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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十九日。
      宜出行、破土、安葬。
      忌上任、祭祀、临征亲民、开市。

      程天命站在高台上,望着面前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四位将军,望着台下黑压压一片人马,心中,突然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义妹说,让他自领三千人马,迟两日出征,他也知道这是怕庞太师果然来断他后路,至少还能留得一席安身之地。然而若是这几位弟兄真的失利受戮,他又怎能独自苟活?!
      “城主,弟兄们拜别。”四将已经齐齐下拜。程天命连忙伸手去挽,十只大手紧紧交握。努力抑住所有的情感,程天命一字一顿地道:“倘若太师果然有异动,千万不可恋战!速速回兵!倚此山此城之势,你我兄弟尚不致一败涂地。兄弟,切记,切记!”四将应道:“是。谨遵……大哥教诲。” 程天命深吸一口气,道:“再叫一声大哥罢……”四将齐声道:“大哥,弟兄们启程了。”说罢,四人并肩走下高台,号角声起,四路人马向山外进发了。
      看着两万多弟兄动身,程天命站在台上久久伫立,仿佛,化作石像一般。
      展水凝咬着山果,轻声向白玉堂道:“城中还有近四千人。山中不到六千。哎,九王爷屯兵何处?”白玉堂低声道:“九王爷率御林军佯做出征,实则伏于开封外三百里处。若不做成是京中空虚,老庞怎敢动手!只是我未料到他如此性急。”展水凝道:“八王爷想必已经起身?”白玉堂道:“已在途中。”展水凝点点头,不语。
      过了一会儿,白玉堂又道:“城主竟也是个义重情深之人,只是如此滔天大罪,保也不得。”展水凝道:“你倒是好心!先想想庞太师这边如何是好罢!眼下庞凤正在圣眷浓重之时,那些物证该如何处置?”白玉堂道:“交给包大人便是了便是了,还愁不到此。”展水凝摇摇头,白了他一眼,不答。
      回城,程天命心事重重。白玉堂故意说出去巡查,便出去了。程天命向展水凝道:“妹妹,今儿送这些弟兄出征,怎么我心中如此不安?”展水凝道:“莫说义兄,就连小妹也是忐忑不安——谁知庞太师究竟安的是哪样心肠!” 程天命叹道:“也罢!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妹妹,你跟了一天也累了,休息去罢。”展水凝道:“我不累,陪义兄说说话。” 程天命轻轻抚她发丝,道:“去罢,丫头。叫你嫂嫂来,我有事同她商议。”展水凝答应着出去,走到门外回头看了一眼,知见程天命坐在椅上,仿佛睡着了一般,她突然忍不住有些怜惜,轻轻叹了口气,去了。

      天色渐晚,程天命送夫人回房,出来时经过琴房,突然听到有动静,忙悄步潜到窗下,见窗子虚掩,房内灯光微弱,隐约能看到仿佛有两个人影儿。程天命刚要进去,却又按捺住了,屏息细听。只听展水凝轻声道:“上次他拿给我看时,分明藏在此处,怎会不见了的?”又听白玉堂道:“莫非被他取走了?唉,这密信却是事关重大,再找找看。”展水凝道:“也罢,我再找找。横竖我手上已有一封密信……”
      程天命听到此处,仿佛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退了一步,却不小心踩到石头,几乎绊了一跤。
      白玉堂和展水凝听到声音,惊得失色,展水凝一怔之下脱口道:“所幸城中人马皆已出动,总算不枉太师相托一场。”
      程天命正急急离去,不意听见这样一句,不由得暗自咬牙道:“好个庞吉!枉我信你多年,你竟如此狠毒!也罢!明儿先宰了两个小鬼头,我倾城而出,也要与庞吉血战一场!!”想着,心中反倒平定,转身便去了。
      展水凝听着外面没动静了,向白玉堂低声道:“看来我们已经被识破了。只怕早则今晚,迟则明朝,就是一场好斗。他不进来,看来东西已不在此地了。走罢。”说罢,二人轻轻开门;见四下无人,悄悄去了。

