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宠无疆妃不欢》凌氏微微

30、储君之子

　　“荒谬！”萧陌恨恨地一挥袍袖，“这一切原是都算计好的！”
　　鸳鸯挽住他的胳膊，倚进他的怀中，说：“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任由他们去争，我会用焘国的百万雄狮帮你夺回来，那本就是属于你的。”
　　“你的条件是什么？”
　　“其实太子是聪明的，只是被一些事情蒙蔽了而已。”她清脆的笑声在这清晨显得特别爽朗，也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媚，“我要中宫皇后的位置。”
　　“休想。”萧陌想也不想得推开鸳鸯。
　　鸳鸯一点也不失落，只是说：“你不会吃亏，一个中宫的位置，可以换得你的皇位，还有焘国疆土都会划进你们宛国的疆域版图，自然那百万雄狮也是你的。”
　　他的眉心一闪，不能否认这个条件的诱惑力度，焘国的疆土和百万雄师对于一个中宫之位而言，孰轻孰重，明眼人都知道。
　　可，中宫是他为了方梧桐而留的，只这个女人至今都不明白他的心。
　　“我可以等你点头的，不管多久。”鸳鸯深情地亲吻他的脸颊。
　　什么时候开始，高贵的鸳鸯女王成了如此低声下气求一个位份的女子了，情爱真的是不饶人，尽管是在三年后，那爱似乎是不变的。
　　※※※※※※《帝宠无疆妃不欢》※作者：凌氏微微※※※※※※
　　是夜，微凉如水。
　　方梧桐饮完张院正送上来的汤药就躺下安置了，偏殿拢着银碳，十分温暖，可赤脚踩在大理石铺的地面上，依然让她一颤。
　　帷幔外是守夜的侍女，只要不出声，她们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
　　她一步步朝向隐处，那里有个人在等着她。
　　“小姐……”这是鹿鸣的声音，略显得不适，仿似是哭过。
　　方梧桐凝着他躬身而站的身影，既然他敢开口说话，显然外面的碧青已经是阻碍了。
　　“缀锦的后事都办妥了？”鹿鸣微微颔首，“我害死了你们家主上，你就为她报仇吧！我任你宰割，绝不反抗。”
　　鹿鸣跪伏在地，说：“使不得，小姐有所不知，就是主上行动的前夜，把我们唤了去，让我们五兄弟以后跟着小姐做事，主上是抱着与皇帝同归于尽的心的。”
　　“所以……”
　　方梧桐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刺进肉中，可，她浑然不觉疼痛。
　　鹿鸣接下她的话，说：“所以小姐以后就是我们五兄弟的主子，以后听您的差事，也护得您的周全。”
　　“所以缀锦根本就不是背叛我……”方梧桐颤抖地迈开步子，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床边，啜泣起来，“为什么那日在马车里不告诉我？那样，缀锦就不会死了……”
　　“属下知错。”他低头认错，却更让她难受。
　　梧桐叹气，凝着鹿鸣，仿似看出了他身形见得犹豫，问：“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对么？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
　　“小姐……”
　　“说！”
　　“太子被鸳鸯女王捕去了，宛军已经溃不成军，按理说，信件应该要在两天后到达皇帝的手中，可是……”
　　“可是什么？”
　　“现在，脂王已经带着他的四十万骑兵入了城，再加上恒王的二十万军队，宛宫不出一日便会失守，那时信件就无用了，而樵州注定要失了。”鹿鸣略略停顿了一会儿，看到梧桐眉目微锁，“属下们担心主子的安全，想就现在带主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离开……”梧桐念叨着这两个字，犹豫着，“那皇上的安危怎么办？”
　　她到底还是有一颗恻隐之心的，在危急时刻还能顾及到他人，可，萧陌呢？他为什么就没有他一丝一毫的眷念。
　　鹿鸣起身，走进梧桐的身边，说：“小姐有太多牵念了，逼宫造反那本事皇家的事情，皇上的生死不关小姐的事情，除非小姐是把自己当皇家人了？”
　　“鹿鸣，我知道你对好。可是，皇上是无辜的。”
　　“小姐，虎毒还不食子呢！脂王和恒王都是皇上的亲骨肉，不会至他于死地，顶多就是逼他传位，你不一样，你的肚子里还有太子爷的孩子，他们是容不下储君之子的。”鹿鸣情急之下说出一个真相。
　　方梧桐当场愣住，真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她猛地站起身来凝着鹿鸣，鹿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低下头去，“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说！”
　　“小姐……”
　　鹿鸣胆怯地后退，当初他偷听到缀锦和一个白衣男子的谈话时也吓了一跳，他清楚说出去之后自己的下场，于是一直告诫自己不能走漏，却不想……
