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宣》雪焰狐

9、幸福的可能

　　终于熬到了月底，听说发薪水了，我几乎是第一时间冲向电梯，要去底楼的ATM机提取救命钱，却差点和出电梯的朱莹撞个满怀。
　　“唐太太……”我忙想赔不是。
　　可惜她却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直接冲向总经理室：“唐凌！唐凌！告诉你个好消息！”那声音开心地像个孩子。
　　我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愣了神，竟忘了进电梯。
　　“看见美女就走不动了吗？”电梯里传来元起律师的声音。
　　我笑笑，走了进去：“我只是很纳闷，咱们这个唐太太也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越看越年轻呢？不但不显老，还越来越有活力了。”
　　“如果她感到幸福，当然会显得年轻。”
　　在电梯门关上前，我又听到了唐总欣喜的声音：“真的吗？太好了！”电梯启动后，还能隐约听到他们的笑声。
　　幸福？这份幸福中没有秦宣。在这一瞬间，我忽然觉得，他们的欢声笑语格外地刺耳。
　　“元律师，宣宣他……”
　　“这里有摄像头！”他看都不看我，严厉地打断我。
　　觉得郁闷的我惊觉自己本应和元律师只是点头之交，后悔不知有没有人察觉这一点，还好，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
　　“不过……”元起接着说，“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
　　我松了一口气，斜了他一眼。
　　“宋先生，不要把唐凌当做傻子。每一个当权者都会对部下有所提防。秦石是这样，唐凌也是这样。”
　　我忽然想起几年前的那份请愿书：“当年……”
　　他显然和我想到了一起：“那与我无关，我的身份在惊涛将会永远中立，我不适合与任何人有私交。”
　　“但您却和秦宣有私交。”我揭发道，见他没说话，就当他默认了，“元律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您既然那样照顾秦宣，为什么不自己收养他，就危险性而言，你我是相同的。”
　　他叹了口气：“那是一个很荒谬的理由。”可他居然不打算再谈下去，“我已经帮秦宣联系好了附近的初中，到时，他可以在那里参加中考。”

　　一拿到薪水，我就松了口气。但有一部分没有在我手中留存太久，很快又以“伙食费”的名义交给了秦宣：“你说麻烦不麻烦？明明都是你爸妈的钱，却要经我的手转一下，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养你呢，何苦让我在中间受累。”
　　秦宣很久都没有说话，就在我以为他已经忘了这个话题的时候，他忽然问：“他们……好吗？”
　　我愣了，我一直以为他永远都不会问这个问题：“还好，还不错。”我怎么能告诉他，唐凌的事业蒸蒸日上，而朱莹也比以前看起来更年轻呢。
　　“那……他们……是不是有了孩子？”
　　“是啊，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今年也快三岁了吧。”话一出口，我又后悔了。
　　“他们很幸福。”
　　那是个陈述句，可我不想做判断题，于是我说：“如果你能回去，说不定他们会更幸福。”
　　“哈！”他的表情仿佛我说了个莫大的笑话，“你认为那可能吗？”
　　“至少，那个是你亲生母亲。”
　　“一个从来都不希望我出生的母亲？！她以前常感叹如果不是太早结婚生子，她的人生不会是这个样子。如果，没有我，会让她幸福，那离开她，对她，对我，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