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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五章 驭马 ...

  •   傍晚,夕阳已沉,想到这已经是凤进相府当差的第九天,听竹从将军府打探回来就往相府找去。
      一路来到相府后门,正打算潜进去却被身后一声呼喊唤回了头。
      “彩蝶,你…你别走啊,我身上还有银子,呵呵!来,再陪我喝一杯。”
      听竹回头,只见一个醉鬼突然不知从哪儿冲了出来,正想着要不要把他打晕,就见醉鬼似乎发现了自己,向这边看过来。
      醉鬼睁大眼睛晃了晃脑袋,像傻了一样愣了几秒钟,又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呵呵!这个小美人儿更…更漂亮…简直是仙女下凡啊!来让哥哥亲一个。”说着醉汉就伸臂撅嘴向听竹扑来。
      本来还在犹豫的听竹听到这话眼中银光一闪,一脸厌恶的躲过了醉汉的‘攻击’。
      听竹虽然长的纤瘦俊美,夸其样貌精致俏丽的话也听过无数,但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被人说
      成是女人,每每听到凤叫两声‘姐姐’也就算了,此时被个陌生人看成是女人,还要抱自己,实在是忍无可忍。
      把人拉到角落里正想痛扁一顿,只听相府的后门‘吱呀’一声被人打了开来,他赶快点了醉汉的穴道,躲到了墙角后。
      “喂喂!快点走”一个相府的下人推着中间一个低着头的人说道。
      “求求两位,绕了我这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中间的人被硬推出了门,声音里仿佛带着呜咽。
      “你求我们也没有用,这是丞相大人亲自下的命令。”另一个负责押人的下人说道。
      三人出了后门,随着大门关闭,中间的犯人也慢慢抬起了头。
      “呜~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两位大哥,行行好吧。”依然是呜咽的哭声,但听竹却看到那人冒着杀气的眼里没有半滴泪水。
      “凤?”听竹小声惊道。
      ‘难道是被识破了!不会不会,真要是那样也没人抓的住他。看他们手里拿着棍棒,不会是想打他吧!这家伙在搞什么?想要抛弃这个身份不成。’
      听竹想着,看那边两个手下已经带凤到了门外一颗树下,正叫凤爬在树上,情急之下也没时间管凤在打什么主意了。看了看身边的醉汉,醉汉身上和凤一样穿着同色的粗布衫,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不同,听竹咬了咬牙。
      ‘我家那个坏蛋闹出点什么事最后还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也是你今天惹到我,只有你自认倒霉了,别怪我。’想着,立刻从口袋里找出东西给醉汉易成了‘云儿’的摸样,‘从前师傅总说我是心太善,接不了他的班,看来我也应该偶尔干点恶事。’
      简单的易了容,凤那边也乖乖的趴在了树上,正有趣的看向听竹这里。
      ‘死东西,看见我都忙成这样了你还笑,真是不想救你。’看到凤早就发现了自己,听竹气闷的想着,瞪了凤一眼,还是朝那边推了推易好容的醉汉,让凤看到。
      凤笑了一下,突然大叫起来。
      “哎呀!好痛啊!好痛啊”挣开压制的手臂,四肢乱舞着。
      “还没打呢,叫什么叫,胆小鬼!”两人无奈的互望一眼,拿好手里的棍子,摆开要打的架势。
      趁着挣脱出钳制,两人分心的时候,凤迅速瞬移到了听竹的身边,拉了醉汉摁到树上,又立即闪回角落中。
      “啊!”醉汉一声大喊,刚刚听竹已经解开了他的哑穴,此时一棍下去,打醒了他不少醉意。
      “你…你们是什么人?这是那儿?啊!别打,别打。”
      “呵!这个胆小鬼,装什么?才几棒子下去,又没打你头,能把你打傻了不成?”下人笑道。
      “我给钱了的,我没偷吃偷喝。”醉汉以为是青楼里的下人误会他赖钱才打他,拼命叫着。
      “哼!都被抓着了还说没偷,这家伙嘴还真硬。”
      “啊!!!!啊!!别打,别打了!冤枉啊!你们打错人了。”
      “闭嘴,吵死了,嘴硬也没用当场被刘管事抓到还有什么冤枉的。”下人喝道,下手又是恨恨一棍。
      “啊!救命啊!冤枉!”
