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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十一阿哥之死 ...
“近来惠妃娘娘和良贵人都可好?”
我在御花园内采一些粉色的花儿,准备用花汁子熬做成胭脂用,恰巧遇到八阿哥。
“惠妃娘娘一向安好,我额娘最近也很好,皇阿玛时常去看额娘,额娘也不似平常般寂寞,低下的人也不敢似平日里般轻狂。”他说着像是喜上眉梢一般。
“你额娘这次可是沾了你的光。”我笑着接过他刚刚剪下递给的花。
“可怜我平日也只能为额娘做这些,也算尽了孝心,常日里有好的赏的东西一则总得先孝敬惠妃娘娘,另则我额娘也不喜欢那些金的玉的,总是不能让我给额娘尽心。今日皇阿玛肯常去看看额娘也算是对额娘最大的宽慰了,那些势利的人也不能再欺负额娘。”
我点点了点头,心中却为良贵人感到难过,不过是三十出头的人,风韵不减半点,却已有了不知多少年独守空房的苦,心中积的苦,既不能跟皇上道出,亦不能跟儿子诉苦,长年累月久了,思虑过度难免会伤身。而如今对她来说能得到夫君的看望就像见了上帝的恩惠一般,真真让人说不出这夫妻情意在何处?
“别说别人了,你自己跑出来摘什么花,这些事情让下人做便好了。正经的中秋宴会的事你倒是筹划的如何?”八阿哥同我一起往回走。
“你懂什么?这意思就在自己亲力亲为的,况且派了些不知如何挑选花的下人来,剪回去些不好的,白白糟蹋了也不好。中秋的事基本都筹划全了,只待内务府按画好的图纸,需要的东西置办好。再者就算没准备好还不准我出来逛逛不成?我又不是你爱新觉罗家的奴隶,还要当骡子马的使唤不成?”
“我的好妹妹,我这句关心的话到换来你这些话来,怪不得九弟说你这嘴最是厉害。”八阿哥嗔怪道。
“好啦,我不过打趣儿着说,你到恼了。”我笑出了声,“倒是有一事我想问问你,你可别多心。良主子原先在辛者库当差,可是为何?祖上是包衣吗?”原本只是刚刚提到了良贵人,又想到那日庆功宴上德妃欲言又止的话,一时想到了便随口问了,不过话说出口一想倒是后悔了,我素来知道八阿哥最不愿让人提到他额娘的出身,刚好触到了他的弱处。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辛者库也大多就是贫苦的包衣,也有些许祖上犯了错的。额娘是什么状况,她没说过,别人也不让问,额娘又是皇上的人了,之前的事儿还是不提的好。”他抖了抖袍子上的灰,“你今儿是怎么了?原本不是不爱在意这些的吗?”
一路尴尬,快到宫门前,见姑姑的丫鬟曼姐跑了出来,慌慌张张地不分东南西北。
“这急忙忙地去哪儿啊?”我问道。
“大小姐啊,十一阿哥的病又不好了,娘娘让我去找太医呢!”这曼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跑了。
“你先去看看吧,怕是这会儿子我进去宜妃娘娘更不自在。”八阿哥说到, “帮我照顾照顾十一弟吧。”
未进十一阿哥的屋子就闻到一股浓浓地药味儿,掀了帘子进去,见一屋子的人围着团团转,姑姑在十一阿哥身边垂泪。
“我的儿啊,你要是去了可叫额娘怎么活啊,五阿哥从小在太后那里带大的,虽是十分的孝顺却与我不甚亲厚,九阿哥从小就顽劣,大了就愈发难管,让人操不碎的心,好不容易有了你个温顺恭敬,才高谦逊的儿,却又是这苦命。我这命里无女,就没个能贴心的孩儿,好容易现在有了你莫瑶姐姐,她也不是个安分听话的。”姑姑只顾伤心,也没瞧见我进来了。
“姑姑切莫再伤心了,哭坏了身体怎么是好。”我走到她身旁,自责十一阿哥病成如此我也没怎么帮忙。
姑姑赶忙拭了拭眼角的泪“莫瑶来了。”
只见那十一阿哥面色苍白得很,没了半点血色,气息也较是微弱,恐怕只是拿参汤吊着气儿,看着模样我心里也凉了半截,只得不做声地陪姑姑坐着。
不一会儿太医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我见是个年近七旬的老头子,便问“为何不是年太医?”
