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江南》华奚烨

3、忍让

　　一月后，宫内大张旗鼓地布置街道。却不是为皇后的诞辰所布置的，而是庆贺丽妃入宫六年的日子。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
　　碧儿站在金凤宫眺望着远方的灯火，不屑地轻哼一声，再转过头来看看失魂落魄的皇后娘娘，怒气顿时占据了她心中丽妃的那块宝地。
　　皇后伸手摇了摇，示意碧儿少说几句。
　　“丽妃享得圣宠，这样大动干戈地庆祝也是该的。”
　　碧儿含着点点泪珠看着皇后憔悴的脸庞，这个女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自然比不上别的嫔妃年轻貌美。可她成熟，能认得清世间的是非，而那些只顾着魅惑皇上的小狐狸精们可没有。可皇上却偏偏看不到她的这点。
　　长年居住在这个阴暗的宫殿里，许多人都弃她而去，只有碧儿一人守着她。只是因为她年少时给了她一杯清水，救了一条命，更救了一颗心。从此，她死心塌地地便跟随着她，帮她化解烦难忧愁，实在是不多见的忠心。
　　“可……这显然是恃宠而骄！”
　　碧儿肆意地谩骂着那个“恃宠而骄”的妃子，这是应该她最后一次的发泄了吧……只能纵容她这一次了，最后一次。
　　“好了……好了……”
　　坐在木椅上的女人轻咳了几声，然后缓缓地说。
　　“娘娘，你就这么纵容她么？！”
　　碧儿仍不甘心，也对，没人会愿意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被别人欺压，却毫无还手之力。
　　皇后起身走向门前，碧儿想去服他，却被她一把甩开。
　　“看见了吗？”皇后伸出手指着那片灯火辉煌的地方，
　　“那就是宫里最繁华的福禧殿。”
　　“虽说是最繁华的，人多嘴杂，也是最容易被别人捏着把柄的。你如果想让我住进那里去的话，我们才是在危险的边缘。”
　　皇后满眼悲哀地看着那火烛光，惋惜中带着一丝讽刺和嘲笑，竟连“本宫”的尊称都抛到了脑后。
　　碧儿闻言，不再说什么。
　　“碧儿，你虽说天生聪明，可不要妄下决断，这不仅会致你于绝路，更会把我也牵连进事端里。”
　　皇后轻叹，轻声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