      “你也别跟他废话了,快点打完了五十大板,咱哥俩也好早点去吃饭。”另一人说道。
      “也是,今天上午被公子使唤了一早上,东奔西跑的搬东西,下午又要准备后天相爷巡猎的装备,累都累死了,赶快打完这小子,咱出府到醉香楼去吃一顿好的。”
      两个下人说罢急着打够了数,也不理下手的轻重,把已经晕了过去的‘云儿’往门口一扔,急着回去打点东西上醉香楼去了。
      “哎~下手还真重呢!幸好不是真打到我身上。”
      凤从旁边的墙角后走出来,看着地上已经被打得不成人形的替身摇头说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我来看看这边的情况,你打算怎么办!”听竹站在凤的身后说道。
      “当然是杀人灭口再抛尸闹市了。”凤理所当然般的说着,“只要你配合我易容演一出戏,我有信心能做成是两人因争执,大打出手后两败俱伤的效果。”
      凤摆着一脸自信的笑容,听竹听得却是一脸黑线。没想到自己为了出气而做的事倒是救了两条人命。
      ‘跟这家伙比起来我果然还是太好心了!’
      “喂!那东西交给你了,云儿的住处也帮我处理一下,这个身份以后还有用处,我可不希望被人发现我是冒牌的,趁这几天我回王府去看一下宫里的情况。”
      凤瞥了一下地上的‘弃尸’(那东西)对听竹说道,转身往回府的路上走。
      “又把烂摊子丢给我!我今天也在将军府查了一整天,你惹出的麻烦自己清理。”
      凤听到,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亮出一个‘云儿’式标准的灿烂笑容,温柔的眯着眼睛。
      “我知道听竹不会真的丢下我不管的,我相信你。”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只留下树旁同样无言的一人、一物(那东西)。
      ‘捡到他,算我倒霉。’听竹无奈的叹着气。
      “两日后为庆皇上平安,宫里决定出城上灵山巡猎,几位皇子都要陪同,你也准备一下。”向着凤的方向听竹说道。
      从刚才两个下人的话里凤就已听出有事,只是向后摇了摇手,继续往回府的路上走。
      走到王府门口,凤犹豫了一下没有进入,转到后门悄悄潜了进去,虽然自己也弄不懂为什么回这边也要偷偷摸摸的,但凤就是不想跟珃碰上面。谁知道偏偏事与愿违,刚走到门口正要打开门,身后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了!”珃说道。
      慢慢转过身,只见珃与燕回春站在廊下,像是也刚刚从宫里回来。
      “恩。”低低的凤应道,默默注视着珃,看他张口似乎想问什么,又马上皱眉强忍了下去,只是直直的望进几日不见的紫瞳里,两个人都不说话,相互对视着。
      “啊~我好久没见到凤凤了呢!”燕回春挤开‘碍眼’的珃,想要蹭到凤的身边,却又被身后的手臂拽了回去,“想死我了!这两天你都到那儿去了,怎么都见不到你?”
      珃也直盯着凤看着,等待凤的回答,这两天宫里事多,为了处理宫中的事,珃也已经有几日没有见到凤了。
      “我去考察了一下京城的青楼红馆,顺便收集了些情报。”凤移开与珃对视的目光,淡淡说道。
      “怎么没叫上我呢?这些地方没人比我更熟了,凤凤真是不够意思啊,这么多天京城的青楼红馆应该都被你逛遍了吧,其他地方呢,没到京城附近的名胜去看看吗?”燕回春无视凤和珃之间微妙的气氛,笑道。
      “这个…”凤想着去把丞相府上下参观了一遍应该也算是参观了名胜吧。
      “不想说就算了,去哪儿都无所谓,以你的身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看出凤的犹豫,珃插话道,“这几天都查到了些什么?”