“年太医这几日出宫了,张太医是太医院的元老。”姑姑道。
这太医号了很长时间的脉,来到外屋同姑姑说,“娘娘,恕老臣无能,十一阿哥已是病入膏肓,老臣如今只能保他性命有一日是一日了,能不能缓过来就只能看十一阿哥的造化了。只是皇上娘娘也该做好后事的准备,祸兮旦福皆天定啊。”
姑姑听了险些晕过去,众人赶紧把姑姑扶回屋中,孙太医又开了安神压惊的药。待姑姑和十一阿哥都喝了药,屋里方才安生些。十一阿哥喝下药后,面上捎上了些血色,但是也没清醒过来。
“姑姑这几天太累了,好好歇着吧,这几晚我来守着十一阿哥吧。”见姑姑面色蜡黄,眼窝凹了下去,眼睛里布着血丝,我很是不忍。
夜深后,姑姑睡去,只留我和十一阿哥名叫竹思的丫鬟在一旁守着,只又喂了一次药后便无事可做,呆呆地望着十一阿哥,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一时困倦刚要睡过去,忽听见悲切的抽泣声,睁眼一开始是立在床边的竹思在一旁摸着眼泪,想必是自己的主子要不行了,主仆一场自是要难过的。
“你主子还活的好呢,混哭什么,晦气不晦气。”我说道。
“奴才错了,只是想到十一阿哥,不过十二岁就……十一阿哥虽是最小的,却才情最高,又不爱争名逐利的,年纪轻,心却跟剔透的玻璃似的,又爱关心人,从娘娘到那些叫不出名的小丫头他哪个不是关心的很,有时不用你说,他便就先做了。为什么偏偏这么个神仙似的人却到这种地步呢?”竹思说得悲悲切切,不禁让我也心酸酸地。自我入宫后十一阿哥就一直身体不好,也不知他好时是如何个人,唯一知道的便是他琴弹的好,今晚反正无事,不如听听他的故事也好。
“你且跟我说说十一阿哥的事吧。”
这竹思说的涛涛不绝,从话里不难看出这十一阿哥惯于姐妹们要好,平等待人,最是厌恶这皇家的生活,虽然才学颇通,但从不与兄弟们在皇上面前相争露脸,独皇上问他的时候,他才正经地回答,倒是得皇上的赏识。闲时便是抚琴作诗,或是陪姑姑下棋,倒是在这些私下的时候才情尽显。恐怕任何一个喜好占尽风光的人在十一阿哥面前也是惭愧的,我不禁在心中对这位阿哥敬重了几分。
次日,十一阿哥微微睁眼,却虚弱的很,醒一会儿又睡一会儿,这暑天热得很,他盖着棉被却不出汗。晌午过了,荣妃和德妃一并过到翊坤宫来,说是来探望十一阿哥的。
“我说这十一阿哥病成这样皇上来看了没?”荣妃娘娘问姑姑。
“前天皇上下朝后就来看过,那时还好些,昨日却又重了。皇上政务繁忙,怎能日日时时来看。”姑姑一面喂药一面说。
“谁知皇上是政务繁忙,还是被哪个狐媚地绊住了脚也未可知呢!”荣妃没好气儿的说,“你到老实得很。”
“皇上常在良贵人那里休息也和十一阿哥病无关啊,你别在这儿胡说。”德妃又道,“我看十一阿哥的病如今三分在人,七分在天,这样一来不如叫钦天监或是法师算算可是有什么冲撞了,忌讳点才好。”
姑姑也没了主意,便派人去询问。
两柱香的功夫去问的人回来,便道根据钦天监和法师的说法近来虚日鼠的星宿愈近,大有肃杀之势,所以后宫之属鼠的人应清心修行,不易出门四处游荡,若是不如此,就能招来祸端。
姑姑吸了口冷气,“快去查查这宫里谁是属鼠的。”
“回娘娘,已经查过了,如今后宫里的各个主子们只有良贵人是属鼠的。”
“阿弥陀佛,本宫是生在亥年,差点冲撞了十一阿哥。”德妃拍着胸口说。
“你便是属鼠的也不在你,你每天在永和宫里的祠堂礼佛清修,最近也未曾到处招摇。必定是那良贵人冲撞了,她如今得宠,气力旺着呢,肯定是克人得很。宜妃,你这做额娘的可要为儿子多着想啊,禀了皇上才是。”荣妃一脸认真地说。
