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征服夜晚的帝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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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梵无语拉长了尾音，故意露出有些疲惫的样子。
“啊！哥哥回来了！一定累了吧？是要先洗澡还是先吃饭？”妹妹梵亦云穿着围裙拿着锅铲跑出来很精神的问着体贴的话。
“先洗澡吧。妈身体没事吧？”
“嗯，最近晚上都挺稳定的。”
“那就好。辛苦你了。我等下就去看她。”
因为母亲长年卧病在床，妹妹也不得不一直在家照顾她。而自己就必须肩负起这个沉重的家。当自己好不容易通过了全国建筑设计师资格考试时，带有病颜的母亲的脸也笑得那样灿烂，梵永远忘不了。因此当自己被公司开除并被建筑界排挤时，仍旧穿得整齐提着公文包精神奕奕的走出家门假装去上班，就是不愿见到母亲失望的表情。
在不断被各个公司赶出大门，而又没有别的工作能力的自己，经常会来到曾经是由自己亲手设计出的建筑物天台上俯视整个城市。
那时的梵站在那高层建筑的顶端多次有想要跳下去结束一切的冲动，但一想到卧病的母亲和懂事的妹妹都强撑着忍耐下来。
直到某天，自己去应聘的那个公司老总当着他的面，藐视道，“你还不知道么？！你已经被整个建筑界排挤出去了！以后别想再从事这方面的工作了！快从我的公司滚出去吧！你这个瘟神！”
那天，梵真的失去了一切信心和希望，独自一人站在那天台的边缘处，望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人群，眼泪一滴滴落下去没有声音没有踪迹，大概还没有接触地面就已经蒸发掉了吧。闭上眼睛，梵觉的自己好累好累，再也不愿去看去思考了，就这样结束一切好了，像自己的泪水一样，从这里跳下去，还没有接触到地面时就会死去。正在这样想的时候，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好听的男声。
“喂！你弄错了哦！站在最高点的时候，需要看的地方不是脚下，而是整个世界。”
没等梵回头，那人也与他并肩站在边缘处，一脸傲视群雄的表情。
“你也打算自杀么？”梵傻傻的看着他问道。
“哼~”他用鼻子轻哼一声，嘴角一边向上一勾道，“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就要被我征服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已。”
“征服……世界……吗？”梵无语愣愣的重复着那人的话。
“怎样？可有兴趣与我一同来征服这个世界？！”那人将脸扭过来，背后的夕阳为他精美的面部轮廓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宛如圣洁的天使来到凡间拯救水深火热中的人民一般。梵无语几乎不能自持的重重的点了头。
天使露出了宛如恶魔一般的笑容。
“我是凌司莲。很高兴认识你。”
之后，凌带梵来到了蓝月。
终于弄明白的梵无语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皱眉道：“你不是要征服世界么？！为什么在这里悠闲地陪女人喝酒聊天？！”
凌却完全无视梵的怒火，仍然优雅的翘着腿品尝着杯中的美酒，闲闲道：“若要征服世界，便要先征服男人。若要征服男人，便要先征服女人。因此征服了女人，便等于征服了世界。在这里，每一位牛郎都是夜晚中的帝王。”
“你是因为人手不够才将我骗到这里来的吧！”梵突然觉的自己是被欺骗了。这样的自己简直太可笑了。不仅丢了工作被同行排挤还被一个男人骗来当牛郎。梵忍不住气得浑身颤抖着。“亏我竟然还听信你了。竟然以为你是为了阻止我自杀的好人，太可笑了……”转身准备离开。
“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用的材料变成废料而已。”凌微微皱眉，一双凤眼闪着凌厉的光芒。“你可以走出这扇门，但是如果真的成了废料，就别想再踏入。我们蓝月是不接受废料的。”
…………
之后，梵就真的留下了。他自己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才决定了留下。是因为不愿意被别人说成“废料”？还是真的被凌骗得晕了头？不管如何，工作倒是不用再烦恼了。工资也蛮可人的，这样母亲的医药费就可以松口气了。
