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37、三十二 千年思君不敢忘

　　周末，夏目再一次拜访浅葱的琴楼。这是他第二次拜访浅葱所在的琴楼，至于第一次，不巧让他碰上了川添在除妖，他都没能好好跟浅葱聊一聊。

　　那是一座五层的古典高楼。朱红牌匾上刻有“听琴”二字。琴行前有几株紫藤，紫色的花苞开到极盛，瀑布般地流淌在日光里。

　　身穿黑衣的浅葱早已站在门前等候。风轻轻吹起她水蓝色的发丝。都市行人步履匆匆，除了夏目以外，没有一个人看得见她。

　　一层层的无力感翻涌上心头。排山倒海的寂寞，将人淹没在喧嚣的漩涡里。夏目站在原地，看着人来人往中的浅葱。

　　一朵紫色的藤花从枝头坠下，花苞断裂处还泅着芬芳的汁液，随风落到浅葱宽大的袖子上。

　　“浅葱，你平常就待在这里吗？”夏目问。

　　“是，这里的匠人与川添一门颇有些渊源。真由小姐吩咐我在这里协助匠人修琴。”浅葱说。

　　夏目和浅葱在琴楼上相向而坐，在琴声里交谈。

　　“浅葱，我不明白，上次我来找你……“

　　“真由小姐有危险时我还是要保护她。”浅葱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有我在之后，想必的场一门会畏惧壬生大人，不敢再冒犯川添一门。”

　　夏目点点头，“你以后还会回去矶月之森，回到壬生身边吗？”

　　“恐怕不会。除非我重新弹琴，但不会有那样一天了。”她的语气变得决绝，像在说服自己似的。

　　夏目很心痛，他就想说什么，浅葱摇了摇头。

　　“佐为先生和进藤君好么？”她转移话题。

　　“他们好。说到佐为，我收到了这个。”夏目说。

　　夏目从背包里佐为寄给他的信笺，一枚枇杷叶落在他的手心。他合起五指，轻轻地握住它。

　　——“青岚，近日安否？出其东门，自雨中一别，御产法事惊鸿一瞥，千年不复见。吾闻姬留名《友人帐》，不胜欢欣。愿与姬对弈，陈旧事而忆初，愿择日拜访，了千年错肩之憾。藤原佐为。”

　　浅葱抬眼看着夏目：“这是平安朝的友人问候信笺，君子用语讲究克制，淑女用语讲究典丽，我千年未曾见了。”

　　“佐为用汉字写这书信，为的就是让青岚亲自回信。我不知道怎么回，也许不回了吧……”

　　浅葱摇头道：“若是你不回，按藤原先生的性子，决计不会就此罢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书信。而他也知晓青岚擅长汉赋，旁人估计是很难仿青岚的手笔回应的。”

　　“我该怎么办呢？”

　　“我在壬生身边时，曾看过青岚创作汉赋。我虽然造诣不及她，但也可以一试。”

　　于是，浅葱在案前铺开宣纸，把袖中的紫藤花夹于上，提笔写道：

　　“佐为大人，见字如面。自雨中相见，倾心如故，君如明月我如尘，千年思君不敢忘。然，千年乃逝，春华秋月尽于此，夏风冬雪不复归，朱弦断，明镜缺，岚隐于林，与人长决，誓不复见，故不能寄书信一诉衷肠。愿卿安，锦水汤汤，余生勿念。青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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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从亮的会所讨论完棋局回家，就看到佐为站在信箱前，手里拿着两封信笺，柳眉紧蹙。

　　光凑上前去，看到一大段清雅的汉字书法，他挠挠头：“这说的是什么啊？”

　　“青岚说她很好，让我不要再寄信给她了。她选择隐居，不再与人来往。”佐为忧伤地说。

　　“青岚是这样的，我跟她对弈过，她不一会儿就退出职业棋坛了，可能她就是不喜欢热闹的性子。”光安慰佐为道。

　　佐为手里还拿着另一封信，是夏目寄给他的。

　　“佐为，我把你的信送去给青岚了。她很好，隐居在矶月之森，回到壬生大人身边当棋师，但是她已决定不与人通信，你尊重她的心意吧。夏目贵志。”

　　“这不就结了。”光笑佐为自寻烦恼。

　　“我担心青岚不好而已。”

　　“夏目说她很好，便是很好。”光理所当然地说。

　　“你倒是很相信贵志。”佐为笑道，为两个孩子的友情动容，心中也不纠结了。

　　“当然。连夏目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谁啊？佐为，别想了，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