      廿日。诸事不宜。
      一宿无事,展水凝却是整整一宿未敢安枕。
      程天命回房后便立刻派人快马去追赶自己的弟兄们。不想傍晚时分弟子回报,说,山已被围,连只鸟儿,也飞不出去了……
      事已至此,程天命反倒笑了,传令大摆筵席,却又叫过心腹侍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那侍从便领命而去。
      盛宴齐备,程天命命人去请各长老及堂主,又命人去请展水凝。
      展水凝正自猜疑,不知程天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听见侍儿来请,只得去了。到得后园,只见除了城主及夫人,连众长老堂主也在,白玉堂正坐在席上。展水凝不知何意,只得进内,先向上行礼道:“义兄。嫂嫂。”
      程天命笑道:“妹妹来了,快入席。明儿哥哥出征,今晚先预设庆功之宴了。”展水凝勉强应声,随即入席。
      酒过三巡,程天命道:“听金兄弟说,宁儿剑法超群,不如且舞一曲?宁儿,要盔甲不要?”展水凝笑道:“在义兄面前也罢了,要宁儿在众位长老面前献丑?也罢,义兄有兴,宁儿自当助兴。盔甲倒不必了。请义兄赐剑。”程天命笑道:“自己有剑,还要我的?你那白虹就好。”展水凝道:“是。”向白玉堂望了一眼,起身取剑,团团一礼,笑道:“献丑了。”拔剑起舞。
      程天命举杯笑道:“昔有公孙大娘舞《剑器》,今日诸公且观孤之义妹剑法如何!”
      见程天命举杯的手指微动,白玉堂心知不好,连忙笑道:“待小弟以琴助兴,可好?”程天命微笑,道:“竟不知贤弟有此技艺,请奏一曲,且为我听。”白玉堂取琴,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手指,在弦上先是一划而过,那琴声,竟仿佛连帘外的月色,也震动。
      琴声悠扬,白玉堂曼声吟道:“飞觚流觞酒半酣,珍珠帘外月中天,樽前初停羽衣曲,却邀恒娥下广寒。风露凝结胭脂袖,霜冷徘徊水晶眸,满座肃然皆仰视,紫檀烟云锁重楼,素衣未见环翠绕,更较蟾宫胜一筹。婵娟不耐效歌舞,紫电流光十九路,银盔宝剑金锁甲,英姿勃发呼欲出,穆帅昔时多征战,何曾龙马羁于途?今者宓妃请太常,风采犹在《剑器》上,翩如彩凤凌空举,矫若游龙任回翔,艺成文武安邦志,岂是前朝健舞娘!但使乘胜报乾坤,哪惜赤霄凝碧痕,黄沙埋骨何足惧,青山当可伴忠魂。倚天寒芒照玉影,轩辕任尔舞轻盈,含光颤颤忙飞燕,流星点点金丝缨,不废尔曹身与名,谁将颈血献冰清!堂上且缓红牙令,为卿三叠报与听:一曲歌罢惊天地,二曲歌罢祭英灵,三曲歌罢斩妖佞,誓为苍生守太平!”
      一曲终了,白玉堂“唰”地纵起身,左手将琴平平掷向程天命,右手拔剑刺去,就在此时,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后心。再看展水凝,右手白虹宝剑已抵在程天命心口,左手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短剑,正正挡住了刺向她的铁笔。
      程天命手中的酒杯“呛啷”落地,只听他失声惊呼:“小玉!……谭玉……”
      四个字有如晴天霹雳,展水凝惊呼一声“你”,撤剑,连退几步,叫道:“谭璞!”怎会是他!?自己在悄悄寻找的,生母遗书中所提到的,失踪多年的哥哥,怎么会是他!?然而,不是他又是谁?!普天之下除了他,还有谁认识她手中那把短剑?还有谁能叫出她的乳名?!他,他……
      “小玉,你来了,爹呢?娘呢?”程天命仿佛完全忘了眼前的境况,急切地追问。
      展水凝退一步,又退一步,如在梦中,喃喃道:“爹不在了,娘也不在了,可是你……可是你……”
      “我?我……”程天命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就在眼前,却,竟会如此陌生……
      展水凝终于抬起头来,刚要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已被围住。七个人,七件武器。剑,刀,钢鞭,蛾眉刺,□□,判官笔,蜈蚣钩。
      “韩长老……”程天命愕然。刚才是韩长老趁机命七杀阵困住展水凝,可是……
      “叫他们退下!否则,我要你好看!”白玉堂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原来趁着刚才刹那机会,白玉堂已闪到程天命身后,手中龙渊宝剑,架上了他的颈边。