　　“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她的一句话刚说出口，鹿鸣还来不及回应，外面就响起了李公公尖着嗓子的喊叫声：“皇上驾到——”
　　方梧桐立时镇定下来，鹿鸣则在一闪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刖跨进偏殿，里面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并不发火，只是径直朝着哪帷幔而去。
　　“皇上，深夜至此，是为了何事？”方梧桐冷冷的一声喝住了萧刖的步子，他停顿在那里，凝着帷幔，看不见里面地女子。
　　萧刖一阵叹息，却是难以开口。
　　现在局势危急，他却连一个商讨之人都没有，若说是来讨教的，那他岂不是丢了皇家人的脸？
　　一念至此，就像离开这里，只是方踏出一步，就听见方梧桐唤住了他。
　　“皇上，来了怎么那么快就走？”萧刖怔立在那里，不知道是前还是退，“若臣女没有猜错，皇上是来想臣女寻救援之策的吧？”
　　“那你的计策是什么？”他想也没想就说出了这句话。
　　方梧桐轻笑一声，“皇上恕罪，臣女也没有救国之策，若说要解围，倒是能耍耍小聪明，要看皇上如何了。”
　　“子煌称你与他是有过之无不及。”萧刖满是怀疑地盯着帷幔，仿似是在盯着里面的那个女子的眼睛。
　　“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一个好评价，可是皇上，臣女只是一个女子，哪里有丞相大人说得这般厉害，不过是一些个小聪明。”
　　萧刖突然咳嗽了起来，脸色愈发苍白，他的病情已经开始恶化，张院正说是熬不过一个月了，眼见着自己的儿子造反，自己也要离开人世，就好像这个世界不曾来过似的。
　　其实，也对，于他而言，来过还不如不来。
　　子不孝，父之过。
　　他没有当好一个父亲，又怎么能当好一个国家的君主？因此，他宁愿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上。
　　“臣女的解围之策就是请皇上随臣女离开宛宫，弃宫求一条活路。”
　　一语毕，他仰天大笑，笑得那般凄惨。
　　方梧桐掀起帷幔凝着他伟岸却憔悴之极，“皇上，实不相瞒，太子已经成为了焘国的人质，而樵州的三十万大军已经溃不成军，再加上脂王殿下今日带四十万骑兵入了缈城，与恒王的二十万大军汇合，不出一日便能将宛宫攻下。”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他的目光十分狡黠，仿似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方梧桐则是带着微笑迎上他的目光，说：“难道皇上一直很简单地看待我吗？能把血洗花街这事盖下去，而且盖的滴水不漏，能在朝堂之上驾临诸大人之上，我背后的力量，皇上难道还没看清吗？”
　　萧刖不语，侧过身去，轻皱眉目。
　　方梧桐走出帷幔，走到他的跟前，说：“皇上，您不希望太子登基吗？若皇上不愿随臣女离开，就把诏书给臣女吧。”
　　“臣女是唯一能救太子爷回宛国的人，因为丞相大人中毒至深，只有臣女的血能救，明白吗？”
　　“你的意思就是说，你是我们宛国的关键？”
　　她微微一笑，默然点头。
　　他看着她，恰似出了神，他也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皇上，不管你允不允，天一亮我就离开宛宫，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阻止我，我的人都能把我安然护送出宛宫。”方梧桐邪魅地笑着转身进到帷幔里，“子煌于我有恩，我不能见他这么死去，皇上想明白了就把一应东西在卯时一刻送到偏殿来。”
　　萧刖没想到这个女子的随性竟把她逼得无路可退，一个字都说不出口，“你……”
　　坐在床榻上的方梧桐听到殿门被阖上的声音，只轻轻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不会有人知道这一声对不起是对谁说的，只有方梧桐自己心里才清楚，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方向可言了。
　　“听到了吗？卯时一刻，我跟你们走。”
　　暗处传来回应之声：“是……”
　　卯时尚未到，萧刖就遣人送来了一个锦盒给方梧桐，她拿在手里是会心地笑。
　　龙吟和虎啸在前面开辟了一条无阻的道路，狮吼则在后面防护，鹿鸣伴在方梧桐身边，给予她一方平安。
　　他们通过帝宫的秘密通道出得宫去，可眼前却是荒郊野岭。
　　鹿鸣将方梧桐送上马车后，自己也进去，有狼嚎和狮吼驾车，龙吟和虎啸在前后保护，在这夜色将尽，东方既白之刻扬尘而去。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属下给你准备的被褥和小榻，等小姐一觉醒来我们就能到达慈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