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瘾》十三度

3、再见面时。

　　揉了揉额头，喝了口咖啡，办公室的顾莫然继续盯着眼前的电脑。真是要命，昨晚喝太多了将近凌晨才回家。现在简直是头痛欲裂。中午直接请个假回去好了。
　　顾莫然这么想着，于是中饭之后和领导请了个假便打了个车直接回了家。一下午都躺在床上睡觉，梦里好像梦到了简汶。
　　还是那天咖啡店的情景，只是简汶转身的时候认出了他，震惊着唤着“然然”。
　　顾莫然就被这一声叫唤突然惊醒，瞪大着双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过了好久，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露在外面的肩膀随着一声声压抑的低泣而颤抖。
　　都6年了，我到底忘不了什么。

　　“喂，阿晨啊。 ”

　　“恩，没事。我请假回家了。”
　　“对，现在在家里。”
　　“不用，你不用过来。我睡了一觉已经好多了。”
　　“恩，好，拜拜。”
　　按掉手机，顾莫然把自己扔进沙发，感觉到浑身无力。过了一会，放在手边的手机又开始在震动。顾莫然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
　　“喂？”
　　。。。。。
　　顾莫然正打算当无聊电话挂掉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声音。
　　“然然？”
　　顾莫然怔住了。
　　“然然？ ” 那边听到这边没有声音，又唤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顾莫然的语气客气疏远，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我找人问的。我们见个面，好么？”
　　依旧温柔如初的声音，顾莫然突然一时恍惚。仿佛他们从未有这六年，而简汶也从未离开。
　　然然？
　　“我想没这个必要，我要睡了，再见。” 顾莫然急急忙忙地挂掉了电话。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直接按下关机键，他怕自己再多听一秒他的声音，就会忍不住哭出来，然后不管不顾的跑去他面前。
　　然后，
　　第一天晚上，顾莫然失眠了。
　　第二天晚上，顾莫然又失眠了。
　　第三天晚上，顾莫然还是失眠。
　　于是，第四天，顾莫然找到号码回拨了过去。
　　简汶，我们见个面吧。
　　顾莫然终于明白，简汶对他来说，是个戒不掉的瘾。即使痛入骨髓，却依旧难抵心底的渴望。自己这几年的努力根本抵不过他在耳边的一句话。

　　竟然又是那家咖啡厅，顾莫然推门进去，听到里面慵懒的蓝调，令人安静舒适。上次还是在这作为旁观者的自己，今天竟然一换变成了主角。真是有些好笑。顾莫然朝着在向他招手的简汶走去。
　　“多年不见，过的怎么样了”依旧温柔如昔的声音，只是比当年多了分沉稳。
　　“如你所见，我很好”顾莫然尽量保持着平常的语气说着。
　　“那就好，我以为。。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你走了，我就该颓废消沉的不成人形，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顾莫然盯着眼前的简汶，继续说“没错，在你走后我的确过过一段这样的日子，但是，简汶，6年了，你凭以为我会守着对你的情念念不忘。眼巴巴的等你回来再续前缘。”
　　“我不是这个意思，然然，我只是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而已”
　　“我过的好不好，对你来说重要么”
　　“当然”
　　“也是，我过的很好的话，你就不用再为当年抛弃我的事情而良心不安了，呵，对吧，简汶”顾莫然冷笑着问道。
　　简汶看着眼前强忍着怒气的顾莫然，低声一叹“哎，然然，你一定要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些么”

　　顾莫然低着头看着眼前的咖啡，沉默良久。
　　“好受。。我怎么会好受”
　　简汶听着顾莫然略带哽咽的声音，眼神一暗，自己在外的那几年虽然不能回国。但也不是没想过联系他，只是他怕听到自己不愿意听到的结果。所以选择一再逃避，宁愿自我相信顾莫然是一直在等他。后来时间久了，更怕面对顾莫然已经把他忘了结果，所以六年来一直都没有和他联系。但现在看来，也许当初自己勇敢地去面对一次，他们两也不会变成今日的局面。
　　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顾莫然，简汶心中一痛：“然然，对不起。”
　　“简汶，你知道麽，这六年，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们的碰面，所以，当我决定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很平静的去面对”顾莫然低声喃喃着，“但是，我没办法做到，你知道当年你走后，我，我。。。。，我真的恨你”
　　简汶看着这样的顾莫然，低叹一声，恨，总好过遗忘。我宁愿你恨着我，也不愿意被你排除出你的世界。

　　两人之间一段沉默之后，顾莫然恢复好情绪之后，开始用一般朋友的语气和简汶聊着。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回来的”
　　上个月回来的现在才来找他，顾莫然心里又开始有些堵，“那这次在国内打算待多久？”
　　“这几年，我已经把公司的大部分业务往国内转了，所以以后的大部分时间会一直待在国内。”当然简汶没有告诉顾莫然，即使做足了准备，公司刚转到国内还是遇到了一定的冲击。导致他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将各项事情拉上正轨。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以后会一直留在A市”
　　“恩，没意外的话。”
　　“哦”
　　因为刚刚的情绪起伏，他现在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想着先回去好了。
　　“那个，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顾莫然准备起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然然”
　　“什么”
　　“上次咖啡店的那个女的，是我之前在美国时的同学，一直追了我几年了，我拒绝了很多次都没用。后来她说和她交往一个月试试，如果我还不喜欢她的话，她就死心。所以那天是一个月期满我和他摊牌。”
　　原来那天他已经认出自己了。顾莫然转身就准备要走“这些和我无关，我先走了”。

　　简汶看着顾莫然离去的身影。
　　然然，不管你恨我还是怨我，这次回来我不会再放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