      “五哥不可……五哥,你……你快走罢。”展水凝仿佛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白玉堂,“杀出去罢。”
      “水凝你……哈!这龙潭虎穴,我还真想活着出去么?!”白玉堂朗声大笑,“水凝,这也是千古流芳!”
      韩长老双眉一蹙,低喝一声:“退!”
      白玉堂闻声撤剑,左手二指却仍不离程天命身后要穴。他也是尚义之人,并不想当真伤了程天命。然而倘若展水凝有半点闪失,他也不惮杀到血流成河!既然对方已然下令退开,他也不想再作要挟。
      却见七件武器突然同时闪动,围在展水凝身边那张杀网便要紧紧收拢!白玉堂大惊,一剑刺向程天命。程天命侧身避过,随手抓起一只酒杯迎去。“哗啦”一声,酒杯被刺了个粉碎。程天命趁机闪身,伸手从座边捞过青龙宝剑,便与白玉堂斗在一处。
      就在那“退”字出口之际、七件武器进攻之时,展水凝突然拔身而起,没有人看清她的动作却都感到一股杀气,一道寒光闪过,只听七人惨呼,兵器已齐齐脱手,七人一齐往后便倒,血,自致命的伤口标出,用剑的那个男子,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展昭”,便再也不能开口。
      展水凝微微错愕,不明白他为何会叫出哥哥的名字,然而,此时哪能深思,她伸指在柱上轻轻一点,身形微转,向后退去。
      听见七杀阵变故,程天命一个分神,手上宝剑去势一缓,白玉堂长剑已至肋下。身在险地,白玉堂也不敢大意,宝剑往前只一送,即便抽身疾退,闪在展水凝身侧。然而这一剑去势甚猛,程天命身子一弯,显然着伤不轻。
      “天命!”夫人猛扑过来紧紧拥住,望向展水凝的目光,尽是说不出的悲哀与无奈。展水凝心中一痛,避开她的目光,冷冷扫视厅内,剑,横在身前,刃上,血迹未干。
      “七绝三殇剑?”程天命抬起头来,目光凌厉,直视展水凝,“一剑七杀,爱殇恨殇心殇,是为三殇;气绝情绝义绝,恩怨绝,生死绝,是为七绝!展昭连他的独门七绝三殇剑也传给你了?!是展昭派你来的?!”
      “不是。”展水凝轻吐一口气,“是我要来的。展昭待我恩重如山!”
      “你就替他来死!?”程天命逼视着展水凝,“小玉!”
      “不。”展水凝轻抚白虹剑,“我答应他我会回去。”
      “你以为你还出得去?你以为你离得了此地?” 程天命冷冷地笑,目光中,却满是凄楚。
      展水凝不答,却默默向天祝祷,随后,才向程天命道:“先祖一家上下,全部惨遭青竹城毒手,只有先父幸得逃过此劫。我谭玉不管怎样,也算替先祖报仇了。谭璞,你呢?”
      “什么?!你说什么?!”程天命惊道,“你说……”
      “你,认贼作父。”展水凝冷笑,不再看他,目光扫过厅上每一个人。
      程天命突然支撑起身,将右手一扬,喝令:“各堂主,带弟兄们冲杀出去!”
      相处多年,从不曾见过程天命如此决绝,众人不敢多言,纷纷出厅,展水凝和白玉堂只是冷眼看着,并不出手。
      厅上,一片沉寂,只剩下四个人沉默地对峙。
      “城主,大事不好!官兵已渐渐打上山来了!”有弟子奔来报急,却,被厅上的景况吓呆。白玉堂回手便是一拳,将那弟子打得倒飞出厅。展水凝看一眼白玉堂,转身往外便走。
      “小玉,等等!”程天命忽然叫住她,目光早已柔和下来,只剩了爱怜,与无可奈何。
      展水凝回过身来,白玉堂也站住了。
      “小玉,你们走罢!前山已出不去了,你到你嫂子房中,在她卧房画像之后,是出山的密道,出口,就是鬼哭涧。你要的密信,都在你嫂子妆台之中。走罢,小玉,把你嫂子带走。不管你认不认我,你……你总是我的妹妹!”
      “谭璞你……”
      “走罢,别等我反悔!”程天命扭过头不再看他们,却用力想要推开夫人。
      “天命,我早就说过,是福是祸我都认了。我不走。”夫人微笑,反倒将丈夫拥得更紧,“让他们走罢。那庞吉……那庞吉……小玉,你们,或许还赶得及揭穿他,走罢。”
      “好!我们走。”白玉堂一咬牙,拉起展水凝便走。前山,是肯定冲不出去,还不如信他一次!
      “金懋叔,我还有句话问你——你究竟是什么人?”程天命突然又睁开眼睛。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锦毛鼠白玉堂!”白玉堂不回头,微微一笑。
      “原来是你……好,好!我程天命栽在白玉堂和展昭的手里,我死而无憾了!”
      白玉堂扭头瞥他一眼,拉起展水凝急冲出去。

