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回首尘缘》君离尘

24、第 24 章

　　齐焰从温泉行宫回来後，整个人平和多了。厉气渐隐。每日辰时就准时出现在月恒面前，至到晚上戌时才离开。其间，对月恒千依百顺，对月无华关心倍至。

　　月恒对於齐焰的刻意讨好，小心翼翼，自然心中有数，逐摆起谱端起架子来，见齐焰黯淡漠然的神情，心中暗爽。

　　齐焰日日咽著软钉子，吃不下又吐不出，自然就心神俱惫，加之病魔的折腾，毒术的耗神，日渐形神萎缩，一蹶不振！勾起了日日为他问脉养身的白辞深刻的同情。

　　这日，为齐焰把完脉後，风温急急回房与族里的夜长老联系讨论齐焰的脉向，白辞却又悄悄折了回去，栏住正要去找月恒的齐焰。

　　“白长老还有什麽事吗？”齐焰揉揉眉心，嘴里的味虽苦，但怎及心里的苦，只是他心里的苦又怎麽月儿受的苦。难得月儿还肯如此尽心的为他去毒。

　　“齐焰，你这几日都怎麽啦！你的脉相明明有起色，怎麽气色差了这麽多。”

　　“我没事！只是无华还不见醒，月儿日日揪心！看著难受。”说著淡淡一笑，约显苍伤。

　　“原来是在为无华孩儿担心！你放心，那孩子精得很，不会有事的。再说他的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不知怎麽著就是昏睡不醒。也不知是不是在阴暗的牢房留下阴影了，所以下意识里逃避，不肯醒来。”白辞虽本是想好意宽劝齐焰，可一番话下来，也不知是故意气人的还是无意安慰人的。

　　“长老你可一定要救救无华啊！无华他可是，可是月儿的宝贝！”也是他的儿子啊！

　　“你放心吧！依我看啊，无华就是被他爹给宠坏了，早该受些教训！只是可怜了月恒，为了那孩子茶饭不思的。谁叫就这麽一个儿子呢！哎！”白辞心生一计。那个无华小儿整日里挑他麻烦，如果有昭一日多了个弟弟和他争宠，抢了他最爱的爹爹，看他还那麽趾高气扬，想想就开心！“月恒之所以这麽为无华操心，结因为就无华一个儿子。齐焰，你有没有想过和咱们族长再生一个呀！”

　　“再生一个！”齐焰难得脸红，和月儿再有一个如无华般可爱聪慧的儿子，他和月儿的孩子，淡淡的幸福蔓延在齐焰眉眼间，转眼又黯淡下来：“如今月儿还会愿意吗！”

　　“月恒这麽爱你，怎麽可能不愿意！听我的，找到机会，就在行房时把这面能收集反射月阴之精华的镜子对著你们。肯定一次就行。到时米已成炊，一切就解决了！”白辞边说，脸上得意不以。

　　“可我如今的身体，只怕是有心无力！”

　　“年轻人，你往後的日子还长著呢！你身上的毒已经有头绪了。一切有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那，就多谢长老了！”

　　白辞开怀大笑，齐焰拱手多谢，宽袖挡住的脸一扫素日里愁绪，眉眼尽是计谋得逞的厉笑。

　　几日後，齐帝终於从温泉行宫返朝。朝中几位元老向齐帝参奏，太子在监国其间，结党营私，刚愎自用。齐帝大怒，被气得当场吐血，免了太子的监国之职，命福亲王齐枫代为主理政务。

　　就在众人都在揣测，齐帝是否不久於人世，九五之位到底最终归於太子还是福亲王时，齐帝却於当晚秘密到访太子府。

　　“朕和皇儿中的是同一种毒！”齐帝面色憔悴，眼下是淡淡的青黑。虽坐著也是颇耗精力。齐焰虽同样中毒，精力不继，但到底是年轻气色强过很多。月恒被齐帝招呼坐在了帝王身旁。在夜色树影斑驳的倒印下，居然有了几分鬼怪的惨倏萧瑟。

　　“不错，皇上和太子中的都是一种名为抽丝的毒。”风温恭敬的对上座一拱手，接著道：“此毒既名抽丝，顾名思义，能一点一点吸走人的生命，不知不觉间油尽灯枯，就连最後呈的死状也是操劳过度自然死亡，实让人难以察觉。平日里就算是最高明的神医也无法从脉相上探知一二。”

　　齐焰冷哼一声，眉目一凝，道：“世上还有如此厉害鬼异的毒。可知出自哪？怎样下毒的？可有解毒的办法？”

　　各人面有异色，三位长老互相递了个眼色，不知怎麽开口。

　　月恒淡淡一笑，道：“天下间，恐怕也只有我月隐谷能解此毒。”

　　“此话何解？”齐帝眉心微隆，这毒的名字怎麽耳熟！

　　冷长老收到月恒示意，摸著及地的胡子道：“历代族长中，有位族长叫月自影，以天人之姿之智倾绝天下,运筹帷幄,傲视俗世，对医术毒理及有偏好，研究出三种保命仙丹五种绝命毒药，抽丝就是其中之一。但因是先代族长之物，我等平日素少探究，就是不知道为何会流传到谷外去。”

　　“哦！这麽说，莫不是月隐谷中出了盗贼奸细，专偷先人的研究！”齐焰不冷不热，话中有话，沈如墨色的眸子看不出思绪。月恒见状，唇角微微勾起，潋滟一笑。更是老僧入定，让人摸不著心思。

　　倒是齐帝似陷入缅怀中，想了想，道：“此毒必定出自梁国陈家！”

　　众人皆疑惑齐帝为何突然有此一言时，只有冷长老一人了然於心：“先族长算是半个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