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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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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倾陷入昏迷一事令谢云溪颇感内疚,凌阳公主得知爱子晕倒更是吓得昏倒过去,一时间整个谢府陷入混乱状态,最终还是谢殷展现了一家之主的风姿,扶着夫人回房歇息,并即刻安排下人往宫内传递消息,请内医院的御医张黔入府看诊。
张黔是内医院的医官,医术高明,宫中众人无不敬佩,但唯一让张黔感到挫败的便是谢府的九子谢云倾,次子因早产导致先天体弱,心悸时常发作,对于这种病症他却束手无措,唯有开些宽心静欲的方子暂时镇压下病症,但无法根除,这以事实,让身为医官的他颇为懊恼。
这次急匆匆被召到谢府看诊,按照惯例,他提陷入昏迷的谢家九子把了脉后,依然叹道:“今年第一次发作,还是按照老方子吧,估计今晚会醒的。”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半点法子了。
谢云溪这几年与张黔也混的熟了,对于这位年近中年却尽职尽责的医官非常尊敬,对于他的话自然也深信不疑,只是这次小九病发得突然,以往发作虽然也全无预兆,但时间上相差无几,按照惯例,小九应该是下个月初十才发作,但这次好端端地抚着琴,怎么就发作了呢?
他忍不住问出了口:“张大人,按照惯例,小九应是下月初十发作,这次怎会这么突然?”
凌阳公主已经清醒,扶着丈夫来到老幺的房间里,看到昏迷不醒的儿子躺在床上,伤心地含着泪趴在丈夫的怀里,这时听老四的问话,才想起这事,急切地问道:“是啊,往年都是这样,今年怎会突然提前呢?”
面对两人的疑问,张黔有些为难,以他刚刚的诊脉来看,谢家小九的脉搏凌乱无章,弱而不济,只怕是命不长已,最短不过今年年底,最长也怕是明年的事情。
只是这样残酷的事情,让他如何开得了口?
谢殷眼尖地察觉到张黔眼里的为难,心里一动,便想到了原因。
还是,争不过命运吗?
他强忍痛意,握紧了拳头,又放下了,最终把手放在夫人的肩头,拍了拍,安慰道:“这次小九跟着我们去避暑山庄避暑,估计是累着了,才发作了,按照张大人的方子,修身养性一段时间估计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道是老四。”他转头看向跪坐在小九床边的谢云溪,淡淡地道:“刚回来也不先见见你母亲,就跑到弟弟院子里闹,还抚琴什么的让弟弟受累,今晚去祠堂里跪上一晚,明儿再出来。”
“是,孩儿领罚。”
谢云溪默不作声地受了,看了眼依然昏睡的谢云倾,转身便离开了卧房。
谢家上下对谢家小九的溺爱是出了名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第一次看到,张黔还是忍不住惊讶了一番,看着谢云溪顶着而立之年的俊朗身子,却还像个犯了错被父亲罚跪的七岁孩童般被罚去祠堂,依然忍不住在心里感到万分的怪异。
“驸马,九公子这次脉搏混乱,不比寻常,只怕是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吧?”他想起刚刚的诊脉,依然忍不住问。看那脉象,明显是惊讶过后引起的,如当时未发生什么特殊事件,怎会让这位日常清心寡欲脉象向来平和安稳的谢家小九脉象紊乱?
“混乱?”谢殷皱了皱眉,问了问一直候着床边伺候的云景:“云景,当时老四跟小九除了抚琴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云景低头想了一番才回答:“回老爷的话,当时公子跟四公子抚琴吹笛,一曲罢了,小人正想给公子候茶,却看到公子很惊讶地指着荷塘的方向,似乎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凌阳公主着急地问:“当时小九有说什么吗?”
云景摇了摇头:“小人当时离得远了些,没听见公子说什么,道是看到四公司跳了起来,神情惊讶。”
“待明天老四罚完再问吧,云景你先吩咐下人去熬好要给小九服下,小九什么时候醒来再来竹园通知我跟夫人。”谢殷吩咐道。
“是,老爷。”
“张大人有劳了,先在府里用完晚膳再回宫吧。”
“驸马有礼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何况陛下对九公子也素来宠爱有加,吩咐下官必须照顾好九公子的身体,所以驸马不必客气,下官在宫里还有些事务要处理,就不留了,驸马跟公主不必送。告辞。”
“也罢。”谢殷向云景示意:“云景送送张大人吧。”
“是。”云景在前面引路:“张大人请。”
张黔跟着云景出去了,谢殷扶着凌阳公主也离开了清心园,当云景亲自熬好要拿回房间里的时候去发现他家的公子已经清醒地睁开了眼睛。
“公子,您醒了?”他惊喜地放下药碗,扑到床边,将公子扶起来,并在他背后放了个软枕头。
“嗯。”谢云倾昏睡了将近两个时辰,这时感觉头有些晕,在床边靠了会才好了些,看着桌上的药碗便忍不住皱了皱眉。
云景跟在他家公子身边这么久了,对公子的一举一动自然都了若指掌,这时看他皱眉,便道:“公子,今儿张大人过来,把了脉开了方子,说公子这次病发作得突然,还是得喝了药才会好受些。”
谢云倾虽然这么多年都是药罐子不离身,但是一到喝药的时候依然忍不住抵触,那种苦涩的味道实在不怎么好,只是往常一旦不喝药,次日一早母亲必定会到他窗前,一言不发,含泪望着他,那样委屈难受的模样,实在让人不忍心让她继续难过。
“拿过来吧。”他叹了口气。
罢了,不就是一碗药吗?喝便是!
看公子乖乖地喝下药,云景顿时松了口气,这时才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公子,刚刚张大人说您这次病发得突然,像是昏迷前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呢?而且我那时也看公子惊讶地指着荷花池,只是离得远了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闻言,谢云倾微微一怔,想起当时出现在眼前的古怪女子,欲言又止,偏头想了番,最终选择了沉默:“没什么,只是看到荷花池里似乎冒出了什么,估计是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觉,休息一阵子便没事的,父亲跟母亲问起,你就这么说吧,也省得他们担心。”
“嗯,云景明白。”虽然心里有一千个疑问,但云景看得出他家公子这时候不打算说什么,身为下人,就是要察言观色,也罢,等合适的时候再问估计公子就会说了吧?他在心里想到。
“四哥呢?”如果他病发了,以四哥的脾气,没看到他清醒只怕不会离开才是。
“四公子被老爷罚去跪祠堂了。”想起当时的场景,语气里面不觉含了笑意。
“……”
“我有点困了,你先下去吧。”谢云倾抚额颇为无奈,挥了挥手,让云景下去。
“是。”
云景退出了房门,原本说要休息的人此时却靠着床柱,拿出了那块从谢云溪手中接过的玉佩,陷入了沉思。
次日一早,梁菁玉早早起床,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去公司上班,而是去楼下的公园散步。
今天是星期六,公园里一早就有很多老人家在跳舞,或者散步,因为是周六,除去平时晨运的老人家,还有些年轻的情侣,相约着在公园里散步谈心。
梁菁玉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心情总是不定,感觉灵魂都处在游离状态。
她坐在公园的凳子上,失神地望着远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朦胧的。
此时正是初秋,夏季的炎热早已褪去,公园里的木棉树也早已经落去了鲜花,叶子逐渐变得枯黄,随风飘零,偶尔有几片叶子飘落在身上她也没有察觉。
待回过神,梁菁玉却忍不住嘲笑自己一番。
到底怎么了?一直都是商场厮杀的人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伤春悲秋来了?
她摇了摇头,从凳子上站起,走回公寓的停车间,开了车便离开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