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巨]Amoret+(兵长BG,Levi&OC)》momomomomoko

17、Chapter XVI: Allegro.

　　里维腹部的衣物因为回避多个巨人的同时行动而被一旁的树枝刮破，体力消耗得厉害，因为高温的蒸汽使直接暴露在外的面部感觉像是要从内部撕裂一般。耳边的惨叫似乎已经成为了如同空气一般自然的存在，在不断地适应着听觉系统。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前一刻他还在与组建不久的特别作战班在商讨下一次墙外调查的队形，下一刻就被告知了无法想象的灾难。
　　从城中心到最外层的玛利亚之墙被皮肤坚硬的巨人破坏，大批巨人如在山坡挨饿很久的野狼一样从那个缺口涌了进来。而在调查兵团的主力抵达的时候，城镇已经被摧毁得破败不堪，单凭驻扎兵团的战力是远远不够的。
　　里维虽然个人经历复杂，加之这几年墙外调查的经验，他的承受能力允许他在一些常人无法容忍的场合下保持镇静。但是此刻他在马背上腾空而起时，那种场景的冲击力带给他的同时包裹着震惊、悲恸与绝望。他在那一刻竟痛恨自己曾经亲手杀过人，同族竟然蚕食同族，在这种情境下难道不是一种可耻的行为吗，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从一个巨人手中救下的小姑娘，在他绕道另一片街区的拐点时被另一个巨人吃掉了。他的特别作战班成员在作战开始不久就和他分散，而后他在高处回旋时余光瞥见巨人牙齿咬合从腹股沟处切断其一成员的腿。脚下刚踏下的屋檐在起身时被巨人挥拳击碎，身下还能望到始终燃烧着的温暖壁炉——恐怕那木柴还是湿润的吧。
　　里维感到肮脏的血液因刀锋的带动惯性般地如一层薄膜般盖到身上，听惯的尖叫成了远方空旷的回响，他感到自己的行动变得机械起来。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不知就这样撑了多久，远处看到埃尔文回转到一侧，传达了团长的任务变更的指示——由击退巨人更改为保护平民。里维感到浑身肌肉酸疼得竟有些发颤，向前踢了踢腿，同埃尔文一起移动到战线后方。

　　直到护送全部人员安全撤离后已是深夜。马蹄铁缓慢敲击着石板路的钝声与装备间摩擦发出的机械的响声，之中还混着似乎是谁的哭泣声。
　　他依旧是那副脸孔，一直让人产生这血腥的事件从未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斩杀了百余只巨人，这个数据是同得知特别作战班全灭一齐汇报给他的。
　　事件大约过了两周后，开始有类似“人类最强”这样的称呼传到他耳里。然而对里维而言，这样的称号给予他的只有更加多的责任与压力。在他手下有多少人死去就证明了他有多无能为力，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证据。他几乎要怀疑这样的强大有什么实质意义。

　　——这将是多少人的噩梦啊。

　　里维在快要破晓时睡着了，在短暂的睡眠中，他梦到女孩子淡金色的头发染上了血，一如四年前的一个早晨那般狼狈。
　　喂、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