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努力 ...
-
D市步行街尽头，有一个凤凰广场，中间立了一个凤凰展翅欲飞的雕塑，据说是国内某著名设计师的作品。
晚上的时候，广场上有喷泉表演，在彩色灯光和音乐声中不断变化花样的喷泉表演，每天都能吸引众多观众。
人群中，带着棒球帽和眼镜的苏希看起来相当普通，注意到广场上时钟的时间后，他转头对颜彦开口：
“都这个时间了，你该回去了，不然父母会担心的。”
“啊，九点多了，老妈要念死我了！”
颜彦看了一眼时钟，也啊了一声。
“哈哈哈……”尹轩和姜秀在一边幸灾乐祸。
“别笑了，到那边打车，这边打不到，快点！”
四人急匆匆从人群中挤出来，跑了很远才打到车。打到车后，苏希等人执意要送颜彦回家。
“希酱，你先走吧。”颜彦推脱。
“那怎么行，你是女生，我虽然不是绅士，这点风度还是有的。”
“是啊，先送你回家吧，不然我们可不敢放心。”
万一出点什么意外，不说姜秀和尹轩，苏希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颜彦见推脱不过，便只好顺从了。等出租车停在了她家的小区门口，四个人下了车，颜彦转过身来，慢慢低下了头。
但是苏希却先开了口，说：“颜彦，谢谢你今天陪我，我玩得很开心。”
“不，是我该谢谢你。真的，还有对不起，我这样……用这种方法……”
颜彦的声音带着哽咽，低下的头看不清表情。
“恩，没错，用这种方法，我很讨厌。”
苏希的声音依旧淡定和冷清。
颜彦更加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要见到你要等到好几年后，要等到我上大学……明明已经告诉自己要努力，要考到帝都的大学去……但是还是害怕，害怕考不到想考的大学，害怕到时候见到的你就不是现在这样的你了……明明一直对自己说见不了面也没关系的……但是当我知道你离我那么近那么近的时候，我却……”
“不对就是不对，无论有什么理由，有些事情都是不能去做的，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另外，偶像什么的，其实和一般人也没有什么差别。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吧，你会是个好学生。”
毕竟那种好奇心和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甚至包括那样敢于付诸行动的精神，都是一般人没有的。
“恩，真的对不起……”
“我是你的偶像对吧，虽然年纪有点小，但是偶像应该给粉丝正能量不是吗？所以这次我原谅你，但是以后绝对不能再做这种事情了。”
即使在说这种话的时候，苏希的声音依然称不上温柔，还是一贯的冷淡。
“嗯，我保证。”
颜彦狠狠点头。
“希酱，谢谢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的。还有，你一点都不普通，希酱最棒了！”
等颜彦一边挥手一边跑进小区后，苏希转头看着姜秀和尹轩。
“对不起，我们错了！”
不用苏希多说，某两个人立刻低头，认错。
“知道就好。既然签了保密协议，就不要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提起拍摄信息。”
“被威胁了，更不应该自己瞒下来，如果今天不是颜彦，而是别的心怀不轨的人怎么办？如果我被媒体拍到单独和女粉丝在一起，你们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不要太小看艺人这个工作啊，你们两个。”
这严厉的口气是怎么回事？这可怕的气场又是怎么回事？
某两人心里内牛满面，压力山大。
“还愣着干什么，不打算回去了？！”
“嗨！~~~”
++++++++++场景转换分割线+++++++++++++++++++++++++
盛光大酒店，某豪华套房。
“你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就对上某人狰狞的面孔，苏希无语了几秒，只能庆幸这里没有摄像头什么的。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我很需要你这个垃圾桶的啊！”
苏希白眼。垃圾桶什么的，有人这么心心念念想着垃圾桶的吗？是谁给他夺命连环call，害他回到房间放下东西就赶紧上来请安。
“吃饭了吗？”
“不想吃。”裴新禹傲娇模式全开。
苏希拿起房间的电话，要客房服务。点好餐后，一回头就看见某人的脸贴得超近，不到十公分的距离。
苏希黑线：“很吓人好不好。”
“希酱，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裴新禹咬牙瞪眼，一脸控诉，“我在片场受苦受难，你却跑出去开心！看看你现在轻松的样子，我们不是说好做对方的垃圾桶吗？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受苦！”
“我只是答应我们可以互相帮忙纾解压力、排解心理负担好吗？”
