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97、夏目特别篇二十七 妖怪的攻击

　　夏目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不远处有黑影一掠而过。那冷冽而哀怨的、喊着“夏目玲子”的声音，在夏目听来有如晴空霹雳，伴随着一阵阵的无力。

　　——原来，不管他到哪里，都无法逃离吗？

　　说时迟、那时快，妖怪就向光和夏目扑来。光的嘴唇还在一开一合，夏目就猛地将他的身子一推，光措手不及地倒在河边的草丛之中，堪堪避开了妖怪的爪子——而夏目自己，却迎面对上了它迅猛的一击——

　　“受死吧，夏目玲子！”

　　夏目在骇然中紧紧闭上了眼睛。衣料被撕裂的声音，手肘一阵剧痛，温热的血流淌出来，还有光的喊声……电光火石之间，身子却被柔软的毛发全然裹住，视野被全然遮蔽，风声中传来熟悉的斑的呼啸，雪亮的光芒一闪而逝。

　　等到夏目再度睁开眼时，视野几乎整个被斑的身形遮蔽。银白毛发的妖兽裹着他卧在草丛上。

　　光，跪在夏目面前，眼里是一览无遗的恐惧。

　　“夏目，你受伤了！”光结结巴巴地说，除下背包，手忙脚乱地为夏目找着纸巾，却怎么也找不到。他更着急了，居然把整个背包都倒了过来，棋谱、零钱包散落一地。

　　夏目沉默地望着惊慌失措的光，心里涌出一股奇异的悲凉。

　　进藤君……我是不能留在你的身边的。

　　这样的我，留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砰地一声，斑变成了猫咪老师，它从夏目身边跃起，蹦到光身边的河堤石柱上。

　　光好不容易找到了纸巾，拼命为夏目止血，但是他的手还在颤抖不停，脸色惨白如纸。

　　“进藤君，你冷静点，我没事了。”夏目担忧地说，他从未看过光恐惧成这副样子。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吧，毕竟光第一次看到妖怪来势汹汹地攻击自己……

　　“刚刚那一刻，你把我推到草丛里，用身体为我挡下妖怪的一击时，我以为你要死了，要不是斑及时出现……”光后怕地说。

　　然后，他咽了一口唾沫，不可思议道，“难道，你每天都要面对这样的攻击？”

　　“猫咪老师会保护我的。你别担心。”夏目把手按在光的肩膀上。

　　“啧，夏目是我的食物，我不会让别的妖怪吃了夏目的。”猫咪老师在旁挠挠头。

　　没想到这个黄毛小子这么不经吓……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给夏目“正常人”的生活……

　　光还是未能平复心情，呼吸急促，夏目干脆把他拉到怀里，不停拍他的背。

　　“我没事了。”夏目温柔地说着，觉得自己像在哄一个小孩子。光在他怀中才逐渐平静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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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时分，空中出现了一弯清月。月光如水沁凉，照在寂静的山路之上。很远很远，就能听到和纸风铃的声音：“叮……叮……”

　　现在的山月，和千年前有什么不一样呢？

　　“我以为我是知道的，你面临的危险。但现在看来，我太天真了。夏目，我对你的处境一无所知。”光歉然地说，声音里带着怜惜。

　　“我宁愿你对我的处境一无所知。”夏目说，猫咪老师在他怀里打盹。

　　“我现在理解了，为什么你会对搬回家来住这件事这么犹豫。我总以为是我对你不够好……”光叹息。

　　“你对我太好了，我有时觉得我没这个福气，接受你太多的好。”夏目真诚地说。

　　另一个想法没能说出口，进藤君——得知这样的我，你还愿意让我跟你一起住吗？

　　“我要怎么做，才可以帮你摆脱那种危险呢？”光低头盯着脚边的片片野花。

　　夏目看向光。山月落在光的眼睛里，泊出一汪晶莹的银白。

　　“如果我说，我不想摆脱妖怪，我已经接受它们，学着感激，你会不会感到难以理解？”夏目慢慢地说。

　　猫咪老师似乎在夏目怀里翻了个身。

　　“我能理解。因为那些都是你生命的一部分，”光想也不想地说，“但我还是需要时间缓缓。”

　　夏目拍拍光的肩膀，“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可怕的东西。”

　　“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静夜里凉风四起，和纸风铃的声音叮叮作响。山月被乌云遮蔽，光和夏目正在说话，天空就下起雨来。

　　“糟了，我没带伞，快回家。”光对夏目说。

　　两人在回家的小径上小跑。山路上的灯盏并不明亮，雨丝是缠绵的柔和银色。远远看见佐为，执着一柄绯红的油纸伞，敛衣涉水，在青石板路上行过。

　　光挥了挥手，佐为看到，便在雨中驻足，向他们微微笑着。

　　时空在这一瞬仿若倒流，这一幕与千年前在桥上执着红伞的佐为重合，夏目顿时百感交集。

　　“光，你这样粗心，出门去也没有带伞。”佐为一看到光就说，眼里有温柔宠溺，“贵志，也亏你能找到光，否则又不知到哪儿玩耍去了……”

　　“什么玩耍，别把我当小孩子……”光不满地嘟囔着，边拽着夏目躲到了佐为的油纸伞底下。

　　三人就这样依偎在红伞下回到夏目宅，肩膀上有深深浅浅的水渍。

　　和室之中，棋盘星罗棋布。光没换鞋就凑上前去看，脱口就说：“塔矢又变强了！”微不可闻地“唉”了一声，“他的赛绩还是比我好一点……难怪，棋院今天告诉我，LG杯邀请赛的种子选手还是他。”

　　佐为合上油纸伞：“光，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小亮——”

　　光只说：“这是我和塔矢的事。”头也没有抬。

　　这种对话显然在他们之间上演许多次了。夏目有些想笑，又有些难过。亮光的羁绊一目了然，夏目断不相信光口中“没有佐为，塔矢才不会正眼看我”之类的话，但是，很多时候，往往当局者迷。

　　光领着夏目到他小时候刻了画的房间去。房间榻榻米和被褥都是新的，角落里还有猫窝，灯盏晕出温暖的光芒。书桌和书架一尘不染，窗台有仙人掌。

　　“哇，这些都是你布置的吗？”夏目实在太感动了，简直鼻子发酸。他把猫咪老师放到猫窝里。

　　“对啊。这是你的房间。”光肯定地说，“抽屉里有三世子给我的你父母的蝴蝶画册。”

　　夏目看着他：“进藤君，你确定你还是想让我住回来？”

　　哪怕在见识了妖怪的攻击之后？

　　“答案是当然的，”光毫不犹豫地说，“至于你的顾虑，我之后整理下想法再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