梵在浴室仔细的冲洗干净身上的烟酒味道，又漱了口喝了杯牛奶，直到确信没有了酒味才敢放心的去看母亲。
“妈，我回来了。”梵轻轻推门轻声招呼道。
“小语。”一张有些憔悴的中年夫人的面孔慈祥的微笑着伸出手来。即使有着病容，因长期卧床而有些凌乱的发丝，但仍不难看出她年轻时曾是怎样的一位美人。
“妈，身体还好吧？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梵露出了在外人面前鲜有的温柔表情和语调，轻柔的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并抚摸着母亲的手背。
“我最好的状态也不过就是如此了。”梵母也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微笑道，“工作上还顺利么？不要太过劳累才是啊~虽说你们是年轻人，但公司也不能一直只让你们加班到早晨啊~什么时候和领导提一提，哪怕休息一个星期也好，一直这样下去身体可要熬坏了呢~”
“一切都挺顺利的。您放心好了，我身体好着呢！回来睡一觉就好了。公司这样安排自然有他们的道理。况且也不是我一个人，不好说什么的。”梵自己都对于自己如此流利的谎言感到不可思议了。
“是吗……既然如此我也就不便再说些什么了。”梵母像是有些累了般轻轻闭上眼睛。
“……还在扮演公司职员啊！你还要虚伪到何时？……你真的以为自己的家人看不出来破绽，不担心你么？”梵突然回想到凌的话，一瞬间不禁有些动摇。难道母亲真的看出了些什么？难道母亲一直在等我亲口告诉她真相么？
“妈，其实……”梵犹豫着，但是她能接受从事牛郎职业的儿子么？不，我不能冒这个险。
“怎么？”梵母睁开眼睛等着儿子继续说完。
“不，没什么，这个星期仍旧要加班。”
“是吗？我知道了。你快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母亲朝梵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您也好好休息。”梵有些心虚的退出房间。
关上房门，梵忍不住靠在门板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凌说得没错，母亲已经发现了，她只是在等我亲口告诉她真相而已。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勇气，在母亲得知真相之后，这样虚弱的身体还能否支撑得住。
“哥，哥，喂~”妹妹伸手在梵无语面前晃来晃去。
“哎，干嘛？”梵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妹妹好奇的探着身子问道。
“没什么。”梵低下头继续缓慢的吃着早饭。
“切~小气鬼~”妹妹嘟着嘴，“人家做的饭就这么难吃么？”
“哪有？很好吃。”梵没有精神的回答道。
“骗人！你的表情明明在告诉我不好吃！”妹妹佯装生气的指着梵的脸。
“真的真的很好吃！”梵努力做出很好吃的表情，逗得妹妹开心的笑了起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笑了一半随即又想到，妹妹已经20多岁了，一直这样呆在家里照顾病人实在不是常事，日后总得嫁个什么人家才是，可是如果一直呆在家中，又怎么找得到合适的人选呢？
“小云，按说这些事应该是作父母的操心的，可是如今母亲身体不适确实需要人照顾，但是整日将你锁在家中也实在于心不忍。女孩子将来总归是要嫁人的……”梵微微皱眉，放下碗筷欲言又止。
“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妹妹亦云歪着头不解道。
“哥我怕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啊！”梵语重心长道。
“哈~哥还真是爱乱操心！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妹妹爽朗的笑道，“不过如果你身边有合适的人选，带人家来咱家让我们见见面不就得了！”
看妹妹性格如此开朗，梵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倒也是！是我乱操心了。”
如果说到好男人~蓝月确实不少，像凌……不行不行！！怎么能把妹妹介绍给牛郎呢！真差劲！如果除去牛郎这一点，梵在潜意识里也不想把凌和妹妹摆在一起，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
