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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四章 函谷鏖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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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众瞩目的合纵之战终于打响了!
秦军主力按照司马错部署分三路分别驻扎在函谷关外、崤山东南部河谷和大河南岸山谷,严阵以待。
而合纵一方则在虎牢关下的河内平原驻扎。
合纵大军的布局很有讲究:魏国在南、韩国在西、齐国在东、燕国在东北、楚国在西南,拱卫着中间的挂着硕大“张”字旌旗的五国总帐。
这次合纵指挥方式是在会盟大会上商定:由五国各遣主将和合纵特使,主将负责领兵,合纵特使负责沟通前线与五国朝堂,张仪则坐镇总帐,军令由他与五国主将共商后下达。
如此方式对张仪的军事素养和调和能力的要求极高,众人也都捏着把汗。
然而合纵大军驻扎以来,部署周密,有条不紊。
张仪确是下了一番苦功。
张仪虽非兵家但也通兵事,且如今他又练出相人之能。通过观察,他很快判断出五国将领的强弱。最强者是楚军主将屈匄。他乃当世名将,身经百战,有勇有谋,且颇有威望,与他合纵长楚国主将的身份甚为相合;其次是魏军主将晋鄙、韩军主将韩朋,这俩人堪称猛将,但谋略不够;随后是齐军主将田间,行事稳妥谨慎,但才能平庸;而燕军主将乐毅最是独特,他是后起之秀,名不见闻,但从他的行事带兵来看,绝非等闲之辈。
而五国的立场也决定了各军主将的态度。
魏国是坚定的灭秦派。魏国与秦国的恩怨最深,在秦国崛起后,受到的威胁和损失也最大。新登位的魏王看到父亲魏惠王的教训,深刻认识到秦国是魏国最大的敌人,是对魏国最直接的威胁。故而此次魏王给晋鄙下的命令就是要打到秦国本土,即使不能灭秦,也要重创之。
韩国也受到秦国的直接威胁,虽然他不敢与秦国单独对抗,但在合纵的队伍中,也绝对是进攻的拥护者。
楚国是合纵盟主,楚王在痛失房陵后一直憋着口气,故楚军的战心也不弱。
而齐国,则没有魏韩楚的切肤之痛,齐王此役的目的就是要打击秦国,顺带削弱一下他国兵力,以维护齐国大国地位。
至于燕国,做为齐国属国,自然是唯齐国马首是瞻。
有了判断,张仪便对症下药。
在主帐议兵时,他先让各国主将畅言,晋鄙、韩朋勇猛有余智谋不足,田间又是才能平庸,众将中自然是屈匄之言最合理妥当。张仪再将各将言论归纳糅合,理清条理思路,表面上照顾到各家之言,实际主要还是采纳屈匄之言。张仪口才非凡,不但没有让各将不满,反而让他们觉得自己的意见得到了充分尊敬。如此数次,主帐中变渐渐形成了以屈匄提出战法,张仪调和拍板的局面。于是合纵军令指挥自然便顺畅快捷了许多。军令顺畅,与后方各国朝堂的沟通也十分顺畅,物资供应也充足,五国大军从未如此心有成竹、众志成城!
一切准备妥当,大战开打了!
双方在函谷关与虎牢关之间的广阔区域数次激战。
战事之初,秦军引得合纵大军冒进,再突袭之,连连取胜。
但合纵大军未乱阵脚,逐渐调整应对,数败秦军,扳回一成。
之后双方进入拉锯战,数度激战,互有胜负。
然而秦军兵力处于劣势,经不起拉锯消耗,坚持三月后,便被迫退回函谷关内。
合纵大军精神大震,立即前来攻打函谷关。
函谷关乃天下险关,易守难攻,关内又有重兵把守,合纵大军猛攻许久毫无进展。
久攻不下,也不能便宜敌军。于是合纵大军仗着人多,轮流来函谷关外进攻骚扰,弄得秦军心浮气躁。
如此僵持了数月,双方都有些疲惫不堪。秦军是被合纵大军扰得心浮气躁,而合纵大军则是主帐内部有了微妙地变化。
之前在激战中将士们都众志成城,后来连连胜利,直至将秦军逼回函谷关,更是精神振奋。然而如今围攻函谷关一个月毫无进展,有些人便开始坐不住了。
首先是田间。齐王对他的命令是打击秦国,同时乘机削弱其它四国。如今战事延绵四个多月,秦国虽退守但未受到重击,而四国也没有大的损伤。如果依旧如此耗下去,就要进入秦国的窝冬期,齐军本就伤亡不少,越拖齐军伤亡就越大。届时他不仅没有完成齐王之命,反而让齐军遭受损失,齐王定会发怒。必须早日结束这场战争!
而除了齐军,其他各军也不同程度显出疲态和思乡之情。战事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寻找突破口!
双方都在紧密地盯着对手,寻找对方破绽。
秦国,咸阳宫。
嬴驷读着前方战报,殿中气氛紧张。
秦军兵力远少于敌军,必须以奇、以快制胜。原本秦国的打算是诱使合纵大军冒进,然后突袭之。合纵大军数战不胜,内部必定生乱,届时秦军再伺机予以重击!
战事一开始也的确是按照秦国的设想发展的,秦军连连取胜,五国屡屡受挫。然而没想到的是,合纵军队居然没有因此而阵脚大乱,反而逐步调整,反攻秦军!
五国军队如此团结紧密协调一致,实在是秦国没有想到的。从对战指挥来看,合纵大军也十分有章法,没有出现秦军预想的军令迟缓昏庸的情况。
五国将领中,名将如云,其中以屈匄最为突出。但秦国庙堂认为其余四国将领不会甘于听命于异国军人。可是从合纵大军的表现来看,五国主将应是达成了一致,并且是以屈匄为首。
能做到这一切的,只有张仪!
如今,秦军退守函谷关,已经处于被动。从之前占领三国土地,到被逼回函谷关内不敢出战,此等落差对国内士气是个打击,必须尽快打破这个僵局!
景监首先开口道:“君上,臣以为,可佯装强攻五国,吸引敌军主力,然后暗中遣奇兵偷袭合纵主帐,捣毁敌军首脑机关,故此,合纵大军群龙无首,自然土崩瓦解。”
车英道:“不可,五国军力数倍于我,我军不可能吸引大部分敌军。况且合纵主帐居于正中,各国军队救援十分快捷,奇兵前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不如,设法截断敌军粮道,敌军自然军心大乱,我军再趁机猛攻!”
樗里疾道:“敌军粮道在敌军后方,我军不能久战。就算能截断一次粮道,敌军很快就能恢复,收效甚微啊。”
三人相持不下。
这时前方信函送到,嬴驷接过,看罢后,对嬴渠梁道:“公父,司马错意调动奇兵偷袭敖仓,断敌粮草,迫使敌军退兵!”
众人眼前一亮:这果然是个釜底抽薪的好办法!只是,敖仓深入敌国国境,如何偷袭?
嬴驷道:“司马错信上说,他意安排一支步兵从秦魏边境悄悄绕过五国军营,插入敌军后方,一举端掉敖仓。”
车英皱眉道:“敖仓有五千铁骑驻守,步兵怎能敌?”
景监道:“从秦魏边境山地走,骑兵多有不便,又易被发现,估计司马错才如此考虑吧。”
车英摇头:“太冒险,胜算不大!”
众人愁眉不展。
就在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我有一策,可解纷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