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张陆]朔望斋秘闻录》wozhijian

3、第 3 章

　　不多时，就有脚步声近了。只听陆南亭说：“师叔其实不必亲自过来。”
　　有人答道：“无妨，看看也好。”
　　张凯枫皱起眉来。这声音虽比记忆的年轻些许，但他绝不会认错。这个人物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到底是阴谋还是诡计？陆师兄要带的那太虚同门，莫非是——
　　门吱呀一声开了，陆南亭请道：“师叔请入内小坐。”
　　“不必了。”未来的大荒枭雄目光在室内一扫而过，有如实质。张凯枫不由得精神一凛，全神贯注地戒备起来。
　　依他与玉玑子打交道的经验，他深知此人做事出人意表，心机深沉，又足够疯狂，即便与他共事，都必须防着一手；更何况自己现在在莫名其妙地幻境里，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与蝼蚁无异。
　　玉玑子注意到这孩子眼中的陌生神色，不由得问：“他是？”
　　“师父的关门弟子，张凯枫师弟。”陆南亭也看到师弟神色不善，担心这位太虚同门找他麻烦，只得搬出掌门嫡传弟子的身份来。
　　但玉玑子并不深究，点头之后，叫身后的徒儿进来。
　　陆南亭初见玉玑子爱徒之时，心中就啧啧称奇。张凯枫与他差不多大，虽然比其他孩子聪明许多，但也总是孩子脾气；这小道童却是如同被打磨的玉石一般，温润有礼。不说别的，这师徒二人在外行走，六七岁的孩子乖乖跟在大人身后亦步亦趋；陆南亭见了都有些担心，想去牵他，但也知道太过失礼，才作罢了。
　　玉玑子又说了句托付的话，便径直离开，对徒弟半句嘱托也无，陆南亭心中又是一奇。
　　他的爱徒果然懂事，待师父走后，从从容容地开口道：“在下顾汐风，见过陆师兄、张师弟。”
　　陆南亭点头道：“汐风,把这里当做太虚，把我和凯枫当做本门师兄弟便是。”
　　顾汐风点头鞠躬，口中称谢，端的是礼数周到。再加上粉雕玉琢的模样，又是前程似锦的玉玑子爱徒，未来必定无限风光。陆南亭心中不由得想，十多年后必定有众多少女为他痴狂。

　　张凯枫见师兄神色温和地招呼顾汐风坐下，又请他吃昨夜特意带来的那碟点心，心中大大不悦。他自然知道来者是客，若张凯枫先前吃完或是藏起来，那还两说，如今点心摆在面上，陆南亭当然必须拿来招待客人。但想着陆南亭之前还嘱咐他不要告诉其它师兄弟，转头却毫不犹豫叫人来分食，他心底仍是郁结。
　　再者他与金坎子，虽然也算同一阵营，但二人不曾亲近过；他更知道这是个危险人物，故此颇多防备。因此即便此时金坎子还不是金坎子，只比他大不了多少，他也欢喜不起来。
　　顾汐风坐下后，便与陆南亭攀谈起来，问些蜀山风土、弈剑趣事，饶是陆南亭并不健谈，也面色温和地同他聊了好一会儿。却把张凯枫晾在一边了。
　　张凯枫心中冷哼，一会儿笑陆南亭识人不清，一会儿斥金坎子善作表面功夫。他见那碟点心没人动，便当仁不让，全扫入肚中。
　　陆南亭本是要小师弟同同龄人多亲近，见他闷闷不乐，心想或许自己在这儿，倒叫他们没机会聊了。便假托个借口出门去。
　　张凯枫冷眼旁观，只悠悠地吃自己的点心。两人便都相互不理会起来。
　　过会儿，张凯枫拍拍手上碎屑，道：“金坎子。”
　　“张师弟怎么知道我的道号？”顾汐风皱皱眉。他这道号才赐名不久，少有人知。
　　“不必管我怎么知道，”张凯枫冷笑，“你只记住一句话，离陆南亭远点。”
　　六岁稚童说出这样的威胁来，任何人都只当是笑话，但顾汐风本能地觉得眼前这弈剑师弟有些不寻常。他不肯落了下风，但也不愿随意招惹一派之主的徒弟，便淡淡道：“张师弟，我虽是个外人，但也觉得对嫡传的师兄，应用尊称。”
　　“哼，这是我的事。”

　　过一会儿，陆南亭又回来了。这会儿他手上又牵了个孩子，看装束也是弈剑子弟。张凯枫只觉得或许见过，但叫不上名字。
　　“逸云，先待在这儿，今夜自然会有人接你回去。”
　　那小孩满头红发，煞是惹眼；此时稚气的脸上满是惊奇：“陆师兄好厉害！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张凯枫听了也有些诧异，转念便明白了。只怕陆南亭这人，是将每个弟子都牢记心中了。
　　陆南亭自然不会解释，转头给三人相互介绍了，心中暗自点头。原来陆南亭在路边见到这孩子独自乱逛，忙上前去问，才知道是跑出来玩结果迷了路。他便干脆带来了这儿。孩子多一些热闹一些，凯枫或许更容易交到朋友。
　　萧逸云见来了个太虚道童，满脸好奇，问：“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去做了道士呢？应该进我们弈剑听雨阁才对。”
　　顾汐风知道他只是个寻常弟子，本来只打算点头见礼便不再理会，想不到被问了这个混问题。他嘴角一抽，反问：“进弈剑听雨阁有什么好处？”
　　“谢师兄常说，我们弈剑弟子是全天下最帅的，你进了弈剑，也变成天下最帅的人了。”
　　“……”顾汐风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再回话了。
　　张凯枫摇头冷笑：“按你那说法，就更不该随随便便招揽人进来，否则不是砸了天下第一帅的招牌？”
　　陆南亭不由得轻笑起来，“谢师弟说话不知轻重，弈剑弟子虽然大多俊俏潇洒、风流倜傥，但也不敢妄称第一的。”
　　“……”
　　弈剑是不是天下第一帅顾汐风不知道，但天下第一自恋倒是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