正在梵胡思乱想之时，早间新闻的电视突然插播一条最新消息：“在XX街区偏僻的角落里今早发生了一起枪击事件，被害人只留下了一辆被子弹打成蜂窝状的黑色的宝马轿车，目前犯罪嫌疑人正在调查中……”
“黑色宝马？和凌的那辆车好像……但是有钱人那么多，又不一定是他~哈~一定是赚了黑心钱的暴发户被仇人暗杀~~”梵一边装作不在意胡思幻想着一边歪歪头继续吃饭。
夜晚，蓝月开张前的例会。蓝月的老板——泉，会总结前一天的总营业额，和个人每日营业额及每周累计营业额，以便以此来重新划定排名，同时也鼓励一下低层员工。
泉是个优秀的老板，即便不是优秀的老板也定是个优秀的男人。他开朗、平易近人、不拘小节、善于谈吐的性格交到了不少朋友，不论地位和收入的高低都对他赞扬有加。并且爱护员工也是在业界出了名的。若说凌是女人们心中的NO。1，那泉便是男人们心中的NO。1。于是蓝月的牛郎们都尊敬的称他为“泉先生”，也有人私下里称他为“大哥”，不过即便是当面这样叫他，泉也不会在意的，反而会大笑着回应着并亲昵的拍拍对方的肩膀。因此蓝月的男人们都认为作为牛郎，能跟着泉先生工作真的是三生有幸呢！
也多亏了泉这样不拘小节大大咧咧的性格，在别处枯燥无味宛如催眠术般的“开会”在这里才会像此时这般轻松热闹。
“……排名的话，总体来说呢~莲的地位是不会改变了~新人小语虽然紧跟其后但仍旧没有超越的迹象呢~不过作为新人来说这么快就位居NO。2确实不易。记得我年轻时爬上NO。1时也不过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呢！小语要继续保持哦！”
泉笑得一脸灿烂，拍着梵的肩膀鼓励道。但是梵却对他没有太多的好感，对于被并不熟悉的对方称自己的小名很不舒服。而且对于这种性格张扬的人，梵很不会相处。
为了掩饰皱起的眉，梵赶忙低头鞠躬称是。
泉继续走到下一个NO。3小川的面前。小川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在梵来蓝月之前是NO。2，对梵抱有敌意。“NO。3是小川……”
泉话还未讲完，“大哥~！”小川就飞泪抱住泉，小脸委屈的皱着抱着泉的胳膊猛蹭，“小川怕是没有魅力了，这次仍旧没有超越梵！大哥不要抛弃我啊~”
泉一边任他死死抱住自己的胳膊，一边大笑着摸着他毛茸茸的卷发道：“哈哈哈~~~小川莫怕！蓝月不会抛弃小川这么优秀的人才的！几次失败就放弃可不是小川你的性格哦！越挫越勇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哥我会一直为你加油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要光明正大的拿回来！向前冲吧！我的勇士！！”
小川听得双眼冒光，一脸崇拜的望着身形愈发高大的泉。“为了大哥！我会加倍努力的！！”
“哟系哟系！真是好孩子！”泉笑眯眯的故意揉乱他的卷发。
众人也一脸崇拜的看着泉“啊哇”的感叹着，一边对小川受到的待遇充满了嫉妒的心情。
“我也好想被泉先生这样教导啊~~”
“好羡慕小川啊~~”
“泉先生好帅啊~~~”
“泉先生也来揉乱我的头发吧~~”
……
众人各种各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场面热闹而怪异，还记得在梵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时候看着类似的场面忍不住怀疑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只有凌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即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也隐藏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高贵气质，隐隐的散发着迷人的气息，宛如夜空中的月亮一般。
若将泉的气质形容成白昼中的太阳那般耀眼给人带来温暖与光明，使人忍不住聚集在他的周围，那么凌便是夜空之王月亮，恬静安详高贵而孤独，也许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他这种特别的气质却让人有种只可远观的畏惧感。后来梵才明白，凌的这种气质才是真正的夜间王者的气质。