      “恩,收获不小,三言两语可能还说不清楚。”被珃那句‘去哪儿都无所谓’弄的有些回不过来神,凤低声说着。
      ‘突然怎么了?那天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让我离开他,要把我留在身边,现在又说去那儿都无所谓,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凤心里想着,觉得今天的珃跟往常有些不同。“那就等到明天有时间再慢慢说。”珃冲着凤温柔的笑着,拉过一边的燕回春,“今天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
      “哎?你要回就自己回去嘛,我还要和凤凤讨论一下事业上的问题。”
      不理某人的死缠烂打,珃毅然抓回企图脱离自己魔爪的色魔,往书房的方向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补充道:“明天跟我一起进宫一趟,我陪你去为后天的巡猎做准备,早上我会叫人来叫你,晚安。”
      “晚、晚安…”
      听着珃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晚安’,凤也不自觉的温柔回应道。
      “这种态度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珃拽着燕回春消失的背影,凤自言自语的说着。
      感觉今天的珃和那天把自己压在身下,强硬的要求自己不许看别人的珃简直判若两人,温柔的甚至是小心翼翼的语气让凤摸不到头脑,本以为他会像初入王府那天一样,把自己强拉进房里逼问这些天的去向,但像现在这样的态度倒更让凤不知所措起来。
      ‘或许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吧。’凤甩开脑子里被珃搞乱的思绪,回到房间里,整理起这些天调查到的所有情报。
      “叩叩叩…”第二天,一大早王府里的丫鬟就赶来敲凤屋子的门。
      “公子,梳洗的水已经为公子准备好了,请让奴婢服侍公子更衣梳头吧。”
      “叩叩叩…公子。”听屋里没有动静丫鬟再次唤道。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凤穿戴整齐的站在门内,看着门口端着水盆满脸羞红看着自己的少女。
      “公子,王爷说今天要带公子去选明天狩猎时骑的马,让奴婢服侍公子早点梳洗,不过…看来奴婢是多事了。”
      平时很难见到面的英俊公子,王爷竟然叫自己来帮他梳洗更衣,少女的心中本来满载着欣喜和不安,现在只剩下淡淡的失落。
      “谢谢你,水就放在屋里吧,我平时喜欢早起,也不习惯麻烦别人帮自己打理,所以以后这些事就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来就好。”
      “是”少女默默的回答,偷偷抬眼看着凤。
      凤没有穿珃送给自己的那些锦袍,还是穿着自己从云州带来的那几身长衫,雪白的长袍、乌黑的长发和紫色的眼眸,让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到失神。
      “你刚刚说,他要带我去选马?”
      “是!”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刚刚的失礼,女孩应道,“王爷说今天要带公子去宫廷的御马场选马,为明天狩猎做准备。”
      “哦!王爷现在在那儿。”
      “王爷他现在正在前厅等公子,等用完早膳后就起程。”
      听到马的话题凤来了兴致,以前在英国执行任务的时候曾去学过一段的马术,基本的驾驭还没有问题,但因为任务中途突然变更,而提早离开了英国,所以听到又有机会能一显身手,凤就忘了刚刚在房中发呆想着珃态度变化的事,大步向前厅走去。
      还是一样风卷残云般吃过了早饭,凤好不容易等到珃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最后一口,两人便收拾了东西前往皇宫的御马司。
      一路上的气氛沉默的诡异,珃始终走在凤的身边,但却似乎是故意与他相隔出一段距离,凤漫步在珃身边,不时偷偷侧眼观察着珃的表情,看他时而皱眉隐忍,时而低声轻叹的样子,却苦于感觉不到珃眼中的波动,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就这样两人一路无言的进了宫。
      来到御马司,看着马棚内不同种类的名贵御马,凤直看得两眼放光。
      “你很喜欢马?”珃好笑的看着凤‘色狼’般的表情,对凤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恩,只是喜欢而已,其实并不太懂。”“看上那匹了?这里的马今天你可以随意挑选。”
      “为什么?宫里的御马可以随便送人的吗?”
