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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化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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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安地在花厅里来回踱来踱去,紧握在身后的双手也沁出了些许汗水。英台,那个与他同窗三载的人,若不是最后师母明言,恐怕时至今日,自己也不会知道居然她是个女儿身吧。
此时,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穿越了亭台水榭,直直地朝一个方向奔去。
“小姐,你慢一点啊!银心,赶不上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在后面吃力地喊道。
在一扇小门前,她终于止住了步伐。
她从小厮的口中知道他来了,便匆匆飞奔而来,可如今到了门前,她却迟疑了,自己第一次以女儿装示于他的面前,他会是什么反应呢?想到这里,她那意欲推门的手定在半空中。
“小姐,你怎么跑……”银心抱怨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发觉小姐已经呆呆地立在门前了。
她终于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却心如捣鼓,紧张不已。
细微的响声惊动了他。
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门口的人儿。她就是英台吗?一身浅色的衣衫,脸上淡妆素抹,发髻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碧绿簪子。初见女子装扮的她,他恍如隔世。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他依旧是自己记忆中的一袭蓝色长衫啊……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默默无语。
良久,他才不确定地问:“你是祝英台吗?”
“山伯,我是祝英台,那个与你同窗三载的祝英台。”她缓缓地说道。
他注意到一旁的银心,感慨道:“我真是愚钝啊!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竟然不知道你和银心都是……”
“要不然,你怎么会自称‘愚兄’呢!”她促狭地眨了眨眼睛,打趣道。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似乎又回到了那段无忧的书院时光。
他着迷地看着她的笑颜,从衣袖中取出那只翠绿的玉蝴蝶,欣喜道:“你看,这是你留给我的玉蝴蝶。”
她脸色忒变,撇过脸去,艰难地开口:“山伯,你来晚了。”
“此话怎讲?”满心的欢喜瞬间烟消云散,他急急道。
“前几日,我爹已经把我许配给马家了。”
晚了!想不到自己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居然还是晚了一步,可他依然不愿放弃。
“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我现在就去向伯父求亲!”
她凄楚一笑,马家是官宦之家,富贵非凡,自己的父亲又怎么放弃这个攀权附贵的机会呢?他们之间已经再无希望了。惟今之计,她只能断了山伯的念想。
狠了狠心,她暗咬银牙,毅然决然道:“马家有权有势。我嫁进去,富贵荣华,衣食无忧。而你呢?”
他连连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不相信从她的口中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
她睥睨了他一眼,冷冷地又说道:“你只是穷书生,家中既无良田万亩,也无家财万贯。我,堂堂的员外千金,又怎能下嫁于你!”
他不死心地追问:“那这只玉蝴蝶又算什么?”
“山伯,你只当是我负了你吧!”她顿了顿,决绝道:“我是一定要嫁到马家的!”
他大恸,双目血红,狂笑出声。那笑饱含了无限的凄凉,令人闻之心碎。
“祝小姐,是我梁山伯不识抬举,高攀你了!这么贵重的玉蝴蝶,我承受不起,你还是留给别人吧!”
说罢,他便将玉蝴蝶放下,跌跌撞撞而去。
对不起,山伯。
她望着他伤心欲绝的背影,终于再也支持不住,心力交瘁地扑倒在银心的怀中,失声痛哭。
可惜天意弄人。
不久,就传来了他的噩耗。
意外地,她竟没有流一滴眼泪,依然出神地望着那对晶莹碧亮,透着幽幽绿光的玉蝴蝶。
山伯,等着我!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留下了一个浪漫凄婉的蝴蝶传说,千古传颂,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