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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朋友 ...

  •   你知道什么是幸福么?
      无关乎什么毫无杂质的纯净,有时破碎过,迷茫过,伤心过,幸福是,还能留下来的东西。

      Harry Potter确定他正处在人生最混乱的一个夜晚。

      当他终于混入乱成一团的学生——就像一个没有做好而炸开的面包,Dumbledore的魔杖发出的烟火爆炸声更加深了他这种印象——跟着虽然紧张但是更趾高气昂的级长爬上楼梯,并匆匆越过一些神情困惑的Hufflepuff学生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Ron Weasley 。

      Harry确定那一瞬间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有趣,不然Ron不会露出更加局促不安的样子。他们其实从未进行过激烈的争执,然而有些隔阂太深重,绝非没心没肺的打趣可以消磨。这个许久不曾主动开口同他说话的红发男孩紧紧抿着嘴,鼻子上的雀斑因这个动作也泛起了红色,然后小声却坚定道。
      “……那个女孩。”

      女孩?Harry左右张望了下,那个女孩……
      “Hermione Granger?”

      “她没有回来。从晚餐开始,到你归队。”

      ——“巨怪!在地下教室里——”
      ——“那个大门牙的优等生——我是说,Granger——好像把自己关在女生厕所里哭呢。”
      ——“可怜的Granger似乎被它吓到了,据说她把自己关进女生厕所哭了一个下午。”

      她还不知道巨怪的事!

      有一丝怪异的感觉从他的疤痕滑过。几乎是温柔的,也许是疼痛,也许不是。几幅画面缭绕地在他眼前翻覆着。

      “必须去救她。”他几乎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梦里梦外惊人的相似……

      ——告诉我,你不会惹事。

      有些发冷,黑发的男孩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尽量用冷静的语气道:“现在应该早回去了吧?我们的争执已经是魔药课时的事了,不是吗?谁说那个骄傲的优等生小姐会那么纤细呢?”

      Ron咬住嘴唇,惊惧而期待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
      “可他们都说……我想,还是去看看,万一她在……”

      “她不会在!”他急急打断,急切的语气也不知是在说服谁。“我们该回宿舍看看,Hermione一定已经在公共休息室很遗憾地翻着书,扯着嗓子抱怨‘巨怪!如果见到就好了,我在书上看过——’了。听我说。就算退一万步她在那儿,女厕所和地下教室是两个方向吧?我们只会把麻烦带过去,不要惹事!”
      不要惹事……见鬼,这是多么标准的,“孬种”的台词。

      “我,我们只是去确认一下。看一眼就好——万一她还在女生厕所,或者路上,那个优等生,突然想到地下教室去向老师请教问题……”Ron结结巴巴地说。

      “我说了,她不会在!”
      不。她很可能在。很可能碰见巨怪,不只是影子,还会和它正面相遇——见鬼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幻象一直在这么说!!

      那焦躁的语气连他自己也无法说服。Ron瞪大眼睛,好像在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
      “去看看吧……”红发的男孩呐呐道。站在面前的这个人,与他想象中的英雄完全不一样。一点也不像他从前梦想的那个嫉恶如仇,高大威猛的正义英雄。看似对谁都很温和,却从来不好接近。现在看来,甚至是任性和怯弱的?<望天……被宠坏了么>
      “你不想去,是吗?”害怕?退缩?语速越来越慢,红发男孩的眼中,有些东西在慢慢崩裂。也许是盲目的信心,更也许是名为偶像的光环。“只是通知而已。Harry Potter……你是……你是Harry Potter!!”

      被直呼姓名的绿眼英雄冷笑起来。
      “够了。无聊的英雄主义——你觉得只有你能救那个女孩,没有她就会被巨怪拆吃下肚?嘿,嘿!叛逆是英雄的特权。闪光的金字招牌,全世界都要跪在脚下等待拯救——”

      “可你就是英雄……”

      “没有这个英雄,她会安静地待在紧闭着门的女生厕所,巨怪也会安静地走过那里,寻找下一个愚蠢的,自以为是的冒牌勇者。危险总是这么来的。”
      也许那个勇者会愿意把魔杖插进巨怪的鼻子——该死,怎么会有这种影像?Malfoy会把他连同魔杖塞进福尔马克斯特(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消毒液……也许还是玫瑰味的?)里浸泡上一年的!!