“真想不通，两个都是如此优秀的男人，为何偏偏愿意呆在这小小牛郎店里？”梵这么想着，看向坐在头牌专用沙发上戴着浅色墨镜闭目养神的凌。
但是凌的面色好像不太好，虽然和平时一样即使一动不动一言不发也隐藏不住骨子里的傲气，但梵却能明显感觉到不同。
梵忍不住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喂！凌你怎么了？今天怎么脸色这么差？”
“没事，我很好。”凌淡淡的答道。有些僵硬的抬起左手想拨一下跑到脸庞的发丝中途却又换了右手。
梵有些奇怪的低头盯着凌看，难道凌的左肩受了伤？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似乎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并且西服已经不是早上走时装饰的很夸张的那件了，这次竟然穿了可以说是很朴素的黑色条纹西服。
看到黑色，梵突然回想起新闻里的那辆与凌的车子极其相似的车子来。
“啊！对了！你的车子没事吧？今天在新闻里看到一辆和你的车子很像的车子呢！还以为是你的……”
“不！我很好。与其关心别人不如先关心一下自己吧！”凌冷冷的提醒道。
“此话怎讲？”梵微微皱眉。
“别看小川长得一张无害的娃娃脸，他可是跆拳道黑带6段。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可不可无啊~”凌低下头微微推下半透明的墨镜。
“黑带6段？！”梵有些吃惊的重复道。
“他有过前科的。对于得不到的，与其拱手让人，不如毁掉。”凌淡淡的说道。“别让我对你失望啊！记得是谁第一次来蓝月时，说要把我赶下NO.1宝座的？”
……
梵气愤：“你是因为人手不够才将我骗到这里来的吧！亏我竟然还听信你了。竟然以为你是为了阻止我自杀的好人，太可笑了……”
凌微皱眉：“我只是不喜欢看到有用的材料变成废料而已。你可以走出这扇门，但是如果真的成了废料，就别想再踏入。我们蓝月是不接受废料的。”
梵气恼：“有本事你就等着！看我怎么把你从NO.1的宝座上赶下来！！”
凌挑眉：“哦？！好啊！我就在这里等着！”
……
回想起自己最初遇见凌时说的一时气话，竟然自己自投罗网的进了牛郎店当起了牛郎NO.2。和凌越来越多次的接触之后，才真正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狂言了。自己做得绝不会比凌更好了，但是碍于面子又不能在凌面前示弱，便道：“哼！这话确实是我说的。你等着！肯定会有这一天的！”
“呵~~可别让我等得太久了！”凌微微眯起了丹凤眼笑道。
“好了好了！今天的会就到这里！准备开店了！”在一片混乱声中，泉笑着拍拍手招呼道。
“是~！”众人应道，开始忙碌起来。
“去做准备吧！”凌起身迈开脚步就想走，确没料到脚步虚浮刚走出两步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凌？！怎么了？！”梵反射性的上前扶住他。
“没事！放开我！”凌却固执的推开他的手，又向前迈出几步，身子摇摇欲坠的。泉三步并作两步的跨过来，一把将凌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这是命令！”凌生气的扭动着，但是脸色更加苍白了，只好用一双丹凤眼斜斜的瞪着泉。旁人被那寒冷的目光瞪得不寒而栗，泉却宽慰的微笑道：“若你不想我当众吻你，就给我乖乖闭上嘴巴！”言语中有着不可违抗的气魄。
凌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边，小声嘀咕道：“真是个爱管闲事的傻瓜！”
泉笑意更浓了：“你也一样是个傻瓜！”
两人暧昧的抱在一起又低声耳语着，这景象几乎羡煞小川等人，却让梵觉得胸口气闷。
泉一边将凌打横抱向经理室，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准备开业！ NO.1请假，NO.2代替！小语要好好加油哦！”
“是！”众人齐声答道，随即便散开做开店准备。
那么高傲的凌，缩在泉的怀中就像是还未长大的孩子一般。他们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啊？
梵很在意很在意这一点。在意到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竟是如此在意。
梵僵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