      密信果然都在。密道中并无机关,两人顺利来到了鬼哭涧。正在迟疑之间,忽听一阵轧轧声响,对面伸过半截桥面,这边也有半截桥面伸出,竟然在半空搭出一道铁板桥来!
      展水凝和白玉堂都是一怔,白玉堂便要上桥,展水凝此时反倒犹疑,道:“他为何自己不逃?莫非……”一语未了,只听得一声巨响,两人往声响处望去,只见青竹城的所在,此时腾起一股浓烟,竟是连城一齐炸了。
      “大哥!!”展水凝一声撕肝裂胆的号哭,向着青竹城的方向跪了下去,“大哥……”
      白玉堂刚要开口,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轧轧之声,心中一动,连忙一把拉起展水凝,施展轻功便往桥上奔去。两人刚刚跨过两段桥板的接头处,桥便又分开了,铁板渐渐向机关回缩。
      白玉堂一手扶着展水凝,一手抓紧宝剑,心中暗叫好险。
      原来这桥的机关设在青竹城中,程天命估计他俩到了桥头时扳下了机关,随即引燃了事先埋在地下的火药……
      这座桥开启后只能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此时青竹城已毁,从此便再也无法开启这座铁桥了……
      展水凝默默凝望着桥下的万丈深渊,突然伸手从怀中摸出了那把短剑,又掏出了母亲的遗书,把眼一闭,两件东西一齐抛下了深渊。
      “水……谭……小玉你……”
      “叫我水凝。”展水凝深深吸了口气,纵身先往山崖上一跃,“我展水凝这一辈子就一个哥哥。我要回去见哥哥了。”
      白玉堂跟着她跳上山去,笑道:“水凝,总算是平安脱险了!我们直接回去见包大人?”
      展水凝摇摇头,道:“先去见八王爷。这密信,若是经由八王爷之手转给皇上,事情还可转圜。走,去找他们。”