我倒不信这星宿什么的,不过是迷信罢了,今儿人人却拿这说事,却实是说人,这钦天监和法师的话大多数时候还不是看着人和事说。再说这荣妃、德妃让姑姑找人算命,再禀报给皇上岂不是让姑姑去得罪良贵人,受益的却是其他各位娘娘吗?这借刀杀人的法子也是蛮毒辣的。
姑姑倒是很认同两位娘娘的话,细细想来可不是自良贵人得宠后十一阿哥就病了呢,越想越觉得这病是她闹的,又想到儿子卧病在床,皇上却老到良贵人那里,心中更觉委屈记恨,便遣人去禀了皇上。
后来只听说皇上寻思了半响,下旨让良贵人暂且禁足在钟粹宫中,精心礼佛,此后皇上也再未召见过她。我心下却觉得为难得很,明知这事跟良贵人半点关系没有,却让皇上好不容易重视良贵人的心思全无,更是让八阿哥的苦心白白浪费了。若是八阿哥知道是姑姑去告的状,我们之间的关系又该怎么处呢?
却说那日之后,十一阿哥的病倒是好了些,可进一些水米,时而又坏了些,这样拖了个四五的天,太后也是十分上心,时而打点人来看望回去禀报。又找人去看着良贵人每日抄写佛经,送到神堂。大概是十一阿哥情形有些好转,众人就更疑是良贵人惹的祸,加上良贵人姿色令人艳羡,便有人说她是红颜祸水,怕是带着不祥之气,想是自古稍有姿色的人便被说为狐狸精,遭人嘲讽。
想到良贵人那里我自是无法去拜访,八阿哥大概也心情不好,我心中自是放不下,却不知自己是去还是避一避的好,又觉不去更显生疏,便吃过午饭后往西所走去。到了门口却是院门紧闭,我敲了敲门,无人答应,又敲了几声,却听里面的一个小厮极不耐烦地喊了一句,“都睡了,过个时辰再来吧!”
我心中自是不爽,大概里面的人也不知是谁来了,便说“是我,还不开门吗?”
“凭你是谁?八爷吩咐过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
这话听的我更是气怔,又想也许是八阿哥心情不好不愿见人,才这样吩咐了下来,叹了口气,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院中隐隐传来昆曲的唱音,这隐在蝉鸣里的余音绕过院墙直直地飘到我耳中。
“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
惟愿取,恩情美满,地久天长。”
我扶门倾身细听,这岂不是《长生殿》的唱词?是谁在唱呢?这歌声如此清丽,却比那些优伶唱的更加随性深情。
“霓裳天上声,墙外行人听。”
我心中一颤,莫不是那天在八阿哥屋里看到的花溪?霓裳天上来,墙外行人听,墙外,行人,听.......
“香肩斜靠,携手下阶行。一片明河当殿横,罗衣陡觉夜凉生。唯应,和你悄语低言,海誓山盟。”
不觉间这词曲听得我心中更觉凄凉,这美好的唱词唱的两情缱绻何尝不是弹指间灰飞烟灭的,不如不唱,若是唱,为何又和着一种浓浓的情意,若是和着浓浓的情意,为何又偏偏却出自他人之口唱给八阿哥听?
“七月七夕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谁知道比翼分飞连理死,绵绵恨无尽止。”
曲终隐隐听里面又传来阵阵笑声,须臾又起一曲。
八阿哥你为何如此?你若恼我之前的过错,我也不怨你半分,可你若恼我姑姑连同着我,我又怎么是好呢?难道你今日不让我进来,明儿就不见面了?
