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兰斯·波特》烟猫

201、魔杖

　　接下来的半个月，兰斯一直都在静养。

　　随着卧床时间的增加，他的身体终于渐渐地好了起来。更重要的是，兰斯能够感受得到自己原本微弱的魔力也逐渐恢复了。

　　在经历了这几个月的波折折磨、直到现在逐渐康复，兰斯仍然心里有点不舒服。直到他能够再次感觉到魔力的波动在自己的体内循环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内心为何在这段时间都仍不安稳。

　　他已经几个月没有碰过自己的魔杖了。

　　兰斯向德拉科询问他的魔杖在哪里，德拉科也不知道，但他认为兰斯的魔杖一定在教授们或者邓布利多的手里。

　　按理说，兰斯应该找斯内普的……可他目前仍然无法这样做。在这么多悲伤重创的事情过去之后，那些负面情绪达到了一个顶点，然后又有点像是物极必反一样转化为了另一种心境。兰斯在想起过去已经不再痛苦，他好像已经无所谓了，但却从心里仍然不想见斯内普。

　　于是，他让德拉科找来了麦格教授。

　　——说来倒是好笑，这段时间的卧床，好像让他成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样。不管他想见谁，不管他想做什么，周围的人几乎都顺着他来。他没提见斯内普和哈利，他们两个人便不出现。他想见麦格教授，麦格教授就真的来了。

　　兰斯注视着站在自己床前身穿袍子、带着巫师尖帽的麦格教授，有点恍然隔世的感觉。他上一次和麦格教授见面时，还是在霍格沃茨里，当时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波特。”麦格教授说。

　　兰斯靠在枕垫上，他露出笑容。

　　“麦格教授，好久不见。”

　　“你看起来好一些了。”麦格教授谨慎地措辞。

　　麦格教授是兰斯主动见的第一个成年人。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搞得麦格教授本人有点严肃和紧绷，每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才出口——生怕又刺激到兰斯。

　　“事实上，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完全恢复。”兰斯说。他的声音礼貌，仿佛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教授，想必德拉科已经告诉了你，我请您来的原因。”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她抬起手臂，一抖衣袖，缓缓地张开手指，手心中摆放着一支黑色的魔杖。

　　兰斯的目光盯向麦格手中的魔杖，他们之间只有几米的距离，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魔力向着手心聚集，他能感受得到不远处的魔杖的魔力波动如同心脏般一下一下跳动。

　　他的在魔杖想念他，呼唤他，想要回到他的手中。

　　“该物归原主了，麦格教授。”兰斯缓缓地抬起眼睛，看向麦格的双眸，他轻轻笑道。

　　麦格教授抿着嘴，久经沧桑的眼眸中终于流露出一丝犹豫。

　　“兰斯。”她说，“即使邓布利多同意了……但我仍然觉得，或许现在并不是将它还给你的最佳时机。”

　　兰斯轻笑着，他看起来英俊又有礼。

　　“我的魔力已经恢复了，您还在担心什么？”他说，“您担心我再次自杀吗？不，您不必挂心于此。相信我，我想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拦得住我。而如今，我的想法已经改变了，所以您大可以放心。”

　　“你的想法改变了什么？”麦格教授问。

　　“我要让伏地魔血债血偿，我要将他在我身上的羞辱通通还回去。”兰斯淡淡地说，“我要结束他的时代，如果死，我也要拖着他下地狱。这就是我的想法，教授。”看着麦格教授不出声，兰斯道，“现在，可以把我的魔杖还给我了吗？”

　　麦格教授没有说话，她缓步走到兰斯的身侧，她伸出手，将魔杖递给兰斯。兰斯注视着她，然后缓缓地接过魔杖。

　　当他的手指握在魔杖上的那一刻，一股暖流在他的指尖和魔杖之间流动。几个月的别离并没有让他变得生疏，与之相反，当他握上魔杖的时候，仿佛找到了自己身上缺失的最后一块灵魂。

　　兰斯抬起手，杖尖指向前方。他没有说话，手腕微抖，魔杖划过漂亮的弧线——病房内的物件都漂浮起来，按照他的意愿重新摆放组合。

　　一个又一个无声咒语从杖尖迸出，从最简单到越来越难的魔咒，兰斯在测试他的魔力恢复得如何。

　　麦格教授站在他的身边，注视着前方，眼眸里倒映闪动着咒语的光芒。

　　“从入学到现在，你一直都是五个年级中最拔尖的学生之一。”她说。

　　“还不够。”兰斯说，“我要做整个霍格沃茨里最优秀的学生。”

