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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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长泽涉到底是什么构造的？
答：不要问我。
说是确定了恋人关系……其实也没多大感觉，该催稿的时候依旧催稿，该揍的时候依旧揍她，可能不同点就只有每次揍她的时候，她喊的话改成了“我是你女朋友你都要揍”之类的罢了。
最近她在筹备一个大长篇，我除了偶尔督促她的进度之外就没怎么和她接触了，我的工作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别的作家那里去了。也就是这时，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长泽涉的作品《非洲草原的月亮》，已经确定成为了直木奖获奖作品。
果然！
我放下电话，起身，桃城等人从文件堆中抬头，不解地看着我。我清清嗓子，按捺不住兴奋，“长泽老师的《非洲草原的月亮》，获得直木奖。”
“真的吗！”桃城第一个跳起来，“哇太好了！长泽老师拿奖了！”
听见桃城这一声吼，整层楼的编辑都朝我们看来。桃城和小坂田兴致勃勃地准备着再版事宜，我这个主编反倒看起来兴味缺缺。长泽拿奖是一定的，我只是在想，长泽一定有些秘密，不肯告诉我。
——文风转得这么快，并且写得那么顺手。
我还记得她转文风的第一本书一上市就卖空了，以至不得不重版；而第二本书，在决定首印数时营销那边居然放了30万册的数目，当时和我一起参加会议的桃城都吓傻了。不过，到最后还是加印了一次。
长泽这一拿奖，海外的出版社可能会上来买版权，还得做这方面的准备工作才行啊。
我拿起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圆川书店竹韵编辑部，我是真田。长泽，恭喜你。”
“恭喜我什么啊。”她烦闷的声音传了过来，“是恭喜我冰箱坏了吗？啊啊一地的水，把我的书都浸坏了，忙着晒书呢。你什么时候下班？”
“谁让你把书扔在地上。”我靠到了椅背上，“《非洲草原的月亮》获得了直木奖，准备参加一个月后的颁奖仪式。”
“不去。”
“你敢。”
“……哪敢啊，开个玩笑而已我的责编大人，最喜欢你了么么哒~”
我“啪”地把电话挂了，长泽涉这人，没个正经。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居然是长泽的，“什么事。”再敢不正经我就再也不接她的电话了。
“哎，获奖是真的吧？”她小心翼翼地询问。
“嗯。”我打开电脑，输入“长泽涉”，搜索。果然，网上的新闻都是关于“神秘作家长泽涉获得直木奖”这类的新闻。由于长泽甚少露面，名字又那么中性化，2ch上甚至有人发帖子猜测她是男是女。
“……你什么时候下班？陪我一下吧？”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我顺手接了，“圆川书店竹韵编辑部。”
电话是营销那边打来的，说是海外出版社已经打电话来询问《非洲草原的月亮》的海外出版事宜。看样子今晚要加班了，我这头应下了会议，那边重新接了长泽的电话，“今天加班。”
“哦……是吗，那改天吧。”
我是不是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情愿？
似乎是猜出了我的工作越来越忙，她自那天以后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反倒是楼上的羽鸟天天没事就给桃城打电话。我是不知道他们搞什么，但他们并没有影响工作，我也就没去多管闲事。
大概是长泽获奖的消息公布一周后的某天，帮桃城把他负责的小说的清样从印刷厂带回来的我在出电梯的时候，无意间听了一回墙角。
“涉，真的不行啦……我这边工作超多，中村那混账要出书，因为太专业了，我们全编辑部都不懂，尽管请了个顾问，但也不能什么都去麻烦人家。而且，就是校对我也才校了一半。他自己也是，三天两头要求修改案例，害得我工作总是推倒重来。不能陪你去买礼服很抱歉，真田前辈呢？他不是你男朋友吗？就算你怕打扰他工作，发邮件的时间总有吧？为什么不自己问他忙不忙而要我转告你——啊抱歉，主编的电话进来了，我先挂了。”
什么时候，她变得那么体贴我？
我的嘴角不听控制地扬起。
我的手不听控制地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里“长泽涉”的电话。
“长泽，明天下午，我有空。”
赶死赶命终于在约定时间之前把工作做完了，桃城见我匆匆离去还不忘调侃我一句“和女朋友有约吗”，见我不如以往骂他一句“你太松懈”，他的脸色瞬间刷黑。没错我还真就和女朋友约会了，有意见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等我开车到她终于还贷完成的公寓下接她的时候，我看见的不是一如既往邋邋遢遢的长泽涉，而是一个明明是深秋还穿着及膝小短裙并且好好地把她的鸡窝头收拾了一遍的女性。我险些怀疑我认错了人，而事实是，那个站在楼下似乎冻得在发抖的女性，真的就是长泽涉。
