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渡》榔琊

9、第九章

　　慕容桀坐在床上，面容阴鹫。
　　此时，床上的那两名女子也悠悠转醒，看到慕容桀如三尺寒冰的阴狠神色后，皆不由得瑟缩了一下，其中一个女人嗲着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道：“爷，你没事吧？”但就在她看到男人的脸时，捂着嘴惊叫一声，面露恐惧之色，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而另一个女人闻声好奇地也看向男人，随即也吓得惊叫一声，手抖着指着慕容桀的左眼牙齿打颤道：“爷，你...你的眼......”
　　“滚！”但还没等她说完，慕容桀就看向她，暗哑阴沉的一个字自慕容桀口中无情地说出。
　　两名女子吓得赶紧胡乱的拿起自己的衣服就踉踉仓仓地向外面跑去，鞋子也不要了，就这么直接跑出去了。天啊，那是人的眼吗，好可怕，居然是红色的，就连瞳孔都是红色的！好可怕！
　　而门口外面的木乐木喜在听到响动后，才揉着眼慢慢醒过来，在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着了后，察觉不对劲，赶紧爬起来，来到了屋内。
　　“你们还知道进来啊？”慕容桀冷眼看向二人，平淡无波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如坠地窖，冰冷。
　　木喜木乐看见主子的眼后，还是忍不住一个哆嗦赶紧跪下，惊慌失措，“主，主子。”
　　木喜木乐顶着主子的盛怒，知道事情严重了，不出意外，主子是不会把脸上的眼罩摘下来的！如今俩人低着头，不再敢看慕容桀的眼睛，因为那无论看多少次，都是令人无法接受的。
　　“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些给我找件衣服过来来。”慕容桀沉声说道。
　　“是...是！”二人慌乱应道。
　　慕容桀双手慢慢紧握，那个人，他定要让他挫骨扬灰！
　　慕容桀和木喜木乐走到楼下时，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慕容桀，有嘲讽的，有鄙视的，有探究的，甚至还有厌恶的......慕容桀面无表情地扫向众人，才打断了这些目光，但还是有人在交头接耳。
　　以前就算慕容桀作风再怎样坏，最多也都是些害怕厌恶的，可现在一下子有这么多层出不穷的目光，慕容桀到有些“受宠若惊”了。
　　慕容桀坐到一张桌子前，低声对木喜木乐吩咐道：“去，查查昨天晚上海欣楼都发生了什么事。”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后，木喜木乐重新回来，低着头小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慕容桀了。
　　只是到后来木喜木乐每说一句，慕容桀的脸色就更沉一分，周身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冷气，木喜木乐终于说完后，都舒了一口气。
　　慕容桀拿着茶杯的手不断收紧，眼中带笑，只是笑意却没达眼底。慕容桀没想到一个晚上会发生这么多事，先是他把莫雪杀了，外界传他无情无义，而后是他与青仑山的大弟子赫清念暗结情愫，苟且交往，再是二人关系匪浅，不顾众人眼光在甲板上翻云覆雨......一切一切的矛头全都指向了慕容桀，那个家伙究竟利用他的样子都做了些什么事！虽然慕容桀本人也算不上什么好人，甚至可以和恶人挂钩，但是被别人顶着自己的样子出去风流，还真是让人不爽！
　　慕容桀放下茶杯，说道：“走吧，跟我到那个女人那里去。”
　　木喜木乐跟上，自然知道主子说的那个女人是谁，没做过多言语，便跟着主子往楼上走去。
　　而莫雪的房间里，早已有人在，那就是赫清念与红娘。
　　“赫公子，你是说她撑不过三天了？”红年看着赫清念问道。
　　赫清念点点头，“没错，如今仍有呼吸，也不过是紧靠着一丝心气苟延残喘，她如此坚持还吊着一口气应该是还有未完成的心愿或是其他事罢。”
　　赫清念之所以会来，是想看看这个莫雪的伤势如何，唯今也只有把莫雪救活，她才有可能澄清事实，但现在看来，怕是救不活了，只能等死了。
　　虽然红娘也查出芊柔那个婢女是在说谎了，但是如今只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侍女将事实说出来，怕是说服力不够，根本不会让人信服，那样只会让人觉得欲盖弥彰，往往有些事让人相信很简单，但却要让人不相信就难了，虚假的原因会比真正的事实更有震撼力！
　　“未完成的心愿或是其他事......难道是慕容桀。”红娘低着头喃喃自语，她也是昨天通过那个芊柔才知道原来这个莫雪还与慕容桀有过一段情缘。
　　也就是这时，慕容桀推门进来了。慕容桀一进来，里面的气氛就不觉得压抑了些许。
　　红娘自然是知晓昨天的慕容桀是穆瑾假扮的了，但却只能装作不知道，因为不管怎么说，是穆瑾办成慕容桀的样子的，充其量，穆瑾当时也只是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做了慕容桀的替身，使事情得以激化，所以说一半以上来讲这还是慕容桀的事情，所以当慕容桀走进来后，红娘便笑意盈盈地道：“哟，慕容公子还真是好大的魅力啊，竟有女子甘为你死啊，好感动啊。”
　　“是吗。”慕容桀来到红娘身边，轻轻挑起红娘的下巴，诱惑地说道：“如果红娘也肯为我去死的话，我也会很感动的。”犹如魔音穿耳，扣人心弦，邪魅的目光，无情地话语，冰点的温度。
　　红娘轻轻拨开慕容桀的手，掩面笑道，“慕容公子可真是贪心啊，有了一个还想继续要第二个，我红娘接受不了慕容公子如此‘盛情’啊，不如还是将这些机会留给其他女子好了。”