　　他指尖轻挑，收了前一个咒语。然后再次挥舞魔杖——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兰斯微扬眉毛。

　　“真奇怪。”他说，“我的魔力比之前还要有所长进，可是却无法施展出呼神护卫。”

　　他没有太过在意，兰斯放下了手臂，看向麦格教授。

　　“感谢您的信任，教授。”兰斯彬彬有礼地说。

　　麦格教授的手指相互交叉、搅在一起，眉毛也微拧着，她看起来有话要说，却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情吗？”兰斯问。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

　　“关于波特——你的弟弟。”麦格教授说，“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他需要成年前每过一段时间就回他的麻瓜姨夫家住一段时间……”

　　“好让血缘魔咒保护他。是的，我当然记得，毕竟这个魔咒不承认我，我真的是记忆犹新。”

　　“还有半个月就开学了，可是他……一直都在圣芒戈医院中陪着你。”麦格教授顿了顿，才低声说，“只有你能够劝他回家。”

　　兰斯缓缓向后，靠在了枕垫上。他的手指轻敲床面。

　　“当然，教授。”最后，兰斯说，“我自然是关心我的胞弟的。如果这件事情很紧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见他。”

　　听了他的答复，麦格教授一下就松了口气，但她的目光又有些犹豫探究地看向兰斯——这个神情真不适合她。

　　“我很好，精神状态也很稳定。”兰斯露出笑容，“请您放心吧。”

　　麦格教授点了点头，她说，“我现在就去找他。”

　　……

　　麦格教授走了没多久，便有人敲响了兰斯病床的门。然后，门被缓缓推开，露出了哈利的面庞。

　　这段时间中两人虽然见过几面，但兰斯的意识并不清醒。当他终于第一次在正常状态下见到哈利的时候，只觉得……哈利似乎和德拉科一样，也有些和过去不同了。

　　哈利瘦了很多，这点和德拉科相同。不同的是两人的眼睛。德拉科在兰斯昏迷和自杀的这段时间里，那双漂亮的淡灰色眼眸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纱，变得黯淡没有光彩，直到兰斯再次恢复，德拉科也逐渐回到了过去的样子。

　　可哈利的目光却不同。他看起来似乎也受了墓地事件和这段日子的不少折磨，但他也一样挺了过去，而且更加坚定。在没有兄长庇护的日子里，哈利的眼神比过去成熟了许多。他那和兰斯一样的绿色眼眸，看起来如此的明亮，充满坚强的战意。

　　“不愧是我的弟弟。”兰斯露出笑容，“我相信，即使我死了，你也会振作起来，继续和伏地魔战斗的。”

　　“在最糟糕的时候，我的确做好了这个打算。”哈利走向兰斯，他说，“我甚至都开始纠结该如何帮你照顾德拉科——你知道在你病危的时候，他和老马尔福吵了一架，还打算跟你一起去吗？”

　　兰斯神情一怔，但他隐藏得极好，几乎没到半秒就笑了起来。

　　“来，哈利，让我抱一下你。”

　　哈利来到兰斯的病床前，他张开手臂，弯下腰，两个波特互相用力地拥抱彼此。

　　“你真的好转了吗？”相比于麦格教授的言辞谨慎，当两人松开彼此的时候，哈利很直白地问。

　　“这得看你问的是哪种程度的好转。”兰斯说，“没有父母和家庭的伤疤，我想我们这辈子都好不了。但如果你指的是活下来，继续战斗的话——那么，是的，我们可以像是以前一样并肩作战了。”

　　哈利在床沿坐下，他沉默了。

　　“我们以前从来都没有并肩作战过。”他低落地说，“一直都是你在保护我，而我永远都拖你的后腿……我从来没有做过有用的事情。”

　　兰斯注视着他。

　　“你应该不知道，当我童年经过那可怕的噩梦之后，我能够努力活下来，是因为我知道了你的存在。”他说，“兄弟不就是这样吗？不用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要对方存在，就是一种鼓舞……更何况，你我是彼此唯一的血亲了。”

　　哈利抬起头。

　　“即使是现在？”他说，“在你想离我而去之后？”

　　兰斯深深地叹息一声，他的手抵在额头上，手指插入发丝之间。

　　“……我知道所有人都想因为我自杀的事情而指责我。但不会有人明白那个时候的我有多痛苦。”兰斯语调平静地说，“当时我们在墓地里，你昏过去了。而我看见西弗出现的那一刻，当我知道他间接的害死了我们的父母，而我们的温情又被各种谎言交织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被彻底改变了。”