      “不能。不过你这次除外,这是父王听说是你医好了他的病,特意奖给你的。”
      “我说你王府之中那么多名马不挑,要特意到宫里来选马,原来是给我的赏赐。”
      绕着马棚转了一圈,凤把目光放在了一匹瘦马上。瘦马体格不似其他马那样健壮,精瘦的身体全身乌黑,只有四个蹄上的鬃毛是雪白的,好似奔走在雪地之中。
      凤走到马厩前盯着瘦马愤怒的双眼说道:“我就选这匹了,帮我牵出来,我要和王爷到后山试马。”
      一旁的养马人听到凤选了黑马不安道:“公子真的要这匹瘦马?这马性子烈的很,从不让人骑,谁上去都要被摔下来的,公子还是另选一匹吧,啊!那边枣红色的怎么样,是上次塞外进贡到宫里来的。”
      “不用麻烦了,这匹很合我的意,不是说随我挑吗,我就要这匹了。”
      养马人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珃的方向求助。
      珃无奈的摇摇头:“反正是父皇赏给他的,他喜欢就随他吧。”示意让马夫把马牵到后山试马。
      珃陪凤一起出了宫,一路上又还原到进宫时的状态,谁也不出声,气氛诡异,最后还是凤先忍不住开了口。
      “你有什么话要问我吧?这一路上看你忍得很辛苦,有什么不能直说吗?”凤突然出声问道。
      “……”珃转过头来盯着凤还是没有说话,好像是在考虑要不要说。
      “现在你不问以后我可是不会再回答了哦。”凤继续施压。
      珃听凤这样说停下步来,凤也跟着停住,等着珃的发言。
      “这几天你都到哪儿去了,是为了那天的事故意躲我吗?”珃终于忍不住一脸严肃的问道。谁知道旁边的人却突然‘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呀~闹了半天你还是想问这个!你不是说‘不想说就算了,去哪儿都无所谓’吗,怎么原来你还是很在意的嘛!”凤笑着歪头盯着珃,心情也明显好了很多“忍了这么久才问出来真是难为你了,怎么回事?原来不是很强势的说要把我留在身边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变得小心翼翼的,想问也不敢问了?”
      “强迫你告诉我你的行踪你会说吗?逼你越紧只会让你反抗越大。”
      “哦!你是怕强逼我说我会像前几天一样藏起来躲着你,所以干脆什么也不问让我自己告诉你?我这几天不在让你担心我会消失了吗?”
      被凤说中心事让珃脸色一僵,不自然的偏过脸直视前方。
      “啊!难道被我猜中了!真是让人不敢相信,那个沉着稳健、满怀野心的四王爷会担心自己消失担心到不敢说话!!”凤夸张的睁大眼睛,捂着脸颊,装作惊讶状惊道,然后转向一边颤抖着肩膀闷笑。
      “那你说‘去哪儿都无所谓’又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到哪儿去你都不会有意见吗?”凤笑着问道。
      “对,你想去那儿都无所谓,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你不是说不喜欢被约束吗,所以我给你自由,但是,不管你去哪儿,最后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凤一愣,笑道:“呵呵~你说的好像是驭马的道理,马匹选择了主人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定的自由,虽然一样能四处奔跑,但是缰绳还是掌握在主人的手中。可惜,我不是那么善良的食草动物,我不需要主人的驾驭,如果你真有信心能做到让我回到你的身边而不跑掉,就不会那么小心翼翼的怕把我吓跑了。”凤迈步重新慢慢跟在瘦马和马夫后面走起来。“在我看来你的举动与其说是驭马,更像是在狩猎。先放出可口的诱饵引诱食肉动物靠近,然后等它落入你的陷阱之中,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就可以拔下它的尖牙,斩断它的利爪,使它成为你在别人面前炫耀的战利品……我可不会那么傻傻的往下跳的。”
      “也许结果没有那么糟也说不定呢。”珃看着凤渐渐悲伤起来的神色,柔声道。
      “好不到那里去。”
      不愿看到凤暗淡的眼神,珃岔开话题问到:“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几天你到底到哪儿去了,都看不到人?你说查到了不少东西,都查到了些什么?”
      努力从从前的记忆中抽出神来,凤又回复了平日的样子,歪头看着珃想了想说道:“这个嘛,的确是收获不小,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你要听那个?”
