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与谁 来世成殇》安浅唏

16、忽如一叶落（1）

　　忽如一叶落（1）

　　“你要我准备的我都备好了，日后你若想要，你知道去哪儿取。”第二日送拂乔回客栈的路上许戈说道。

　　拂乔一边点头，一边走进客栈。到了二楼的厢房，拂乔正要推门进去，许戈却拦住了她。

　　“有人……”许戈轻声道，一手将拂乔推到了身后，一手极快的开了门。

　　“韩悦！”正坐在厢房内饮茶的，可不正是韩悦。“你怎么会在这儿？”

　　“拂乔……”韩悦对着拂乔点了下头，后偏头看着拂乔身后的许戈“这……”

　　拂乔看了身旁的许戈一眼，对他解释道：“这是……”

　　“按道侯！”

　　“许兄！”

　　拂乔看着他二人。倒像是相识已久“你们认识？”

　　却是许戈答道“淮安一面之缘。“

　　拂乔看着许戈这有违平常的反应，却不再问，只复看着韩悦道：“将军庶务了结了？”

　　韩悦此时倒也没有多言，只正色道：“事出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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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因为韩悦异于往常的表情，也许是早已有所怀疑，所以当拂乔扯下眼上束缚时并未有过多的惊讶。

　　拂乔看着四周简朴的装扮，或许是因为别处皆是富丽堂皇，所以此处便更显得简朴。所有的东西依然摆放在原来的地方，甚至连那案上的琴，铺伏的琴谱，也依然在那年所在的位置上。

　　“我以为我应该去的地方是椒房殿。”拂乔承认自己刚刚有过一瞬间的晃神，可到底几年经历，她也不再是原来的她了。

　　“医者无谓，我以为那是不论地点的意思。”这时早有内侍穿过屏风卷拖着一团红线出来，恭敬的捧在拂乔面前。

　　拂乔笑了笑，坐在了事先放于角落的贵妃椅上，手托红线，此时室内只余韩悦，其余人早已退出殿外。

　　当厚重的殿门发出吱呀声响的时候，拂乔亦放下了红线，抬头望着韩悦。

　　“如何？”韩悦见拂乔眉色不复刚刚轻松，颇有丝凝重。

　　“如何？等死罢了。”拂乔别好微有些松动的面纱，淡淡开口。

　　“你说什么？”

　　许是殿内空旷的原因，所以当韩悦最后一字掷落出来之时，拂乔竟有一种尖锐异常的感觉。

　　“暗沉暗沉，说的便是杀人于无声。将军何须如此惊讶。”

　　“本将以为神医在说笑……”韩悦一早从刚刚的失态中恢复过来，但看着拂乔的目光却多了丝凌厉。”

　　“将军说笑了，拂乔从不说笑，何况是以人命而论。”

　　“如今半年之期未至……”

　　“是，半年之期，但三月为限，按将军如前所诉，现今必不止三月了吧。”

　　“我……”韩悦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没出口，只是问道，“可是，便没有其他办法了？”

　　“有。”

　　“是什么？”

　　拂乔看着韩悦因激动而摆至她肩上的手，未说一语，韩悦却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堪堪收回了手。拂乔一笑，“肌冰花。”

　　“肌冰花？”韩悦面上闪过一次错愕。

　　“将军听过？”

　　韩悦面有难色，但还是点了点头，“盛传极北矶瑶之地有一肌冰花，因其常年生长极冰之处是而色泽圆润，洁白似血，便是其中花蕊也是药之圣品，仅一粒便能生死人肉白骨。可谓神乎其神。”后转念问道，“往日本将还以为不过虚言，莫非确有其事？”

　　“生死人肉白骨之事，拂乔并未见过，但师傅一日曾与拂乔言明，肌冰花世间确有，只极为难得，只因平常之人得到却不知其珍贵，常常毁之扔之。因肌冰花最大妙处并不是花蕊花瓣，而在于它的花汁。”

　　“花汁？”

　　“肌冰花千年才得开花一次，花瓣之处不过是为了护得内里水露周全，试问千年日月精华所成之花汁，岂不比任何之物更为妙用。”

　　“原来如此。”韩悦此时方才恍然大悟，试问取其花者，便是知其乃肌冰花，也不会想到内里一滴水露才乃万金珍品，片刻间水露消散更非难事。

　　“所以，若是能给太子服用肌冰花，便能护住太子衰落的心脉，心脉不灭，暗沉自然可解。只可惜……”

　　“可惜什么”听到拂乔的话，韩悦本有些放松的情绪又再次紧绷。

　　“肌冰花性寒，太子尚且年幼，用了怕是会适得其反。”

　　“可会致命”韩悦沉吟片刻,咬牙问道。

　　“这倒不会,只是会有些后遗症罢了。”说完叹了口气,“其实若此时太子已及弱冠,用了此花却能是事半功倍的,更甚至,还能提升服者的武学修为。”

　　“此话当真？”韩悦本无神的眼霎时又亮了。

　　拂乔颔首。

　　韩悦见状,对着拂乔深深一鞠,“如此,便请神医尽力研药了。”

　　“没有……”

　　“放心，肌冰花的事变交给本将，不出三日，必定交予神医手上。”韩悦抬头，语气凿凿。

　　“将军不用问问陛下或皇后的意思？”

　　“陛下早些便有旨意，不计一切救活太子，至于是否有后遗症，日后之事，谁能确定？！”

　　“但愿如此。”说完，拂乔取过一旁纸笔，沾墨书写药方。

　　“拂乔来了三日，怕是还没见过司马夫人，本将也是今日才听说，她随司马大人远游去了，但今日想必也已回府，在下送你去司马府如何？”待拂乔写完了药方，交代给药童这几日煎服着，韩悦便说道。

　　“好。有劳。”拂乔亦明白，汉宫之地，自己是不得久留的。

　　“请。”韩悦伸手相邀，举手投足，具是大族气派。

　　拂乔福礼而行，身后韩悦倒是看着她的背影发了呆，后摇头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