　　兰斯看着哈利。

　　“你想知道亲眼看着我们的父母被伏地魔杀死是什么感觉吗？”兰斯的目光渐渐变得阴霾，他向前探过身体，语调变得可怕，“我眼看着他们尖叫、哀嚎、徒劳地想对抗伏地魔，可伏地魔像是揉碎一只蚂蚁一样杀了他们——”

　　“兰斯！”哈利忍不住叫道。

　　兰斯的神情和声音一顿，他缓缓地向后靠坐，与此同时，他的脸上那副有点可怕的表情也收了回去。

　　他又露出了笑容。

　　“我那时很痛苦，因为太多的事情交织在一起……我们的父母、西弗勒斯的谎言、我对他的爱、他的恨……对了，想必你也在我的记忆里见过艾丽西娅和达西了，是吗？”

　　哈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兰斯却耸了耸肩膀。

　　“但我的确做了个错事，自杀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他说，“我那时太痛苦，只想不管不顾的逃避这一切……现在我明白了，伏地魔本来就想毁了我。”

　　兰斯停顿了一下，他摊开了手。

　　“可不论如何，我没有死，不是吗？我选择回来。”他淡淡地说，“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离开了。你是救世主，而我是你的兄弟，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一条心去面对。”

　　“好！”哈利说，“那就一言为定！”

　　兰斯总算露出点笑意，他伸手拍了拍哈利的手臂。

　　“回我们的姨夫家吧。”他说，“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别让我为你担心。”

　　哈利看起来有点不情愿，但他仍然点了点头。

　　“我们开学再见，对吗？”

　　“是的。”兰斯说。

　　哈利欲言又止，他犹豫了会，才开口，“那你……和斯内普教授……”

　　兰斯靠在枕垫上，动了动，似乎在寻找更舒服的姿势。

　　“除了我之外，你是最有资格的人。所以，告诉我，哈利……你认为你能够原谅他吗？”兰斯问，“你能够再次心平气和地和西弗勒斯相处、和他同桌吃饭吗？”

　　哈利沉默了。

　　他久久地不说话。

　　“我知道是他向伏地魔告密，所以才间接害死了我们的父母……我也是最能够明白你这段时间有多么痛苦。”过了好久，哈利才说，“我想，他们肯定希望你原谅斯内普教授吧？”

　　“事实上，是所有人。”兰斯耸了耸肩膀。

　　哈利又沉默了一会。

　　“这么说吧，斯内普在这些年来的确在用心地弥补过去……他养大了你，又两次三番的救我。而且我知道他很爱你，如果你想的话，他会为你去死。”哈利缓缓地说，“在旁观者的角度，他能够用十五年来弥补，已经很了不起了。可正如你所说……失去家庭和父母的痛苦，我们这辈子可能都无法愈合了。让你原谅这一切，实在是太残忍了。”

　　兰斯扬起了眉毛。

　　“这倒是一个新奇的论调。”他说，“所以，你支持我不和解？”

　　“你可以永远都不原谅他，这是你的权利。”哈利说，“但此时此刻，我更希望你能够暂时放下。”

　　兰斯一怔，他似乎没有料到哈利会这样说。

　　“说实话，我觉得你和斯内普教授之间的纠葛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复杂的哲学问题的程度，我也是想不明白的。”哈利轻轻叹了口气，“但你比我聪明，我相信你最终会找到一个自己能够接受的结果。如果在此之前，你也无法决定的话，我们还不如先打起精神一致对外——等结束了伏地魔的大危机，说不定到时候我们都会想明白这些问题。”

　　兰斯注视着哈利，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弟弟。

　　“……你长大了很多。”最后，他说。

　　“不，就如同你所说，我们是兄弟。”哈利看向他，“我最懂你的痛苦，你的纠结。仅此而已。”

　　兰斯靠在枕垫上，他注视着哈利，勾了勾嘴角。

　　“去吧，哈利，让魔法部的人送你回姨夫家。”兰斯轻轻地笑着说，“我们开学的时候再见。还有……我不得不说，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发现你的缴械咒越来越精炼了。”

　　哈利笑了笑，他站了起来，目光看向门外，又停顿了一下。

　　“对了……兰斯。”哈利说，“迪林在门外，他一直想来看望你。”

　　兰斯微愣，他抬起头，看向关闭的大门上的玻璃，一个小男孩扒着窗户外面，有点躲躲闪闪。

　　迪林望向病房内，于是，兰斯对上了男孩那和达西一模一样的深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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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双十一败光了下个月生活费的小甜甜肥来啦！
好消息！好消息！下一章是四年级的结束章！终于能把一百章的四年级结束掉啦！
开心开心，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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