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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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值周贞定王十二年，距离周王室东迁洛邑已三百多年。齐，楚，晋，早已先后称霸，吴、越则是刚刚兴起。
此时的神舟大陆，烽烟四起，诸侯割据。礼乐征伐由齐桓公起，便已自诸侯出。时至今日，天下不知多少人，仍旧沉浸在霸主的春秋之梦中。
又有谁能够看到：晋国早已从内部分裂，吴越后继无力，楚虽地广但人烟稀少，秦被视为戎狄且无力进图中原，齐国的田氏也蠢蠢欲动。
变革，动荡正在悄悄地酝酿，只待一朝势起，便会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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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代两国边境，有一座山名曰夏屋。山上是避暑的好地方。晋国的四大氏族之一的赵氏，在山间有一座别院。
现在正值初秋，天气已经转凉，清冷的山间并非好去处。
然而赵氏的别院，在今夜却格外热闹繁忙。因为，就在今夜，赵氏刚刚继任宗主不过三个月的赵无恤要在这里宴请代王。
这别院修得并不华丽，几间屋舍掩映在参天古树之中，倒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意味。
中厅内，鼓瑟和鸣，几名穿着鲜艳的舞女正伴着乐声起舞。
代王居上座，并他左侧的是赵无恤。代王后，同时也是赵无恤的长姐，在代王的右侧陪伴。
“姐夫看这歌舞可还过得去？”赵无恤侧身问道。
“真是妙哉！”代王大笑地回答，眼睛并未从那领舞的女孩子身上移开。
赵无恤见他这么说，也浅浅地笑了笑。他的眼睛狭长，眼珠极黑，仿佛并不反光，只是幽幽地，像把人吸进去一样。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一手放在桌上，半倚着，手指轻轻地扣着。
代王后与赵无恤虽是姐弟，却一点不相似，她并不让人惊艳，却十分端庄。
代王后瞥了瞥身边那个目不转睛盯着舞女的夫君，垂下眼眸，拿出手绢掩唇，忽然也笑了，“可不是，真真的只应天上有呢，”突然她又抬起眼睛，定定地看着赵无恤，道，“只可惜这舞蹈虽是如梦如幻，但跳的人啊，一个个都是蛊惑人心的狐媚子！”
赵无恤并无表情变化，仍是笑盈盈的，手指依然是一下一下地扣着。
代王后垂下眼眸，轻声说道，“啊，对了，无恤的母亲，也是舞女呢——”
她转过眼睛，瞟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正打算开口，却看见代王的身后有一名厨官打扮的人举起一柄铜勺，眼中杀气一闪而过。
还没来得及出声，转瞬之间，那厨官已经用铜勺狠狠地敲上了代王的后脑勺。
代王后的尖叫声还压在嗓子里，代王随身护卫的刀还没出鞘，周围的赵氏侍从已经一拥而上，连一刻钟前看上去柔弱无骨的舞女也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扑了上来。
代王随身仅有的几名护卫，几乎是在转眼间就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们捅破了心脏，划破了喉咙。如果有尸检的话，可能最有经验的验尸官都不知道致命伤到底是哪一个。
已经头破血流了的代王，在眩晕和无知之中，草草地结束了自己短暂又平淡的一生。
代王后在震惊之中四肢僵硬，瞳孔放大，全身颤抖，在人们一涌上来的时候就被拖了出去。
赵无恤在整个事件中，全程保持微笑，连姿势都不曾变换，靠坐在旁边，像看戏一样见证了一国之主的死去。
人们确定代王已死之后，就纷纷退了下去，这时赵无恤站起来，整理整理袍袖，走到满身是血眼睛还睁着的代王尸体前，轻轻俯下身，裂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说道，“姐夫，你的国，你的土地，你的人民，寡人就收下了。”
*
“啧啧，作为一介弱女子，晕倒在荒郊野外，现在还在陌生人的车里，你倒是出乎意料的悠哉啊。”
储云此时正端着一碗羊羹，一口一口地吃着，听到端木叔这么说，面无表情地瞟了他一眼，“反正我一无所有，没钱没色没身世，怎么想都是你吃亏吧。听说现在还挺乱的，你确定随便捡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上车没问题？”
“本公子乐善好施惯了。不过你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三日前出现莹蓝之月，天下皆以其不祥，然后第二天早上我就捡到你了；仔细想想说不定我还是把你扔下车比较保险。”
说归说，端木依然靠躺在软垫上，笑眯眯的。
储云这两天来也知道他喜欢开正儿八经的玩笑，于是就放下碗，正色道：“其实我是汾水龙王之女，于三日前蓝月之夜正式下凡历劫，什么凶兆不祥的……哎……只道世人皆肤浅……”
“哦！真是了不起！”
“扑哧——你不会真信了吧？”
储云笑了一会，觉得有点热，就伸手推开马车的窗子，只见窗外依然还是一片略有起伏的平原，东方和南方却出现了山脉，山顶还有积雪。这一片似乎是长草平原，草色并不鲜绿，而是绿中带着枯黄。
这片草原向北一直延伸去，果真是一望无际，正好今天天空也是灰蒙蒙的，因此向北看去连天际线都不可见。
初秋的风俨然有了苍凉之气，呼啸着融入了辽阔无垠的天地间。风起，平野上荡起几波草之浪。
端木见储云看着北方出神，出声道：“再往那边就是北狄的领土了。”
“哦，”储云并不是很感兴趣，于是就换了话题，“对了，你昨天说，翻过这座什么山就到哪了来着？”
“翻过夏屋山，就到代国了。”
“代国……”储云低吟，很快就以手扶额，这里是晋国的赵地，过去就是代国。代国是什么？完全没有印象。代国再往东就到了燕国。这些都是什么和什么？
熟悉的、不熟悉的地名，知道的、不知道的事物，在储云的大脑中像一个混乱漩涡，怒吼着要将她吞噬。
“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啊！”储云喃喃道。
“你说什么……”
“呃，我说，要不到了代国，如果经过什么有点人气的地方的话，你就将我放下吧。”
端木笑着揶揄她：“你确定不会再昏死在路边了，嗯？蓝月之夜降临的龙女？”
储云因为被质疑能力而有些恼火，挺直了小腰板说，“不会的，我也有手有脚有头脑，活着而已，有什么难的？”
“好啊，那在下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