      “先说好的。”珃叫马夫牵马走到前面,自己和凤远远跟在后面。
      “好消息是:1.上次在云州外客栈里行刺我们的刺客团体‘幽冥’已经可以确定是丞相派去的了。2.逐月阁里的那位云楚云公子,其真名叫做夏云楚,是夏丞相秘密藏在相府后院里的亲生子,夏贵妃的亲弟弟,而夏贵妃就是给皇上投毒的元凶,她也是被丞相主使的,只要掌握了证据,我们完全可以抄了夏丞相全家。3.太子殿下的病不是简单的病,他与皇上一样是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药,只要停止服毒相信很快就能恢复健康。4.将军府内据说有一样东西是丞相一直想要得到的,得到此物就能让丞相掌握天下大权,如果我们比丞相快一步得到这个东西就能拖延丞相造反的进度,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
      “才这么几天你就已经查到这么多的消息,到底这些天你都做了什么?”珃惊奇的听着凤罗列出一条条惊人的情报,对凤这些天的去向又多了分疑问。
      “只是把相府和将军府转了几圈而已,详细的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说的。”
      凤说出这几日的去处,却隐瞒了易容在相府里做工查取情报的事,想到自己混入相府做工,又被当作‘云儿’被丞相的儿子夏云楚喜欢上的那些事,凤决定先不把这些告诉珃,等到可以不用再出入相府的那天再说。不知为何,他不想让珃对自己和别人的事产生误会,珃只要像现在这样相信他就好。
      “也罢,不过真是没有想到,丞相居然还有一个儿子,这么多年了他竟然一直把他儿子藏在府里。”珃看凤似乎有什么难言之处,也不强逼着他说出真相,接着问道,“这些是好消息,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也同样有四点:1.杀手团体‘幽冥’的头目十夜被丞相雇佣,会在这次的巡猎会里猎杀一个重要人物,而我们还不知道这个目标到底是谁,而且凭上次我们看到的十夜的身手,我可以肯定,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就算是我也没有把握能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打赢他。2.虽然已经可以确认夏丞相是一切行动的幕后主使,但因为他是两朝元老,在朝中威望甚高,我们又没有他作案的确切证据,因此要想绊倒这只老狐狸还不是那么容易的事。3.我派听竹去查过,太子的药都是由专人先试尝后才给太子服用的,但是除了太子外其他人都没有中毒的迹象,可见毒不是从太子的药里传入,想要查出下毒的源头可能不容易。4.将军府我已经让听竹去过好几次了,府中上下也已经找过好多遍,但还是没有发现暗格什么的东西,而且因为不知道那个重要物品究竟是什么,这样找下去更是像海里捞针一样无从下手。”
      “也就是说好消息都变成坏消息了?”
      “没错。”凤无奈的摆摆手。
      “恩…其实也没有那么糟。将军府里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应该是先皇传下来的半个兵符。我国开国之时,曾把兵符分为两半分别交与信任的两个重臣掌管,为了防止一人独权,两半兵符只有在合二为一的时候才能发挥作用,这个办法一直沿用到今天,而我朝的两个兵符就分别在李将军和夏丞相二人手中。这两人都是两朝元老,深得先皇赏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朝中的两个危机。夏丞相一定是想要盗得将军府里的那一半兵符,然后控制宫里的军队,逼宫造反。”
      “原来是这样,我想李将军一定是把兵符藏的极为隐秘,就算是丞相也找不到下落,不然老狐狸早就忍不住造反了。”凤低头思索着,“我下次亲自跑一趟将军府探探虚实,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你要小心行事,李将军虽然不及夏丞相老谋深算,但府中也是守备森严,不要放松警惕。”
