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ll the End(进巨同人)》听水君

4、04

　　04

　　『每一次当她听到艾伦·耶格尔的声音，就会想起童年的五月。』

　　自那一夜以后，名为阿尼·利昂纳德的少女就再也没有见过利威尔。
　　日子平常地过下去，不过就是训练，训练和训练。
　　她始终用冷漠的眼神看待着这一切，仿佛独自疏离出这个单纯而炽热的世界。

　　空旷的操场上除了阿尼以外再无一人。
　　天色黯淡，风声飒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骤雨将至的气味。

　　她独自坐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木匕首。

　　今日的天空有些阴沉。
　　莱纳说，那是因为训练兵团又有人死了。
　　这是天空在与他们一同哀悼。

　　——呵，真是好笑呀。
　　明明就只不过是凑巧罢了。
　　这个世界上的人们，明明就不在乎那些没有力量的人，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感同身受的虚伪表象。
　　任何意义都，没有。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眼睫微动。

　　“呐，阿尼？”
　　熟悉的少年声音从背后响起。
　　少年冲她笑了一笑，在她身旁坐下。

　　每一次当她听到艾伦·耶格尔的声音，就会想起童年的五月。
　　她窸窸窣窣地钻进刚刚晾晒好的草垛，在里面昂头仰望清爽的蓝天，鼻息间弥漫着干燥的太阳的香气。

　　“……今天都没有人来练习呢，对人格斗。”少年望着空无一人的场地，声音低得如同自言自语。
　　“啊，因为有人死了。”阿尼仍旧玩着匕首。

　　在死亡率很高的这里，并没有闲情逸致去为每个人举行葬礼。
　　一开始的大批放弃者离开后，马车成了罕见的景色。
　　每个月会有一批死亡的训练兵外送，今天正是马车回收上个月的尸体的时间。

　　两人一时无话。

　　“……阿尼，我曾经说过，没有才能的人，要离开也是理所应当的。”
　　“嗯。”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改变这个想法。”
　　“嗯。”
　　“可是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

　　“在训练中死掉的人，明明是我们的同伴，可是我却记不住他们的名字，之前也从来没有和他们交谈过。”
　　“他们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梦想？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这些，我一个也不知道。
　　“因为我心中充满着的是自己的仇恨，没有关心别人的时间。我只顾着要变强，可如果是这样的变强……”

　　“那么，我还算是人类吗？”

　　少女淡漠的浅蓝瞳子突然一颤，手中的匕首啪地掉在地上。

　　艾伦并不期待她有所回答，只是沉默了片刻接着笑道：
　　“你知道吗，刚刚在木屋里，我什么也说不出口，也不想流泪。”
　　“我只是想着：已经是格斗训练的时间了吧，为什么大家还不开始列队？我……”

　　“不要说了。”
　　她忽然打断了他。
　　少女向来冰凉的声线有些发抖。

　　阴云沉默地铺沿向远方。
　　有雨滴落下了。一点，两点，落在寂静的操场的地面上。

　　她慢慢抬起手来，抚了抚少年沉默的脸。指尖沾染上咸涩的水渍。
　　少年将脸埋在两只颤抖的手里。那已经不是孩子的手了。粗砺，有力，有大大小小的伤痕。
　　她从怀里掏出手帕，摊开来盖在他棕色的发顶。

　　然后她昂起头来望着苍茫的天空，任雨水滴落在脸上。

　　“看，这不是流下泪了吗。”

　　少年的声音有些闷，在雨声中模糊起来。
　　“……是雨水。”

　　她金色的头发湿淋淋地搭在脸上。
　　“嗯，是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