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六)来日方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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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玄间，”流歌直直地望进他的眼，“母亲是怎么死的。”
告诉我吧。
被母亲那样喜欢的你。
是明白我的感受的吧。
撕开伤疤，不仅仅是为了再次感受到疼痛，连看着也要感受到罢了。
……
一阵难耐的沉默。
“…你果然都知道了，”玄间撩起酒帘子的手顿了一下，身子才堪堪踏进店里，“…关于你母亲…”
“…我很抱歉。”
非常…抱歉。
玄间紧了紧拳，张了口，涩住喉间的压抑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说点什么吧…
说什么…
能说么…
“…我”
这本来就是他的错…
“我长得像母亲吗？”流歌突然笑了出来，打断了话语，“大家都说非常像呢。”
“…啊…当然。”
不然呢？孩子自然是像父母的…
玄间静静注视着她，就跟浅葱阿姨一般…
但是，你所在意的，却是像母亲吧…
只是像“母亲”……
“谢谢，”流歌还是那副猜不透的笑容，“谢谢称赞，玄间。”
“玄间和母亲相处很久了吧？”
玄间沉了沉眼，半晌，“…是，”
“被母亲陪伴那么久，是什么感觉呢？”
“呐，我很想知道啊…”话语隐隐带了拖腔，“关于我不在的时候母亲的事…”
“…你会告诉我的对吧？玄间？”
黏腻的拖腔摩擦着心脏，有什么东西已经开始变质，却仍旧沉默着去压抑。
“…恨我么？”
对不起…
苦涩的味道还在舌根。
“不哦，”流歌听了扯开嘲讽的笑，“我不会恨你的。”
“你是母亲喜欢的家伙，”流歌冷笑，“不能也不值得去恨。”
流歌对上玄间的眼，“对我而言，母亲是最重要的人。”
玄间黯然，哑涩的感觉积压的咽喉，如梗在刺。
“罪恶么？”流歌走进他面前，“想要补偿我吗？”
纵然是妈妈喜欢的家伙那又怎么样…
是你先失约的…
你所承诺过的…
“…那就告诉我所有关于母亲的事吧。”
骗子！
流歌抬手抓住玄间的领子狠狠扯下－－
“…母亲所有的事，所有说的话，做的事，所有用来陪你的时间，”
无声的指责划过脸颊，滑下下巴。
“…都一一补偿回来，”
也仅仅是全身颤抖着。
“…那样什么都不欠我了。”
但是那双眼里不再有光，
“…在那之前不要让我憎恨你啊。”
…疑问，不甘，委屈，
“…玄间。”
…和悲伤
…占满了所有。
……
将近一个星期了。
流歌回来的日子，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玄间叹了叹口气，只是一成不变地盯着天空。
心里单是想到那晚就晦涩不已就…
就肿涨隐隐作疼…
…恨吗
…不恨吗
…嘲笑着
心里是如何想的呢…
或许是愧疚，也许是想要补偿，更是……
不想被讨厌啊。
但是，已经被讨厌了啊。
嘴角无声地苦笑，就再也没力气做出任何表情。
玄间蹲在屋顶咬着千本，底下是同样望着天空的四代目大人。
笨蛋。
水门轻轻地笑了，让她停下来就好了嘛。
那只是埋怨而已啊…
无处可以泄愤的…
怨恨。
但其实也是个可怜的爱哭鬼啊…
解铃还须系铃人。
怀春的少年哟。
道路还很漫长呢，
水门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眼下正好有一个很好的资源不是吗？
金毛狐狸搓了搓下巴，坐回位置恢复成一贯的样子。
“呐玄间，”四代目看着瞬身站在他面前待命的，他的名义上的护卫之一，“听雷同说他把你房间的墙砸出了个洞？”
挫折哟，未来哟。
那种东西，不要太去在意了。
不要忽视路上的风景啊，匆匆的赶路可是会错过很多事的呢。
比起曾经和以后，当下才是最珍贵的。
不要着急嘛，玄间。水门这样想着，不过还是得有人推一把呐。
就如饮水，冷暖自知。
有些藏在心底的话，并不是故意要去隐瞒，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的。
但是，来日方长，
不是吗？
……
流歌一手捧着一本册子，边确认点着地上的材料，边嘟囔着，“……唔现在这个时候估计也只能先做这些了。”
半干的长发披在肩上，有些发尾还湿搭在颈部，衬得刚沐浴过的肌肤更水润的样子，两鬓的刘海被挽到耳后，甚至还挂上了一支笔。
十绘蹲在旁边摆弄着晒得半干的药材，翻翻弄弄，抬头问到：“流歌姐姐这些都是要用的吗？”
“啊是呢，”流歌也蹲下来，“要批量生产的东西，这个可少不了啊。”
“へ~”十绘撇撇嘴，“流歌姐姐怎么拖了这么久才回来呢？”
“难道你不记得这里还有人惦记着你嘛...”十绘颇为委屈。“就算伤心也别忘记还有人在关心你嘛...”
十绘太可爱了~~！！流歌忍不住掐掐十绘还留有婴儿肥的脸颊，手感超级好！
“因为在外面挑男人啊~~”流歌笑眯眯地说。
“へ！！！！！！”
“啊啦我的耳朵要坏掉了呢十绘酱，”流歌掩嘴，“难道十绘不是喜欢那个家伙吗~”
“怀春的少女哟~~”
“才、才没有啦！！玄间只、只是经常来喝酒的客人而已啊！”
“哦吼吼~~”流歌明着偷笑“说出来了哟~~”
“流歌好坏啦！！！！”
......
这几天久酒居一直挂“暂停营业”的牌子，这让一干人已经习惯在久酒居小酌休息的人们好憋屈，拉住川平问了才明白是新老板娘决定好好休整一番久酒居才暂停营业。
有时候习惯了，就懒得去改了啊。
众人难免有些小遗憾，却也不得不另找他处过渡日子。
玄间挑眉，咬着千本并且一直扬着它，盯着一处显得非常小但是认真找也能够看得明白的门牌号：“0102—03”
还、还竟然是他的忍者编号，玄间不可抑止地抽了抽嘴角。
果然今天四代目的表情就有些不对...
原来如此。
但是，要不要进去呢？
玄间张开手掌，苦恼地盯着手上，四代目所给的“新住所”的钥匙...
这样应该算不上非法擅闯民宅吧？
好不容易七拐八拐的顺着门牌号找到位置，但是“住所”在久酒居是怎么回事啊！
久酒居后边的内庭其实还有一座相对比较小的屋子，在那里住了5年的玄间当然知道这是他曾经和浅葱住过的地方。
而现在理所应当住着的是流歌。
啊...麻烦的事...
正当这时，十绘从里面出来，“那么，打扰了~”
“诶？”十绘显得十分惊讶，“玄间君怎么在这里?”
“あぁ、”玄间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路过的。”
“是嘛~”十绘脸上羞上了红晕，“那我先走了，流歌。”
似乎想起来刚才被流歌说中的心事，少女害臊像逃似的离开。
流歌默默地望着十绘的背影，继而转过头来，似笑非笑地开口：“那么，”
“‘路过’的前辈，你是特意来归还那把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的我家的备份钥匙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六)来日方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