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狐启示录》贤治

6、轮回(六)

　　“……祭日是人类死后纪念之日？”白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觉定问一问宋柏确认一下。
　　宋柏停住了脚步。“人类？”宋柏不知道是自己从小就多心还是……总之他感到有些奇怪。
　　白蓉想起来了，三婶奶奶曾经跟她和姐姐提过。那时狐狸姐妹们对万物都充满好奇，特别是人类。仙人有不死之身，而妖族除非灵气已尽，但是人族就不一样了，人口众多但生命脆弱无比。祭日是后人为了纪念死去的前辈，把前辈死去的那一天定为祭日。
　　“人类是否都终将会逝去？”这是白蓉趴在宋柏背上问了第二个问题。
　　“人类？……是……”宋柏又停了下来。
　　“哦……”白蓉知道了。可是人终将会逝去，那这位正在背自己的男人呢？也会有死的一天？“那，汝也会逝去？”
　　“当然。”这次宋柏没有停下。他一只手拖住白蓉，另一只手举着灯笼。
　　“哦……”白蓉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可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她不由得把头紧贴在宋柏裸露出来的脖子上。她感到了特殊的感觉，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体温？体温，白蓉身体根本不具备这种功能，她一年四季的身体都是冰冰凉的，就如冷血动物。
　　可是白蓉终究是狐狸，应该像人类一样流着热血才对？白蓉却不是，这一点她很特殊。为什么自己是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因为三神奶奶并没有告诉她。
　　当自己冰凉的脸蛋与宋柏的脖子紧贴时，宋柏微微抖动了一下脖子，他有些不适。白蓉很喜欢这样，她仍然紧贴着，她发觉宋柏能送给她珍贵的体温。
　　宋柏扭了扭脖子，他实在忍不住了。“姑娘，汝……”
　　“啊？”白蓉抬起头。
　　“没事……”宋柏继续，要看就要到了，他们快走到了山洞的最深处。
　　山洞越深，寒气越旺。这种寒气常常被人类说成阴气，其实不是，因为害怕才胡编乱造。滴水声很清晰，幸运的是水滴滴在白蓉的脸上。白蓉喜欢这种冰冰凉的感觉，她张开了嘴，为了让水滴滴进自己的嘴里。
　　“将要到焉……”宋柏带着喜悦。他走了不久就停了下来。
　　白蓉眨了眨眼睛，她看见宋柏在一个小坡状的土堆旁停了下来。
　　“坟墓？”着是白蓉第一次看见坟墓，她用力拜托宋柏的手，从他背上滑了下来。白蓉好奇极了。“宋柏君之母就葬在此处？”
　　“是。”宋柏简单明了地回答了白蓉。宋柏从竹框里取出几个圆乎乎的东西，这个，白蓉见过。
　　“月饼月饼，月饼美味之甚。”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激动，尽管不就前吃过，但是还是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在激动至于，白蓉又搞不懂了。既然宋柏的妈妈已经去世了，还要吃的干什么？她怎么吃？
　　“吾去叫醒她！”白蓉跪在坟前，把袖口向上提起，伸出雪白的手开始准备挖坑。
　　“……汝之为何？”宋柏显然被白蓉这个动作给吓坏了。
　　“叫醒柏君之母啊，不然何食月饼？”
　　“汝不知人死不能复生吗？”宋柏赶忙拉开白蓉，自己跪着把白蓉挖的小坑用沙子填好，最后对着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响头以示自己的不孝。
　　白蓉也跟着宋柏学，她的响头磕得更响。磕完，额头上全是粘糊糊的淤泥。
　　“嘻嘻。”
　　宋柏咧开嘴，他不知道是要笑呢还是要哭，这位少女难不成是个傻子？好吧，他不再想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他把月饼堆在母亲的坟前，不仅仅是月饼，他还从竹框里拿出一串白菊，小心翼翼地放在月饼的旁边，最后再磕了三个响头。
　　白蓉不明白，她真不明白为什么把月饼放在这里，祭日就放月饼？最奇怪的是，死去的人怎么吃？人类还真是特别……说是人类最脆弱，但是人间新鲜事最多。今天白蓉下人间是感受到了，她还希望有下一次。
　　“嗯？”宋柏突然拉起了自己的手，然后蹲下。这次白蓉知道该怎么做了，她会记得永远。
　　“吾送你回家。”宋柏说。
　　“这就回家？”白蓉觉得还没有玩够呢，但是宋柏这么说提醒了她，她差点忘了天亮之前回家的事了。
　　他们顺着刚刚走进山洞的路，走了出来。这一行程可不容易。最不容易的肯定就是宋柏了，一路上要背着白蓉，还要举着灯笼，有时还得用灯笼挥掉头顶上的蜘蛛网。
　　一出山洞感觉重生了一样。宋柏大口大口地呼吸。白蓉不用这么做，对她来说在哪都一样，她不有自己又把自己的脸紧贴在宋柏的脖子上。
　　“……为何汝如此之凉？”宋柏说完把灯笼递给白蓉，自己从竹框里掏出一件薄薄的衣裳。“搭上……”宋柏递给了白蓉。
　　“宋柏……？”白蓉有些被感动了。她咬住挂起灯笼的细木棍，拿起宋柏递给她的衣裳。
　　可是……也不知道是衣裳如流水般柔滑，还是自己没有抓紧。薄薄的衣裳顺着自己的手心落了下来，又有微风正好吃过，薄薄的衣裳随着风轻轻飘向远方……

作者有话说

　　小治：新人新作，各种求！.(*∩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