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殇》歪子是吾

13、多年不见

　　红本来正在复印室复印新近的职工的简介，却忽然被苑叫到房间去，心下感到奇怪得很。苑这人很是冷漠，从她上位开始就没有召过她说够一句话，怎么，今天是？不过，再怎么奇怪，这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放下手中的文件，交代助理几句，就直接到了苑的房间。
　　苑受伤了，儊说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将手中的东西全权交到了她的手中，关于这事，她还是有一定资格过问的。
　　她站在门口时，看到苑半躺在床上，眼睛不知在看些什么。这个模样的苑，倒是少见。
　　她轻轻敲敲门，开口询问。
　　“扣扣！主上，我可以进来吗？”
　　苑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当然可以。”
　　“主上，有何吩咐？”红走到苑的面前，低声问道。
　　苑示意让她坐到她的对面，红一怔随即微微退后一步，轻轻的摇了摇头。
　　THR纪律森严，即使主上允许放肆，他们也是绝对不能越界的。
　　这个事实，苑自是了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苑掀开棉被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双手环着腰，望着窗外的蓝天，轻声问道：“红，你还记得当初竞选主上时，你的点数吗？”
　　红微微皱了皱眉，过去的事，已经不想再提起了，而且那一次，她输的很惨。
　　但，毕竟。
　　“主上，我是二十八点。”
　　她是主上。
　　没有看错，苑的身体似乎颤了颤。
　　红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低头站在原地，等待苑的下一步指示。
　　苑低沉的笑了出来，不可抑制的。
　　笑声清脆，在偌大的房间中来回传荡。
　　红竟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她咽了口水，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
　　“红，你记得儊的点数吗？”苑边笑边问，眼角标出的泪，好久，好久没有这种自嘲的感觉了。
　　“儊吗？好像是十九点吧。”红回到，这事，身为总裁的苑不是更应该明白吗？
　　“呵呵，十九点的人却可以成为仅次总裁的副主？这个世界还真是……。”苑低笑道。
　　红点点头，忽然想起苑看不见，于是硬声的回答了声是！她也很奇怪，怎么可能？
　　“是什么？”苑回身，朝着红笑了声，问道。
　　红退了一步，摇摇头，颤声的问：“主上，你怎么了？”
　　怎么了？
　　苑的手轻轻地盖在脸上，笑着摇摇头，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其实，她明白，一直明白，只是不愿意去点破，她知道，如果点破了，她和儊就只能做陌生人了。
　　可是当真的知道后，才明白，真的，真的很难受。
　　红是当初六人中的一人，她记得。
　　而杰琪因事故的退出，点数落在了身为队友的她身上，可是，即使如此，她的点数也根本不满红的点数，她只有十七点。
　　明明是没有资格做主上的，为什么到最后变成了她。
　　脚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她无力地跌在地板上，手倔强支撑在地上，现在还不行，还不能死，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红像是被吓了跳，想去将苑扶起来，可手还没有碰到苑，就被她打断，红觉得，苑的声音很疲惫，因为一句话，她分成了六段来说。
　　“红，你，你告诉我，那天，选主上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红奇怪，可那丝好奇被多年来养出的习惯压了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切以主上为中心。
　　不过，说起那天，倒是没发生什么事。
　　那天，准时出现在总裁室的人，只有两人。
　　红和磐。
　　还有剩下的三人都没有来。
　　苑，儊还有……邱。
　　那时，前代主上只是坐在位子上，一直笑着看着门口。
　　他在等他们出现。
　　好像等了一天吧，苑出现在门口，向前代点了点头。
　　那天，红总觉得苑有点奇怪，她很淡漠。明明从前是冰冷。
　　苑微笑着将手中六十三点数交给了前代。
　　红和磐对望了眼，在眼中都看到了震惊。
　　六十三点！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啊？
　　红二十八点，磐三十一点，相加竟都抵不上苑的。
　　前代只是看了眼苑，拿过苑的点数，低头望了眼面前三排点数，没有抬头，问：“你和儊的关系很好，告诉我，他在那里？”
　　虽然没有指明谁，但每人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苑。所以没人开口，等着苑开口。
　　苑只是有些疏离的笑笑，回到：“回主上，我并不清楚。还是你希望我去找到儊来与你见面？”
　　前代抬头，笑道：“问一句罢了，他早就将点数给我了。诺，十九点。”
　　苑似乎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掩饰住，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笑道：“我就知道。”
　　然后的事，便很明了。
　　苑的点数很正常的当上了下代主上。
　　唯一不对的地方，只有邱那小子没有来。
　　红还想说些什么，却一下被苑打断。
　　“够了！”苑的声音有些尖锐，她用一只手扶着心口，一只手撑着地，模样有些疯狂。红被苑有些吓到了，她退到门口，问道：“主上，怎么了？”
　　苑明白是自己有些失态了，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把磐带来。”
　　“可是……。”红还想说些什么，可苑没有给她机会。
　　苑慢慢站起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掀开棉被，躺了进去，低声道：“别让我等太久。”
　　红错愕，那动作竟像是没有受伤一般顺畅自然！但依然点了声是。
　　脚上一阵一阵袭来的疼痛，和着身上的一阵痉挛，竟然让苑有种身不如死的冲动。
　　她要等着磐。
　　所有人，都欠她一个解释。
　　她在媒体前，不常出现。而出现的话，也是以穆小姐的身份出现的，这个穆小姐，是儊，哦不，云鸠提议的。
　　她怎么会那么傻。沐和穆，那么相像。恐怕他当时其实提出的是沐小姐而不是穆小姐吧。可她却一意孤行的认为是穆小姐。
　　他当时，是不是希望她猜出来，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
　　大概一星期前，西街十三环的郊区又出现了吸血鬼袭击人的事情，她不能忍受蔑视整个THR，立刻驾车到那里，发现根本是有人在撒谎，那里可放屁的一个人都没有，何来吸血鬼袭击人！
　　一定是内部的人，不然没有人可以将不准确消息直接带给身为主上的她。THR戒备森严，这点她很有信心，所以，只可能是职位高或者重要的人才有这个资格。
　　磐！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可她回来的时候，是磐来接她。
　　不管怎么说，他是那个每当她累了，回头就能望见的人。
　　真的不想伤害他。
　　可东城三角区又出了事，那时，她就知道这件事，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就像是有人操控般，一步一步的超一个地方走去。
　　那个地方，绝对是她不愿触碰的。
　　耳畔门推开的声音，苑知道磐来了。
　　“主上，找我何事？”磐的声音有些疲倦。
　　红罚他罚得很重吗？
　　苑坐起，看着磐。
　　磐低头。
　　苑笑道：“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你。”
　　淡淡的语气，无比认真的印证着着她绝对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磐问：“为何？”
　　苑没有回答，笑了笑。
　　磐见苑没有什么指示，便打算下去了，再要跨出门的那瞬，苑的声音响起。
　　“告诉她，我同意那件事了。时间就在……两天后的生日派对上，告诉她，我要走的干干净净。”
　　磐笑了，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主上。”磐在门口看到了个人，毕恭毕敬的向他敬了个礼。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这孩子，多年不见，变得更聪明了。”
　　短短的一句话就显现出他胜券在握的模样。
　　“若她不聪明，又有何资格让主上如此挂念呢？”
　　轻笑几声，两个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