谁说要做你的垃圾桶的？还有这指责负心汉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不管，你这样做就是不讲义气！不够朋友！”
“我只是出去放风而已，明天开始我的戏都是阴暗系列的，不提前储存一点正能量，我怕负荷不了，到时候影响剧组的进度。”
苏希无奈地解释。他可不想这部戏拍完，自己就心理变态了。
“切，出去玩还找理由，哼，不讲义气，不够朋友……”
裴新禹继续碎碎念。
“明天我要去杀人，你不要惹我哦。”苏希斜眼一扫。
某人乖乖闭嘴。
没两分钟，又委委屈屈地开口：“你出去干什么了？”
“爬山，坐摩天轮，吃日本料理，逛街买东西，看喷泉表演。”
“…………”
裴新禹觉得自己很想哭，为什么自己不能出去放风，他也需要正能量啊！
苏希不用看都知道他在想什么，因此毫不犹豫地戳破他的希望。
“你就别想了，会被人认出来的，就好好待在房间看看搞笑综艺吧。”
好残忍！
“你买了什么？有没有给我买什么？”某人维持着最后一点正能量。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
心好痛，人生好灰暗，世界好残酷。
“我买了阿玛尼的衬衫，香奈儿的香水，兰蔻的口红，Gucci的丝巾，还有流氓兔的玩偶、天线宝宝的拼图，你想要哪个？”
“阿玛尼的衬衫有我的size吗？”某人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买来干什么的啊！都什么不上档次的东西，大爷我才看不上，哼！”某人把沙发上的抱枕全扔了。
“送人的。小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萌萌，还有干妈。”
所以他有些东西都买好几份的，不然不够送。
“这么多人，你有那么多钱吗？”
裴新禹发泄完毕后，躺回沙发上，语气还是有点不顺。
“现在卡里只剩一千多块。”意思是存款几乎全花光了。
“你还真是大手笔……”
裴新禹哼哼。
AC虽然不算苛待艺人，但是训练生想要挣钱还是非常困难的，毕竟公司为你投入了那么多，提供了那么多资源，没有取得回报之前，不可能再大方到哪去。因此，和出道的艺人相比，训练生的收入并不多。
为杂志拍照之类的一般都没有钱拿，录一期节目100块，苏希这方面的收入大概每月3000块左右，到目前为止大概有2万多。给TAE的演唱会伴舞劳务费1000元，跨年演唱会的劳务费500元，年历的版税抽成有5000块左右，圣诞SP的演出费3000元，《花叶事件薄》的演出费目前只拿到头款10000元，尾款尚未结算。单曲《凉夏》的版税还没有拿到，宣传时上节目、举办签售会的劳务费差不多3000元，不过其中有一场商演的劳务费有10000块。啊，对了，过年的时候，AC有给艺人发红包的惯例，去年33期训练生的红包都是5000块。
当然，像是版税、电视剧演出费、商演劳务费，还有上其他电视台节目的劳务费，公司已经都抽掉6成到7成，这些数字是剩下的3成到4成的实际收入。
在苏希看来，这样的抽成比例也没有什么不合理，毕竟训练生期间公司的投入资金比这些多多了。要是觉得不满的话，等正式出道后，就看你的本事能让公司让步多少了。五比五，四比六，甚至三比七的抽成比例，也不是不可能的。
上面这些零零碎碎的收入都算上，苏希这大半年的收入也有6万多。总而言之，只靠公司内部的资源的话，训练生们是很难赚到钱的。上其他电视台节目的劳务费比AC电视台的节目高，拍其他公司投资的戏拿到的演出费也比AC投资的高。
所以想赚钱的话，就去赚别人的钱吧。这就是AC的生财之道。
比如，苏希拍《萤之光》的演出费，扣掉税和公司的抽成后也有2万多，和拍了两个半月的《花叶事件薄》的演出费差不多。
当然，这大半年的时间，苏希也是要开销的。虽然不出门，但是网购上还是花了不少钱，各种书籍、资料已经快摆满了宿舍房间里的书柜，偶尔也在吃饭和交通上花钱，除此之外就是衣服了。还好录节目一般不用穿私服，但是光是《AC少年》那本变态地基本不给训练生准备服装的杂志就够让苏希头疼的了。最大的开销应该是每月寄给向阳孤儿院的花费。
今天之前，苏希还有2万左右的存款，但现在只有1千多块了。
钱这个东西，看起来不多，花起来更快。
不过，幸运的是，花完了也可以再挣。
服务员送来了晚饭后，苏希陪着裴新禹又吃了一点，刚才还嚷着不想吃的裴新禹在搞笑综艺的作用下倒是也吃了不少。
吃完饭，裴新禹又拉着苏希吐了好一会儿苦水，把《萤之光》的作者、编剧、导演，以及剧中的继父、妈妈等角色，甚至秦和光本人都骂了一通，好不容易才把拍了十几个小时戏的负能量发泄完毕。
最后的最后，裴新禹终于愿意放苏希回自己的房间了。等苏希都走到房门口了，某人对着手指，别别扭扭地开口：
“那个，我要你买的那个天线宝宝的拼图。”
“…………”
那是买给小乖的好吗，跟一个四岁的小孩抢礼物，这人还有下限吗？
“……你可以自己买啊。”某希试图维持冷静。
“自己买的话就不是礼物了，没有正能量啊。”
事实证明，某人是没有下限的。
“……好吧。”某希被打败。
算了，卡里还有一千多块钱，还可以再买一个给小乖。
“噢耶！”裴新禹欢呼了一声，从沙发上跳起来。“我跟你去拿，这样你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那还真是麻烦你了！！！-_-|||