我把车子停在了她面前，她认出来了，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好冷啊好冷啊。”
与其抱怨天气冷，为什么不多穿几件？
她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也没问她目的地在哪，直接把车子开去了银座。直到我把车子停下，她才缓过神来，“银座？来这里干嘛？”
“……”她不是叫我陪她买礼服吗！
“啊，礼服！既然来了那就正好买礼服吧！”
喂你叫我出来的本意不是买礼服吗！
“可是银座的衣服太贵了还是算了吧。”
你害得我的吐槽属性全开你知道吗！
我抓住了长泽的手，手指冰凉，果然是被冻到了。我快速把她拉到了附近的一家礼服店里，店员扬着职业笑容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二位需要些什么？”
我指着她，“晚礼服。”
然后看她像公仔一样被拖去试穿衣服，又像猴子一样被店员围观。我对这些并不熟悉，因此只是在一旁等着而已。店里开了空调，稍稍有些热，我把西装外套脱了下来，看着长泽穿了件吊带拖地长裙站在我面前。难怪要开空调，这种日子穿这样的衣服，不冷才怪。
“哎真田，好不好看啊？”
“……”
她又换了件，“这件呢？”
“……”
她似乎以为我不满意，又去换了件，“这件呢？”
“……嗯。”
会回答她并不是因为她穿这裙子真的好看，只是觉得不回答她的话，她就会不停地换下去。而且这一件，看起来比先前那些暖和多了。
“这件得多少钱啊……”她似乎决定了要这件，嘟囔着，店员扬着笑脸应答：“原价六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元，现在购买有5%off哦！”
也得六十六万五千多啊！
长泽立马焉了，“这么贵啊……”
“本店全部商品支持分期付款哦！”
我和她对视一眼，我知道她的意思：分期付款，意味着她又过上了赶稿子的日子，而她不想再过了。
我从我的钱包中拿出信用卡，“包起来，刷卡。”
她整个人都傻了，等我替她拿了那件衣服离开了那家店，长泽终于从过度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啊啊啊真田弦一郎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又要还贷啦！”
我把我的外套搭在她的肩上，“版税足够。”
她的脸“刷”地红了。
我只是看不惯她在这么冷的天里穿那么少而已，我努力地暗示自己。再者，她要是冻坏了谁来写新书啊？
“弦……弦一郎。”
“……”
也许我该正视一个现实，我正在和长泽涉交往的现实。或者说，我是不是应该将那些本来被我强硬归咎到“责编对作家应有的责任”的对长泽的照顾，改成，我是出于个人原因，才会和她废话磨叽却又帮忙体谅？
这样的剧情发展，是我从未想过的。
——其实，我是喜欢她的吧？
连桃城那家伙都看出来了，我却浑然不觉。当然，谁会轻易承认自己居然喜欢这么一个折磨自己的恶魔？也许只有长泽涉了吧，对她而言，我一定是折磨她的恶魔。
谁让我们的关系，是编辑与作者。
她的双手拉着我的外套，一步一晃地跟着我走。银座的繁华，和我们的悠然格格不入。我想问她，她背后的秘密是什么，却始终无法开口。我莫名觉得心跳有些加快，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长泽涉，不准你穿那么少。”
她只是勾起唇角笑了。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弦一郎真是迟钝，这都没发现。”她反握我的手，冰冷的手指老实地躺在我掌心里，“哎，我比你大两岁，你不介意？”
要介意也太晚了吧！
“其实是小时候总是生病。两岁的时候病得差点死掉，之后也是反反复复地病，结果读书比别的小朋友晚了两年。四年级的时候，也是大病一场，休学了一年……”
为什么当年体弱多病的长泽涉会变成现在这样打不死的小强！
这些话，当然，我怎么可能说出口？
而在吐槽过后，心里竟然有一丝难过。我并没有看她，只是把她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既然这样，更该注意身体。”
本来在旁边做采访的记者突然冲到了我的面前，硬生生把我们拦了下来，“请问二位，对这突然降温的天气有何感想？”
我认真地想了一秒钟，“这样的天气也算冷的话，太松懈了！”是的长泽你别瞪了，你瞧你这样的天气也冻得发抖。这种天气我不穿那件外套也完全没问题，只是长期以来的习惯使得我格外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才会穿着外套出来的。
长泽瞪了我一秒后，反倒是哈哈一笑，“是！”
结果新闻播出当晚，我的手机被打爆了。
更恐怖的是第二天，当松竹把官方推特关注人物里刷出来的内容给我看的时候，我突然想掐死昨天那个记者。
——整个推特上都特么的在传我和长泽昨天被采访的那一幕，镜头居然还切到我把长泽的手塞在我的衣服口袋的那里，还产生了各种各样的改梗！不要这样好吗！拜托电视台的人啊，你们至少把我的脸打上马赛克啊！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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