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寂》赵升慧

7、（七）

　　今晚的夜色很好，我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没叫上宫晓。我觉得宫晓应该补补觉了，他已经陪我熬了好几个夜。如果把一个完美的人整出俩黑眼圈，我会内疚的。
　　我带了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喝，但当我了拿起酒坛时，我意识到我还带着面纱，根本没法喝。而我，也不可能轻易去掉面纱，因为我讨厌不完美的自己。我忽然觉得很气恼，拎起酒坛向身后一抛，砸到人不关我的事，谁让你走路不向上看！
　　我等了很久，既没有听到尖叫声，也没有听到酒坛落地的声音，但我听到了宫晓温文儒雅的声音：“怎么，心情不好？”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笑意。
　　那一瞬，我了然了，原来我气恼不是因为喝不成酒，而是因为宫晓不在我身边。
　　“没有心情不好，只是想试一试我的命中率，看能否砸到一个笨蛋。”我笑答。
　　“那幸好有个笨蛋失眠，否则命中率为零，这太损你的英明了”宫晓附和。他走到我身边，抱着酒坛坐下。我们沉默了好久后他转过头对我说：“落寂，其实你很美，把面纱取下来吧。”
　　宫晓话音刚落，我便红了眼眶。他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但我没有掉下泪。从我一人跋山涉水，不辞劳苦的拜师学艺的那天起，我的眼泪就流干了。
　　“宫晓，我的面纱只能由我的夫君摘下。”我说。我有点心痛，因为宫晓眸中的那抹安黯然被我察觉到了。
　　“你们在做什么？”梵尘冷冷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就像第一次遇见他那样，只是，这一次的声线有点僵、冷。
　　“属下参见楼主。”我与宫晓恭恭敬敬的说。梵尘对宫晓挥了挥手，示意宫晓离开。宫晓离开时看了我一眼，我不敢与他对视，我只能面部表情的看着面前如神祗一般高高在上的梵尘。
　　“落寂”梵尘说。从他的声音里，我察觉出了忧伤。
　　“在”我答。声音平静。
　　梵尘看我的眼神很温柔，我明白了一点——这个高高在上的楼主，已经无可救药的喜欢上我了。他的忧伤是源于我与宫晓的亲近。
　　梵尘伸出手，轻轻拉起面纱的一角说：“我可有这资格？”
　　我想说：“除了宫晓，谁都没资格！”但这只是‘想’。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反抗。梵尘摘下了我的面纱。面纱落下的那一刻我看见了梵尘眼中的惊艳。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站在暗处的宫晓，我知道他很悲伤，但我无能为力。
　　‘因为我是俗人，我世俗，所以，对不起，宫晓。’我默念，目送他黯然离开。
　　梵尘温柔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我绝美，我想我右颊上的那朵花一定会将我村托的更加妩媚。
　　“嫁给我，落寂”梵尘微笑着说，黑色的眼眸亮如繁星。
　　我没有任何幸福感，就像初次遇见他那样，我说：“好”这一次仍然没有太多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