      数日后,展水凝和白玉堂回到开封府,此时青竹城覆灭的消息早已传到京城,包拯等人俱已知悉,所忧不过二人安危,见了两人平安归来,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又数日后,便得九王捷报,逆军已灭,庞昱也被生擒回来,庞吉一同下狱待审。次日,八王爷率军返京。进宫面君,先将密信呈上,待天子一一阅毕,又呈上一封书信,道:“启奏万岁,展家姑娘有书上奏。”天子接过,挑开火漆封口,慢慢看下去。看着看着,面色渐渐复原,仿佛是怒火渐消。

      次日晨。御书房中。
      “庞吉,你好大的胆子!”
      “皇……皇上,罪臣该死,可……可这都是那程天命……是那程天命挑拨罪臣,罪臣一时糊涂……”到得此时,庞吉已是肝胆俱裂,唯求替自己开脱罪责罢了。
      “住口!”天子将密信掷下,“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辩解!”
      “皇上饶命,皇上开恩哪!”庞吉扫了一眼密信,求饶不迭。
      “哼!来人!”
      “皇上!”门外突然奔进一素衣女子,正是庞凤。庞凤奔到天子面前跪下,“皇上,妾身愿代父领罪,求皇上饶老父一命。妾身原知此罪非轻,当诛九族,然老父自随先帝以来,随君征讨,于国于君亦曾有尺寸之功,望皇上宽宥老父年迈昏庸,饶他一命。皇上……”
      “这……”天子看一眼八王爷九王爷,道,“两位皇叔,似此当如何处置?”
      二王对视一眼,八王爷奏道:“皇上,国法难容,祖宗之法不可废,请皇上三思。”
      “皇上!”见王爷启奏,天子为难,庞凤心中悲戚,苦苦哀求。天子长叹一声,背转身去。庞凤见状,提衣起身,便往柱上一头撞去。
      听见二王与庞吉的惊呼,天子急回身,连忙抢上前抱住,庞凤已是气息奄奄,只是苦求道:“皇上,求皇上开恩……”天子连呼“爱妃”,吩咐传御医,只是哪里还来得及!眼见庞凤气息渐弱,仍是双眼含泪,苦苦相求,天子微微点了点头,道:“也罢!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庞凤闻得天子答允,轻叹一声,未及谢恩,气息已绝。
      见庞凤触柱而亡,二王不觉伤惨,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天子当即下旨:“将庞昱收押天牢,秋后问斩。庞吉刺配。余者凡不知情者无罪。庞凤贬为庶人,准其家人收葬。”
      天子旨意既下,二王便也不再多言了。

      开封府。展昭房中。
      “冰儿,照这么说,你大哥他……”
      “我没怎么说罢?我哥哥他,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在自己房中私刑审讯?”展水凝一边打理包袱一边淡淡的道,“五哥,咱们去击鼓鸣冤?”
      “冰儿!你这丫头……”展昭哭笑不得,越是急于想知道详情,她反倒越是不说了!
      “好了!”白玉堂终于从梁上跳了下来,“猫儿,走罢!老包答应给你一个月的假期,好好陪我出去走走。水凝,别收拾了,这就动身罢。”
      “好。”展水凝提起小小的包袱丢给展昭,伸手取剑,“哥,走罢。回头我慢慢告诉你。”

      宫中。御书房。
      庞吉抱着庞凤的尸身,转身,慢慢向外走去。镣铐,拖在地上,竟会是,如此的沉重……
      这一去,再无归期!在这一刻,庞吉突然又忆起了少年时也曾征战,傲笑疆场。还有那荣耀加身,还有与包拯的明争暗斗,还有……
      只是,这一切,终于已经永远成为过去了……

      “皇上,展姑娘她,信中究竟说些什么?”八王爷实在诧异,不知展水凝的书信究竟是怎样平息了天子的震怒。
      天子将信递给二王:“皇叔请看——”

      “……一人之罪,一身担当,其父母妻子何罪也?九族何罪也?施仁政于民,王道也。愿吾皇三思。”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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