竟不知在门口立了几时,原本暑气正重,手心里却冰冷得很,一摸脸颊上也是湿凉,再待已无趣,抬腿要走,却听里面唱起了《四郎探母》,更觉讽刺一般。
“为子者讲孝道把亲思念,
您要见高堂母咱不阻拦。”
回到翊坤宫,静雯见我眼睛微肿赶忙上前来问,我却没兴致在回答了。晚上又轮到我守床,更是一夜未眠。
次日,太阳微微初升,晨光透进窗,衬得胤禌脸上越发得红润,一会儿我发现是他的脸上有了血色,过了一会儿他便睁眼醒来。
“十一阿哥醒了?可觉好些。”我刚要起身叫人过来,十一阿哥却伸手拦了拦我。
“先别传人来”我听他说话倒是有了几分底气,“自姐姐来宫里后还没好好跟姐姐说过话。”
我倒没想到他会说这话,见他精神不错,“那你跟我聊聊吧。”
“弟弟谢谢这几日来姐姐的照顾。我从小便身体虚寒,自知也是命不长的,便想终归是一死,便用这有生之年好好生活,知人情,尽人力,却不想生在了帝王之家,虽享着富贵,却受尽约束,眼里看的也竟是些不干不净的。像二哥,三哥,四哥,八哥他们都是极出色的,而我想的却是能多活一天便知足一天,便不争也不抢。”
“我倒是很喜欢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太过招风定也会招人记恨,月盈则亏。十一弟切莫悲伤,好吃好睡别说再活几年,就是健康地过一辈子也是有的。前几日太后吩咐人到佛堂为你祈福,各宫娘娘也来看过你。”
“你不必安慰我,我的身子自己也知道。”他轻咳一声,“前些日子虽然未曾清醒,但是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到,十有八九的事我也了解。姐姐难道看不出那各宫的娘娘哪个是真心为了我好呢?我的病倒是成了她们踩踏他人的借口了,不日我若去了,恐怕她们必是更要大做文章了。额娘也是个爱子心切,又糊涂的,竟由着她们挑唆。”
果然这位阿哥如他们所说,心里万事都明白得很,没什么能瞒过他的。只是他看的这般清楚,更让人为他感到怜惜,却也再没能有话用来安慰。
“若我死后,便是又要行各种法式,我最厌那些,死也死不得个清静,那烟雾缭绕,香火熏蒸倒是脏了我的魂魄。不如选个干净的地方把我埋了,到了春日还有青草在坟上萌芽,还有花香绕着我,那也是到了另一个再美不过的地方。只可惜在这帝王家,便是死了也由不得自己选任何事情,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
“胤禌,别再说了。”一滴泪珠砸在了我的手背上。“谁不是身不由己啊。”
“倒是我错了,惹姐姐哭了。”他撑着坐起来,“去传人来吧,让竹思取我的琴来,就放到外面的树下好了,好久没抚,着实想的很。”
我见他执意如此,便应了,找来人好好服侍他起床,这病了这么久的人,下床也是件难事。竹思见了喜出望外,跑去取了琴来,放在树下的石桌上。一屋子人甚是欢喜,又派人去叫姑姑起来,独我和静雯面容阴郁。
“格格,奴婢原先听老人说,这大病中若是突然好起来,怕是回光返照,就快尽了…...”
我固然知道,心下愈加难受。
我行至院中,见十一阿哥穿着件秋日穿的较厚的素色袍子,刚刚坐下,我便坐到他边上。
“今日姐姐点一曲吧。”他抚摸着琴弦,笑着说。
想来这古琴色色,哪个曲子都带着哀,左右为难,刚想说《流水》,却觉知音也是得而复失。
他大概猜出我的心思,见我如此为难,便道,“那我就帮姐姐选一首《凤求凰》了。”
我想这曲子倒是喜庆些,点头应了。
他纤长的指尖下流泄出古朴悠远的琴音,仿佛来自千年前的岁月,琴音纯净,洗却了那些浮尘,便只剩一凤一凰曼舞于空中,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火花,在空中忽隐忽现。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通遇无所将,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此方,室迩人遐独我伤。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字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兴俱起翻高飞,无感我心使予悲。
想起去年我还在对面的屋檐下看呆了十一阿哥坐在这木兰树下抚琴,还记得仿佛看到一树木兰随风绽放。世事无常,人生苦短,只愿他下辈子不要在投胎到帝王家了。岁月轮回,却不知今日今时,成了他的绝唱。
抬头间,一凤翙翙其羽,远去无痕,遨游于天地之间。
奉上长长的一章~
其实好喜欢十一阿哥的形象。
最近又没人评论了,好桑心T^T,跪求评论和收藏~
不然一个人写着也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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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十一阿哥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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