　两人坐在边场聊天，千叶听到身后有女生在悄悄议论不二，大概就是很帅这样赞扬的话。也有提到的千叶的，却把她当作立海网球部的经理，居然还是羡慕的语气居多。

　　千叶自嘲，金恩贞的事件让她明白和男生太过接近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立海网球部的这群人，中学时就已经声名在外，认识并想接近他们的女生数不胜数。此时和不二聊天的自己恐怕已成许多女生的眼中钉，为了不至于让自己变成活靶子，千叶坐了一会，就跟不二告别，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

　　出了冰帝，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千叶接了个陌生的电话。她接连追问，对方却久久不作声，在她耐心快用完的时候，电话那边的人才开口说话。

　　“千叶同学，我是金恩贞。”对方开门见山，一句废话都没有：“刚才你是不是在丸井百货看到我了？”

　　“是吗？我没有看到。”千叶想都不想的就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

　　“男装部有面很大的落地镜，我看到你弯腰捡东西了。”

　　“那还真巧。”千叶决定继续装糊涂。

　　“我们做个约定吧。”金恩贞的日语并不流利，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说的很清楚：“我不说你和仁王君约会的事，那我这边，你也替我保密。”

　　“金同学，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她顿了顿，又开口：“我对别人的事也没兴趣，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

　　不再等对方的回答，千叶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暗暗叹气。

　　没想到来立海才第一周，就惹出这么多麻烦事，相比较之下，她自己转来立海的目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