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17、十二 刹那流光

　　光和佐为讨论棋局到深夜，彼此意犹未尽，不得不向对方睡眼惺忪地道晚安。去佐为的房间折好《围棋周刊》，为他铺榻榻米。

　　“光，其实我可以自己来的……”佐为不安地搅着衣袖。

　　光假装凶巴巴地瞪他一眼：“又想像上次一样盖旧报纸睡吗？”

　　那是他们刚搬来代镇的一件事。光忙着整理东西，佐为津津有味地看《围棋周刊》。当晚光累得睡着了，醒来时竟然发现佐为盖着旧报纸躺在地板上。

　　“我应该把那情景拍下来，挂在棋室里，让每个找你下棋的人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然后折扇咚地一声敲上光的脑袋。

　　光在想，从前佐为附在他身上时，总是佐为凝视着自己入睡，而灵魂状态的佐为是不需要睡眠的。佐为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很多个寂寞的晚上，光靠着窗，就会很想问佐为，我睡着时，你都在做什么呢？是看《围棋周刊》，还是，无聊地数着夜空的星星？

　　可是现在，不需要问，光就找到了答案。

　　夜晚的月光温柔地探进窗户。一枚镶嵌在墙上的镜面，在棋盘上投落白色的光斑。佐为入睡时的面容如无暇的玉石，立乌帽和狩衣整整齐齐地摆在一旁。如此的安详、美丽，像无忧无虑的婴孩。

　　你的梦境是什么样的呢？
　　也是在和谁一起下棋吗？

　　光从不知道，仅仅是看一个人熟睡的模样，内心就能如此圆满。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一瞬间光明白了，四年前每一个自己入睡的时刻，佐为，他一定也是这样静静地凝视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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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佐为有职业棋士考试第五局。两人也起了个大早，光陪佐为搭电车去棋院考试。光一早准备好了，站在门口等他。佐为总要仔仔细细地穿好华美的狩衣，端庄地去棋院参与考试。

　　佐为的狩衣是在京都的“羽尾装束”狩衣神职装束店特地订制的。佐为回来后，他们去过一次京都，拜访平安朝时的皇宫。这“羽尾装束”狩衣店就在皇宫旁边，有百年的悠久历史，从江户时代传承至今。

　　佐为一见到，就吵嚷着要进去。店主过来相迎和对局，交谈间得知他的太祖师父竟然和秀策下过棋。虽然店主不知佐为和秀策的渊源，却十分崇敬佐为的棋力，提出赠送衣装给佐为。一方面，表达敬意，另一方面，光怀疑是想用佐为这活招牌做该店的广告。（毕竟，他们网络店家的首页，现在就用了佐为的照片作为封面。）

　　佐为此刻身穿袖口有藤花图纹的洁白狩衣和水紫色的绸缎里衣，优雅地手执蝙蝠扇，来到光的面前。

　　光就算看惯了佐为这副模样，也不禁深感他丰神俊朗。阳光映在他俊美的脸上，像覆了一层金色的面纱。

　　“走吧，小光。”佐为优雅地微笑。

　　光跟在身边，过马路时车来车往，光下意识揪住他的袖子。佐为风姿绰约，路人无不侧目。

　　其实光的外形也很帅气，面孔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另有一种少年气质。只不过和佐为站在一起，他就总被朋友们耻笑。

　　“藤原老师太美了。进藤，你和藤原老师在一起，打扮也别那么随意，老穿运动服和帽衫，在别人身边像金毛小动物似的。”和谷有一次吐槽道。

　　当时光怀疑地打量自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像金毛小动物，但是在看过《围棋周刊》上刊登的照片之后，他确实发觉到自己跟佐为相比，在个人形象管理上太过随意。再看看旁边的塔矢亮，穿起西装来人模鬼样的，这家伙皮囊不错，穿什么都很有气质。

　　既然是和他们比肩的高手，光也觉得有必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衣着。于是在周末的晚上，他去了东京最富盛名的银座五丁目西装店，定制了几套价格高昂的精品西装。

　　没想到，光第一次穿昂贵的西装去棋院，竟然又被和谷他们嘲笑，说好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他气不过，打电话给夏目，没想到就连夏目也说他穿西装有点儿傻。

　　光一听居然连夏目也这么说，那肯定是真的了，就一气之下脱了西装，心想既然在佐为身边穿什么都很囧，那还不如穿运动装自在。傻就傻点，关键是能下好棋。

　　“小光啊，是不是在这里按投币机买票啊？”佐为问光，手里拿着一叠纸币和几个硬币。

　　光鸡啄米似地点头：“不错，你现在辨认这些越来越厉害了。”

　　但人是不经夸的，刚这么一夸完，佐为就得寸进尺，选好了棋院的车站后就拼命地按，光慌忙去阻止：“按一次就行了！机器反应迟钝，没那么快出票，你等等嘛！”但机器已经出了许多张票，光的钱包损失惨重……

　　光都无语了……

　　为了省钱，以后还是由他包办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