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魂/夏目友人帐]光夏》奶油蔷薇

110、五 疑惑

　　帮佐为报名后，光打算离开棋院，这时，记者的采访告一段落，塔矢名人和他门下的棋手推开玻璃门，和刚出电梯的光打个照面。光立即退到一边，深深鞠躬低下头去。

　　脚步声近了，光没来由地感到紧张。塔矢亮也在他们之中吧。最后脚步声在光面前停了。

　　“进藤君，藤原先生好吗？”光听到塔矢名人问。

　　塔矢名人仅是听声音就很有压迫感了。光畏惧地咽一口唾沫，抬起头，直视塔矢名人道：“佐为很好。”

　　“那就好。”塔矢名人微微点头。

　　光本以为塔矢名人会趁机跟他说约佐为下棋，但是名人却没有，他和亮、其他棋士都走进电梯。光有些疑惑，但又想到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可以约。于是，他离开了棋院。

　　夜晚月色如水，淡淡清辉洒落在夏目宅的棋室里。光和佐为复盘今天和社的棋局。

　　光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塔矢名人正式回日本了，我今天在棋院里见到他。”

　　佐为很是意想不到，蓝紫色的眼里有漫然而盛大的欣喜。在许久的静默后，佐为温柔地怀念道：“不知行洋是否记得我们的棋。”

　　“当然记得，他是为了与你下棋才回来的。”光悄悄留意佐为神色的每一个变化。

　　“那，行洋有没有说，我们几时对局？”佐为在意地问。

　　光摇摇头，说：“我想，塔矢亮应该告诉他了，最近你我的日程安排得很满，塔矢名人也许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约你下棋。”

　　“确实，我和行洋下棋也不是说下就下。”佐为笑了笑说。

　　然而，佐为眼底里掠过一缕黯然的失望，那样快，快得几乎来不及看清，已经被笑意所取代。但是光真真切切地看见了，那缕失望就像暗夜里细细的雪，落在明亮的棋室里，骤然融于无声，旋即整个空间又是那样的温暖宁静。

　　但是，光的心已经被刚刚那一抹黯然的失望攒紧了。他一瞬间坐立难安。

　　“小光，陪我复盘刚刚那局吧……小光？”

　　佐为话音未落，光已经起身：“你先摆吧，我等等就来，先打个电话。”

　　光到自己房间，二话不说地拨电话给塔矢亮。亮的号码烂熟于心，但是，自从两人冷战以来，这是光第一次打电话给亮，此时拨打不禁感到一阵紧张。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那头传来亮的声音，和光的情绪同样，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有些难以置信：“进藤？”

　　光感到心跳在加速，但他强迫自己深呼吸，说道：“塔矢名人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亮似乎一瞬间了然。

　　“进藤，不瞒你说，父亲今天正式回国，需要休息。而且……”他犹豫着。

　　“而且？”

　　“父亲似乎有他的计划，说约藤原老师对局不急于一时。”

　　光急了。他本来就不适应亮这种委婉的说话方式，催促道，“塔矢，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一点。塔矢名人不想和佐为面对面下棋吗？”

　　电话那端是许久的沉默。光捉紧电话，只听亮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光疑惑。

　　“我也问过父亲同样的问题，何时与藤原老师对局。父亲只说他自有安排。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对不起，进藤。”

　　亮竟然对他说对不起。光感到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谢谢你。”光这话是真心的，说出来却有点生硬。

　　“进藤，你今天打过来，就只是为了这件事？”

　　“我没有别的事了。你有事想说？”光试探着把问题抛回去。

　　“没有，如果父亲有什么安排，我会告诉你的。”

　　“拜托你了。“

　　两人互道再见。光猛地丢下电话，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这通电话让他觉得很难受，比从前言辞刻薄的吵架令他难受上千百倍。他宁愿被亮生气地大吼大叫，或者干脆不讲，也不愿意和他这样用陌生人的口吻讲话。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