面对裴新禹的这种幼稚、无下限行为，苏希表示理解。
为了诠释好秦和光这个角色，他们两个都不得不一次次去揣摩角色的心理状态；为了入戏，甚至在镜头之外也要保持那种压抑的精神状态。他们都还没有天才到能瞬间入戏又能瞬间脱离角色，尤其是这种复杂黑暗分裂的角色。他们不得不全力以赴，因为有那么多人的期待，身上还背负着挑起整部电影的责任。
宁愿一直压抑着，也不敢完全脱离角色、忘记角色，因为一旦抽离再入戏又是一段心路历程，一个不好就会拖累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和苏希比起来，裴新禹的角色更复杂分裂，责任更重，压力也更大。
所以他们都有点失常。
正常的苏希肯定不会因为姜秀和尹轩的拜托就去见颜彦，不送两个白眼给他们就不错了。正常的苏希也不会去游乐园坐摩天轮什么的。正常的苏希也不会去步行街那种地方大采购，即使他有信心不被人认出来。
正常的裴新禹估计也没那么黏人和幼稚，想到这一点，苏希觉得还是体谅他一下吧。
他只要杀一次人就好了，成年的秦和光要杀两次。说到底，还是裴新禹的精神状态更加堪忧。
希望电影拍完后，这家伙不会有什么问题。
因为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圈里某个已经去世的大前辈不就是拍了一部电影后无法抽离角色，结果之后的人生一直受到角色的影响，还得了抑郁症，最后的结局也让人唏嘘不已。
如果他们一起塑造的这个角色能像那个前辈的角色一样经典就好了，但是他可不想落到那样的结局，也不像裴新禹变成那样。
只能自己多盯着一点了，还要让他的经纪人多注意一点。
目前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萤之光》这部电影要赶明年的情人节档期，因此拍摄的周期还是很紧的。苏希戏份不算多，以一部电影90分钟来说，苏希的戏份加起来不到20分钟，但是这也不算少了。
拍戏没有一般人想象中那么有趣，尤其是拍电影，有时候在片场等上一整天也许都轮不上你的戏份。有时候一整天只能拍几个镜头，一个镜头NG几十次都是可能的。
以前拍电视剧的时候，待机的时间不算长，苏希还可以看看剧本、听听音乐做一下准备，但是现在有时候一等就是大半天，等合适的光线，等合适的时间，等工作人员调整仪器，待机时间有时候多得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拍戏前几天，苏希空闲时便躲在角落里散发阴暗气息。现在适应了之后，反而不愿窝着，而是开始找事情做。
有时候苏希会带了课本和一些试卷资料到片场，待机的时候就开始学习。不过他带的不是初中的课本，而是高三的课本，没错，苏希已经把前面的课本看得差不多了。毕竟他上过一次学，又做过那么长时间的辅导家教，现在看课本与其说是学习不如说是复习。
别以为他曾经是大学教师，平时就一点不用花时间在学习上。二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知识同样会有所改变。况且他也不是过目不忘、IQ300的天才，让一个大学生去做小学生的试卷也不是每次都能考100分的。
“你看的不是初中的课本吧？”
罗淼比苏希大一岁，现在读初二，她可完全看不懂苏希的课本上写的是什么。
苏希点点头，“是高中的。”
“诶？”罗淼瞪大了眼睛，“你学习很好吗？”
居然看高中的课本，苏希比她还小一岁吧，怎么看，苏希也不像是学习很好的那种学霸啊。
“一般般。”
如果是陆泽宇或者裴俊祺听到这句话，肯定会抓狂。希酱，你不知道过分谦虚就等于骄傲嘛！
“……”
罗淼一时无言，实在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这还叫一般般，那她的成绩该叫什么啊。
罗淼也是一个很认真的女孩，因此没一会儿就提出对一下接下来的一场戏，苏希同意了。两个人拿着剧本先对台词，对完台词才开始对戏。
两个孩子都是天赋出众的，因此对起戏来也能摩擦出火花，让两个人都能有新的体会和感受，也为这场戏的正式拍摄有新的想法。
对完戏，罗淼放下剧本，伸了伸腰，做了几个舒展身体的动作。
“我的戏份明天就可以拍完了，到时候可就剩你一个人了。”
苏希点点头。
“之后也要加油啊，我觉得你演得真的很好。等电影上映，所有人都会大吃一惊的，到时候绝对不会再有人说你演不好秦和光。”
苏希笑了笑。任何一个角色都不能让每一个观众都满意，不过对于罗淼的鼓励，他还是欣然接受。他现在对正能量都是来者不拒的。
“谢谢，你演得也很好，没说假话。”
“呵呵，我给你我的手机号吧，下次见面也许就是电影上映的时候了，在那之前也要保持联系啊。”
苏希掏出手机，和罗淼交换了号码。
“先说一下，我这个人不太会主动联系别人，但是你发短信给我的话，我会回的。”
存好罗淼的号码后，苏希还不忘先打个预防针。
“哈哈，那就这样说定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努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