      ——答应我,你不会去惹事!
      其实你明明知道,总有些事会主动来惹我,逃不掉,也不能逃。就算我答应了,也必然不能遵守。

      如果预知了某件事,你还会顺从它的步伐吗?
      他的父母和教父从来不想让他成为一个英雄。

      “我不是英雄。”男孩说。几乎是带着恨意的。有些憋了很久的东西从这话语中汨汨流出,带着化脓的腐臭。“我叫Harry Potter,可我不是英雄,更不是他妈的什么命运的救世主——”

      “——可是作为他们的孩子。至少,绝不能是一只狗熊。”

      即使Harry Potter从来不是一个好孩子。外表再像,也不是。

      ——————————

      他们埋下身子,混在Hufflepuff的人群里,向人群的另一个方向走去。对Ron来说,这是一次紧张而刺激的冒险游戏,尽管Harry凭借“英雄的直觉(本人不承认= =)”警告自己那里很可能会出现怪物。
      对黑发男孩而言,却更加微妙:背叛誓言的负罪与愧疚,对即将发生之事的焦躁与不安,以及脑海中不断闪过的,那些本应属于“噩梦”时刻的片段——他把从不离身的双面镜更深地压入口袋,并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对每一个擦身而过的Hufflepuff的瞪视——繁乱的情绪让他草木皆兵。

      沉碧色的玉石用红绳系着,藏在衣服的下面。那东西也许是真的有用,进入Hogwarts以后,他竟然不再做什么“噩梦”。终于没有了黑暗的碗柜与无稽的谩骂,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梦里那个“Harry”对全新世界小小的惶恐,大大的惊喜,与无尽的依恋。
      取而代之的,那些与“现实”相合,却迥然不同的画面,也前所未有地增加了。

      似乎有人在透过他的眼睛观察世界。那个人曾经一无所有,又依稀在一夜之间得到了整个世界。来到Hogwarts前的生活对“他”只是噩梦,所以自己一直在做噩梦。来Hogwarts后“他”开始拥有回忆,所以自己一直看到幻象!
      在孩子自小的梦中,白天拥有的一切必然在夜的阴影中化为乌有——如果和幻想中那个“Harry”做出一样的选择……那么,到底谁才是“真”的那一个?

      “教授们呢?!为什么有事的时候大人们总是不在,就像电影里的警察一样!!”被头脑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折腾到抓狂,Harry烦躁地说。

      Ron看了他一眼——看起来像不确定该说“电影是什么?警察又是什么?”,还是“你真的知道我们在偷溜吗?”或者“发生什么事了”。<= =|||吐槽太多的悲哀?>
      静静思考了一会,他终于开口道。“为什么你觉得会‘有事’发生?我们只是去传信……”

      用眼角斜睨着舍友,Harry懒懒道:“因为我是主角。”

      “啊??”

      “你不是说我是‘英雄’吗?这样的背景加上经历,如果在故事里,一定是主角吧。有麻烦的时候去冒险,没有麻烦的时候就制造麻烦去冒险。所以不是有事发生才有主角,而是有了主角才有事发生。”

      淳朴的红发男孩被这一大通话砸的头昏眼花,当下屏息凝神,努力思考了起来。

      切,天真!Harry不屑地努努嘴。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珀……”还没来得及发第二个音,Ron已被同伴死死地捂住嘴,飞快地拉到旁边一个很大的狮身鹰首兽石雕躲着。

      Snape。

      “……出来吧。”黑衣的教授在二人先前所站的地方停住脚步,静静道。“两个小鬼。我看到你们了。”

      “……¥%#%#@!!”慌乱的口不择言在黑发男孩严酷的阻止下寂灭,Ron眼睁睁看着冷血的魔药学教授原地静立了一会,终究走了开。

      “我一定是反应过度了。那两个小子怎么会在这里……”那身标志性的黑袍在两个男孩眼中渐行渐远,只隐隐约约抛下了这么句话。

      Harry好厉害!好冷静又熟练的样子!!嘴巴被捂住也挡不住眼中桃心乱飞的红发男孩崇拜地想。
      不对……我刚刚不是还在抱怨有事时总找不到大人吗,为什么要躲起来……?坏事做惯的黑发男孩扼腕地想,顺手在心心眼舍友的衣服上擦了擦不小心沾上口水的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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