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寂》赵升慧

11、(十一)

　　梵尘看着我不说话，我把茶一饮而尽，对梵尘说：“梵尘，你知道吗？我不爱你，嫁给你，只因为我世俗，因为我放不下世俗的爱恨情仇。”
　　梵尘轻轻一笑，费力地说：“这我都知道，我还知道，你爱的是宫晓。但我是真的爱你，所以我尽我所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青魅楼。”|
　　“我不想要青魅楼，我只想毁了它。”我说。
　　凡尘的眼睛很亮很亮，好像有水，他说：“只要你开心，就好。落寂，其实你很完美。落寂，一定要幸福。我知道你不愿亲手杀我，我爱你，所以我满足你！”梵尘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用内力，震碎了心脉。这是很痛苦的，但是，亲爱的梵尘，为什么你还带着笑容呢？
　　我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梵尘的样子，我还记得他一身白衣，无暇的完美；我还记得他好听的男中音，响在我背后；我还记得他邪魅的笑容；明亮乌黑的眸子。
　　我觉得有一点想哭，我红了眼眶。‘梵尘，原来在我心里，我早已不恨你了。’我看着面带笑容的梵尘，一点一点的心痛。
　　“落寂”宫晓轻轻地唤我的名字。我红着眼看着宫晓。他还是闭着眼，不愿看我。
　　“落寂，不，小翎，你知道吗？我从没有恨过任何一个人，包括爹、大娘、梵尘，因为在被收养之前我感受了很多世间冷暖。我也没爱过任何一个人。但是，你，深爱着却又痛恨着的人。你不该利用我与梵尘的爱。我好恨你，小翎！”宫晓说的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但我知道，他很悲伤。这一切全因为我，因为我的自私，我的世俗。
　　我哭了，原来我还有眼泪，原来，当太多悲伤聚到一起时，不一定会爆发，它有可能会变成又苦又涩的眼泪。
　　“宫晓，原谅我好不好？”我说，带着乞求。
　　宫晓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头道‘好’，他说：“我做不到。”说罢，反手一掌，击向自己。
　　“宫晓！”我抱着没有气息的宫晓，眼泪决堤。悲伤充斥着凡尘为我打造的华丽屋子。
　　“为什么,为什么不原谅我？至死都不愿再看我一眼吗？”我发现我的眼泪居然可以这么多！
　　‘是我的自私，原来一切的美好都被我毁了！是我的错。’我的眼前不断闪过他们的笑容，明媚又悲伤、漂亮又落拓……
　　“都醒来，好不好？我们一起淋雨、一起晒太阳、一起赏夜空，我再也不想着复仇了。醒来，好不好？”我失神的轻喃着，“我不会再利用你们，对不起对不起，我陪你们一起去，好么？”嘴里的血腥味越发浓重……
　　“嗯，茶里有毒，对不起，我陪你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