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妖的传说》月梳云

26、亲情与正义之战

　　看了看纷乱一片的人群，剑涛忽然单膝跪地：
　　“各位兄弟，看在云某和你们曾经也算是同门的份上，让我们过去！我们也不想徒增伤害。”
　　“背叛的人是你们，还敢在这里谈同门？”说话的弟兄显得很气愤，“想当年，师父是怎么对你们俩兄弟的，你们现在又是怎么回报他的？”
　　“我们，是不忠不孝，但是，如果用我们的名节可以中止他的霸业，我们义无反顾。”含萧看着众人，语气平静淡然，“你们之中一定也有人厌倦了争权夺势，腥风血雨的生活吧？……想制止这一切，我们也做好了承担结果的准备。”
　　无疑，含萧的话触到了他们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一部分弟兄放下了兵器，沉默不语。另一些还意欲反抗，却已势单力孤。
　　见状，西夜道：“这儿就交给我，你们快进去吧！”
　　“这……”剑涛有点担心，但含萧信任的微笑让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弛了下来。
　　“那好吧！”他拍了拍西夜的肩膀，“你自己小心！”
　　“放心吧！”西夜抬起手中的剑，“我不会让我爹的‘御风’在我的手中丢脸！”

　　以剑涛和含萧的功夫进入天行教内部是易如反掌的事，西夜也放心地开始一场大干。

　　我知道自己的武功不行，就算到了云遨天的跟前，也只会给他们添麻烦而已。还不如在这里，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现在，我们还算不上朋友，我却想大胆地相信他们一次……
　　剑涛，含萧，拜托了！连同我的份，让是非善恶都可以有一个定论……

　　穿过空荡荡的大厅，再经过重重回廊，剑涛和含萧来到后山的小树林。这里，曾是两兄弟习武的地方；现在，云遨天背着双手，笑着看他们走到自己面前。
　　“你们来了？”他的笑容平静，仿佛全然不知他们的来意。
　　“是的，义父。”剑涛低下头，心中仍有愧疚。
　　云遨天点点头：“义父明白，人各有志，你们长大了，会有自己的想法……”
　　“想当年，我刚收留你们的时候，你们还是那么小的孩子。我教你们武功，教你们做人，情如父子，想不到如今……”他叹了口气，“义父真的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我们刀剑相向！”
　　语音落，云遨天抽出剑来。龙吟，黄金铸造的宝剑，在阳光的照射下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龙吟一出，万剑诚服！”
　　金芒向兄弟两刺来，就像暗夜中出现的龙神，强势又霸道得不留一点情面。
　　“义父——”满眼是泪，剑涛举刀迎上去，含萧也紧随其后。

　　刀剑猛烈的撞击让空气都不得不改变了流向，大片的树叶漂浮在半空中，形成漩涡的形状。
　　而后，剑气与内力的碰撞，把双方都被震出百米之外。
　　剑涛用刀撑起身体，顿觉胸口隐痛。虽未受重伤，但心中大呼不妙。刚才的一击，是他和含萧几乎拼尽全力的一击，却似乎没有给云遨天造成任何的伤害，至少看起来是。而且含萧的身体，也不可能支持多久……
　　正在担心，一边的含萧张嘴就吐出一大口的黑血。毒发的间隔又缩短了。
　　看着弟弟痛苦的样子，剑涛心痛如绞。既然你在我们潦倒的时候帮助了我们，现在又为何要如此折磨我们？云遨天，到底是为什么？
　　剑涛再次举刀向他挥去。就算是要玉石俱焚，我也……
　　“龙吟——九天——”号令一出，龙吟剑立刻颤动起来，就像为了回应主人一般。剑气深入地下，并像暴走的神龙般，直捣剑涛脚下。
　　剑涛警觉，忙凌空跃起，才免于粉身碎骨。但强大的气流还是将他震得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重重地落到地上，剑涛亦吐出一口鲜血。
　　“哥，你不要紧吧？”含萧匆忙跑到哥哥的身边。
　　剑涛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他说：“含萧，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想打败我？你们死了这条心吧！别忘了，你们的武功是我教你们的！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你们的！你们非但不知感激，还……”没有再说下去，云遨天笑得苍凉，“但你们放心，就算是我一手带大的，只要背叛了我，我绝不手下留情！”

　　“……”剑涛没有说话。
　　含萧抬头望向他，眼中满是恨意。“你教给我们的只有仇恨，以及杀戮。”
　　云遨天怔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冷漠的表情。
　　“含萧，别说了。”剑涛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按计划进行。”

　　剑涛站起身来，看着云遨天：“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含萧的解药，你放过他，我愿随你处置！”
　　“哥！”含萧摇头。我不要。
　　剑涛不理会他：“怎么样？”
　　“看来，你还不是太笨。知道这样打下去，你们谁都活不了。”他掏出一只小瓷瓶， “放下血影刀，来我这边！”
　　“哥，不要！”含萧拼命摇头，“他会杀了你的！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遵守约定？”
　　剑涛仿佛没有听见，他放下血影刀，一步步走到云遨天的身边。
　　云遨天得意地笑，他把解药交给剑涛。“明知道会死，为什么还要过来？”
　　“含萧，接着！”没有回答他，剑涛转向含萧的方向。
　　小瓷瓶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落入含萧手里。
　　“哥……”含萧漂亮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好好活着……告诉佳娜，这辈子可以遇到她，是我的荣幸。”想到佳娜，剑涛的眼睛也有些湿润，“如此有下辈子，我一定会娶她。”
　　“哥！……我们打败他，在一起回去啊！”
　　“哈哈哈哈……”云遨天把刀架在剑涛的脖子上，“好一段感人的兄弟话别！不过你们别急，先解决了你，接下来就是含萧。你们黄泉路上不会寂寞！”
　　“义父，你真的变了。我记得你以前是很爽快的一个人。”剑涛一点也不紧张的样子。看着他的龙吟剑，他反而笑起来，“看来，我的准备还是用得上呢！”

　　“准备？你什么意思？”云遨天不解。
　　剑涛却是一脸从容：“含萧，按计划进行！”
　　云遨天向下看去，却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炸药？你想跟我同归于尽？”
　　剑涛冷笑几声：“别动！你一动，我就马上引爆。”他的手紧握着导火线，“看看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火药快！”
　　云遨天不敢妄动，额上也有汗珠渗出。
　　“含萧，用你的离忧给我们最后一击吧！别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剑涛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哥，不行，我做不到……”含萧握着剑的手在发抖，“我下不了手！”
　　“别拖拖拉拉！一点都不像你。想想我们屠杀西门家的时候，沾了多少人的血，也没见你眨一下眼睛。现在，要你替天行道，反而畏首畏尾起来……我没有你这样没用的弟弟！”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含萧当然知道这是哥哥的激将法。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的兄长，他在想些什么，他怎会不了解？

　　“哥——”终于下定决心，含萧举剑直向剑涛刺去……
　　云遨天急忙抓起剑涛，疾速闪进身后不远处的山洞里。

　　洞内是一片昏暗，看到云遨天慌乱的样子，剑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