      “恩。太子那边的事你有什么线索吗,现在是燕回春在为太子看病,我一直奇怪以他的医术不应该发现不出太子是中毒啊。”
      “确实,太子中毒的事在燕回春第一次为太子看病的时候他就告诉我了,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查出毒源来,我们一直没有跟别人说过,就算是太子本人也不知道。燕回春在太子每天的药里加上了一些解毒的药剂,虽然不能彻底解毒,但这几年太子的身体还是一天天变好了,毒源的事我们也一直在查,奇怪的是丝毫查不出线索。”
      “有一个人我一直很在意,太子的毒可不可能是从二皇子那里投出去的。”
      “二哥?不可能,只有二哥是最不可能伤害太子的。皇后因生太子难产仙逝,因此父皇一直不喜欢太子,把他扔给了锦妃照看,锦妃没有因为多了一个太子做儿子而平步青云,反而是像被打入了冷宫一般被父皇冷落了,因此经常虐待太子,父皇对此视而不见,这个时候唯一能给予太子温暖的只有二哥和莲妃。莲妃虽是二哥的母妃,却视太子如己出,二哥跟他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两人的感情更是…那个…超出了兄弟之间的感情,所以二哥绝对不会对太子下毒的。”
      “也许毒不是二皇子自愿下的,但是毒源可能是从他那里泄露出来的呢。”凤说道,“你也知道夏丞相表面上是拥立二皇子的吧,从这几日我查看丞相进出二皇子府的频率来看,二皇子和丞相的交往不浅,也许是丞相给了二皇子什么东西,而二皇子在不自觉的情况下把毒投给了太子也不一定,除此之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和丞相挂钩又与太子关系紧密的事了。”
      “……这个”珃皱眉思考着,的确,这些年查过很多途径,但还从没有从二皇子那里下手查过毒源的事,如果真的是二皇子无意之间对太子下了毒,以二皇子狠辣的脾气也许不会跟丞相反目成仇。
      “有机会我会到二哥那里去查一查的。”
      “王爷,就在这里试马吧。”不远处马夫指着前面的一片草地对珃喊道。
      珃和凤停止了讨论,走近黑马观察着四周的地形。“恩,这里试马很不错。”珃说道,然后走近瘦马,想要抚摸一下它的前额。
      谁知没等珃碰到,瘦马突然扬起前蹄嘶鸣起来,珃立即飞身退到了后面。
      “啊,这马真有个性,我喜欢。”凤在一边笑着,“人家不让你碰呢。”
      马夫见情形赶快上前磕头赔罪道:“小的该死!惊到了王爷!王爷赎罪啊!”
      “这匹马到底是怎么回事。”珃让马夫起身问道。
      “回王爷,这马原来的主人好像是个赶车的,用马车拉货,后来因为要去别的地方就想把马卖了,别人嫌这马干瘦不愿买,所以他就想把马卖给个卖肉的屠夫,小的那天去外面进饲料正好碰上,看它是匹能行千里的好马,不想让它死在屠刀底下就把它买下来了,谁想到它知道主人抛弃了它居然发起疯来,撞倒那个车夫还踩断了他两条腿。”马夫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这马是匹疯马,小的也是看它是匹良驹不忍杀它,一直留它在宫里留到现在,看来它的疯病还是没好,我看您还是劝公子换一匹别的吧。”
      “我不想换,这马跟了我正合适。”凤听完马夫的叙述往瘦马的方向靠近几步,走到瘦马的面前直直的盯着马的眼睛。
      “被背叛很愤怒吧?我知道的,那种感觉。”马夫惊奇的看着凤对着快要发狂的黑马说着话,“你不想要主人了吗?好,那我不做你的主人,我们来做对手吧。”
      “对不起可以请你把他栓在那棵树上吗,然后用这个把眼睛蒙上。”凤从腰间掏出一块黑布递给马夫说道,“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我没有让你摘下来你绝对不可以偷看。”
      “这…王爷。”马夫询问着珃的意思。
      “照他说的做。”
      “是!”