　　也许床上的莫雪感应到了慕容桀的到来，极其细微的嘤咛了一声，“桀。”
　　慕容桀来到床前，伸手温柔的抚上莫雪苍白的脸，柔声说道：“我在。”
　　莫雪似听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男子的声音，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两道泪痕自莫雪脸上滑下，莫雪拉住慕容桀的手，苍白的笑着，“桀，我就知道，知道你会来看我的。”
　　“嘘。”慕容桀右手食指轻轻抚在莫雪欲再次张开的唇，眸光潋滟，“不要说话。”
　　莫雪眉眼含情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以为他是在担心的自己的身体才不让她继续说话的，有多久，他没有这般温柔的对待过自己了？
　　莫雪摇摇头，吃力地拿开慕容桀的手，“不......”可是下一刻却又被慕容桀的手轻轻捂住，只是这次微微用力，慕容桀笑着说道：“你还是这么不听话。”
　　莫雪睁着眼睛，不明所以。
　　慕容桀低笑，魅惑的嗓音带着无与伦比的诱惑，“你知道吗，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了。”慕容桀勾手圈起莫雪落在胸前的长发，目光深情，“莫雪，我知道你爱我，可是若是你听话的话，你还是会是我最喜欢的女人的。”
　　莫雪惶恐的睁大眼睛，不停地摇头，她有话要说，可是却说不出来。
　　慕容桀双手轻轻捧住莫雪苍白的脸，继续温柔地说道：“你说，这样自作聪明又不听话的女人还有必要留着吗，莫雪？”
　　莫雪疯狂的摇着头想要挣脱慕容桀的双手，仿佛回光返照般，双手奋力地乱挥着，不，不，他要离开这个恶魔！他是一个疯子！疯子！本以为自己的伤能换取这个男人的一丝同情，哪怕是一丝可怜也好，可是她错了，错的彻底，这个男人根本就不会有感情！
　　“滚......滚开！你这个恶魔！疯子！”莫雪奋力喊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双目怒睁。
　　“呵呵，生气了？”慕容桀毫不费力地压住莫雪乱动的双臂，“在你爱上我的那一刻，你就该清楚，你的下场是什么。”
　　莫雪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顾着挣扎，挣扎，她恨，她恨这个男人的无情，恨这个世界的肮脏，此刻濒临情绪边缘的莫雪已经被愤怒沾满，突然莫雪从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刺向慕容桀，但是下一刻，原本应该刺向慕容桀的匕首刺向了莫雪的腹部，在深入一分，直到匕首完全没掉，慕容桀俯身在莫雪耳边一字一字的说到：“我说过，我最讨厌自作聪明的女人了，留着你那些话，到阴间说去吧，相信会有很多人会被你感动的。”莫雪睁大眼睛看向身上的匕首，又看向一脸微笑的男人，终是再也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头静静的歪向一边，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珠。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
　　赫清念冷眼看着一切，由头至尾，淡淡的问了句：“为什么？”赫清念看着慕容桀，好像之前他所认识的那个慕容桀根本就是不真实的，而眼前这个才是那个真正的残忍暴虐的慕容桀。
　　慕容桀站起身，偏头，“你是在问什么为什么？”
　　“她都要死了，为什么还不肯再给她一个机会？”
　　慕容桀嗤笑，“机会？我早已经给过她机会了，可是她不要，只能这样，而且她早点死了，不就早点解脱了吗，不用再受苦。”生命在他眼中似如草芥。
　　赫清念抿唇，不再言语。
　　慕容桀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突然笑道：“呵，你就是芊柔那个小丫头随口给我捏造的那个人吧。”
　　赫清念抬眸，也微笑道：“慕容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今天早上才见过，现在就把在下忘了啊，呵呵，那我还得庆幸了，被你这样的人记着，我会觉得良心难安。”赫清念一句话说得不疾不徐，甚至还彬彬有礼，但是里边的嘲讽之意却不言而喻！赫清念虽脾性温和，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红娘看着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赶紧站出来笑呵呵地说道：“赫公子莫怪，我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不是你做的，还希望赫公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太介怀，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一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
　　“说来，这还有我的一份责任呢，如果不是昨晚我被人暗算，就不会让那个人趁机扮成我的样子，将事情搞得这么糟糕呢，还玷污了这位公子的清白。”慕容桀缓缓说道，最后一句话说的异常暧昧。
　　赫清念听后也只是轻轻挑眉，似在意料之中，“那只能说慕容公子学艺不精了。”赫清念不甚在意的说道，然后又对红娘说道：“红娘，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慕容桀眸光深沉，看着赫清念消瘦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