      马夫把缰绳栓在树干上,然后用黑布蒙上了眼睛,之后只听一声马鸣,感觉黑马似乎被人放开,冲了出去。
      凤放开马后示意珃留在树下看着马夫,自己迅速消失不见。瞬移到马头的位置,凤用和黑马一致的速度紧跟在黑马的旁边,侧头笑着。
      “你的速度不会就是这样吧。”
      黑马好像是被吓了一跳,看到一个人类保持着与自己同样的速度紧跟在身边,长鸣一声又加快了速度。可是谁想那个人类居然马上又跟了上来,甚至是在自己的前面回头冲自己笑着,于是,黑马疯了…
      珃就这样在树下无语的看着,一人一马,一前一后疯狂的在草地上四处奔跑着,黑马似乎真的快要被凤逼疯一样狂奔,但仍旧拜托摆脱不了幽灵般紧跟左右的凤,珃深深为凤看上的马感到悲哀。
      “哎~爱上他的和他爱上的,可能都是不幸的。”珃苦笑着。
      经过了几十圈的来回狂奔,黑马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个幽灵般的人类,开始和他认真的较量起来,但这个人类的体力和速度都远远超过了它对人类的定义范围,无论它怎么努力始终都无法超越这个‘非人类’的速度。
      “停。”凤突然出声停下,黑马也狐疑的停下脚步,回头找着‘非人类’的影子。
      “喂,我说这样下去永远也是这样了吧,你是不可能超过我的速度的,还是算了不用比了,我赢了。”凤骄傲的宣告胜利。
      黑马听言立起前蹄嘶鸣起来,离凤的距离不足两米,站在远处看的珃不知其中缘由,正要奔过去,却见黑马并没有攻击凤,反而用前额拱着凤的身体像是在催促凤接着跑。
      “今天不跑了,想要比的话改天再说。”凤摇头道。“我说过了不做你的主人,你也看到了我跑的比你快根本不需要你做我的坐骑,所以我们是对手,不对,正确的说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想要就这样走掉也好,还是跟我回去暂住在我哪里下次再来比过也好,我都不管,反正我现在是累了,要回去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了。”说完凤帮黑马取下身上的马鞍,冲它摆摆手以示告别,转身像珃走去。
      黑马愣愣的随凤摘下了身上的马鞍,看着凤走到珃的身边,在原地蹋了几步就发足向凤奔去。
      “啊,我就知道你是匹有骨气的马,跟我们走吧,我给你找个住处。”
      马夫已经摘下了眼上的黑布,不明缘由的呆看着变得驯服的马。
      “公子真是神了,这么难驯服的马公子是怎么驯服的?”马夫一脸崇拜的问道。
      “呵呵,我没有驯服它,是它自己选择跟着我的,至于方法嘛,这是职业秘密,不能讲的。”
      凤跟珃走在前面,黑马就跟在凤的旁边漫步着。
      “你打算给他取个什么名字?”
      “对啊,要取名字。喂!你以前有名字吗?”凤冲黑马问道,“没有吗?那我以后我叫你什么?看你四蹄发白,我就叫你‘踏雪’好不好?你也觉得不错吧!”
      “你懂兽语?”珃问。
      “不懂。只是我有一个能力,看着别人的眼睛的时候多少能猜透别人心里所想而已,这家伙很通人性,我才能稍稍了解一点它的意思,换成其他的马可能就不行了。”
      “哦?那岂不是在你面前说谎都没用了。”珃笑道。
      “恩,但是也有看不透的人。”凤看着珃说道。
      望着凤看着自己的眼睛,珃又想起刚刚触目惊心的一幕,当马立起身来嘶鸣着落下前蹄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发冷。
      珃伸手扶上凤的眼睛,看着那暗紫色的眼瞳里流露出拒绝的眼神,迅速靠近占有了凤的唇,不似那天窒息般的深吻,浅尝辄止的一吻也一样使凤心跳加快。
      “我的心里现在在想什么?”珃问道。
      “不是什么好的想法。”凤瞥了珃一眼,却不知在珃眼中含有万种风情。
      “我嫉妒那个让你看不懂的人,因为他在你心里是特殊的存在。”
      ‘嫉妒自己的人才奇怪。’当然这是凤不可能说出口的话。
      “你说你不是食草动物,不需要别人驯服,也许我才是那个真正被驯服了的人。总是被你的思绪牵着走,即使到了很远的地方,依然会被你吸引回到你身边。”
      “那我是一个很好的驭马师喽。”凤撇嘴笑道。
      “我也希望我会是一个好的猎人。”
      “一个好的猎人需要好的工具,我已经有了马了,陪我去准备一下明天要用的其他东西吧猎人~”
      “我很乐意。”

  • 作者有话要说:  复活篇~继续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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