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3张陆]朔望斋秘闻录》wozhijian

11、第 11 章

　　张凯枫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回了十八年后的身体，或许是因为实在痛恨眼睁睁看着陆南亭被妖魔打倒的自己，那一刻切切实实地想要回属于他的力量。
　　抱着怀中虚弱的人，他只有庆幸。
　　原来这次他还是有了改变的机会。这一次陆南亭不必被迫做出选择，而两人之间也许不会有那鸿沟一般的立场之别。
　　当务之急是解除妖魔下的毒。
　　十八年前的冰心堂，他谁也不认识。只有找那个一面之缘的墨文君。
　　墨文君家的大门被闯开，他从熟睡中有些迷茫地醒来。
　　白衣青年越俎代庖地点亮屋中的油灯，说的话有些支使的味道：“立刻救他！”
　　墨文君皱起眉。眼前虽然似乎有个病人要救，但他不是没有脾气的。刚要开口推托，他瞥见病人的脸，便闭了嘴，起身将药箱拿出。
　　望闻问切过后，他不禁自语：“怎么又不爱惜自己身体。”
　　白衣青年声音有些哑：“师……师弟以前也这样？”
　　“你们弈剑都这样，仗着与冰心堂关系好，只道怎么伤都有我们治。”墨文君顺口埋怨一句，“还好这毒只是妖魔常用的，你来的也及时。”他取出一个绿瓶子，将一颗丹药喂进陆南亭嘴里，“待这丹药含化，一刻钟就好了。只是醒来后一时半会儿会全身无力。”
　　身上伤口也都不重，冰心堂果然妙手，不一会儿就都痊愈。
　　“那他何时会醒？”
　　“一个时辰吧。今夜就在我这儿休息……啧！”白衣青年已抱起陆南亭御剑飞走，只留一句“多谢”。
　　“果然是弈剑弟子，”墨文君咋舌道。又看看方才陆南亭躺着的地方，扶了额。那人竟连裹着陆南亭的被褥都一并带走了。

　　张凯枫带着陆南亭到了桃溪。
　　夜间那些繁花也还盛开，不因夜色的低沉而有半分落寞。那些热闹的桃妖们好奇地看着俊俏的外人，又尖叫着被这个出手不留情的青年赶走。
　　溪流中间的石板台上，张凯枫把被褥铺在台上，将陆南亭轻轻放上去。月光竟然映着桃粉，将他原本不带血色的脸染出神采。
　　张凯枫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本来应该找一个舒适的环境让初愈的他好好将养才是。
　　他坐在一旁，握着陆南亭的手，静静看着。仿佛天下所有美好都停留在了这一刻。
　　“如果是梦，真不愿醒。”
　　他又自嘲起来。这明明只是个梦，哪有什么如果。一旦醒来，他便什么也抓不住。

　　时光流水。陆南亭悠悠转醒，眨了眨眼，忽然睁大：“你是谁？”又看了看四周，“桃溪？你救了我？凯枫呢？”
　　张凯枫笑起来：“他没有事。他们都没事。”
　　陆南亭仍是疑惑万分。沉吟一会儿，他说：“你穿着开阳，莫非是弈剑的前辈？不知前辈与卓掌门怎么称呼？”
　　张凯枫大笑：“我叫他师父。”
　　“什么？不可能！”
　　他笑嘻嘻问：“师兄，你仔细看看我，我像谁？”
　　“……倒是有几分像师父……你叫我师兄？”
　　“对，你是我师兄，”张凯枫握着他的手，“师兄，你当年为了救我，身中妖魔奇毒，十八年来一直昏迷不醒，冰心堂弟子为救你，特意把你放在桃溪汲取灵气，以稀释毒性。今日刚好轮到我过来守护，想不到竟能看到师兄醒过来。实在是可喜可贺呀！”
　　陆南亭将信将疑：“我睡了十八年？这……”
　　“师兄是不是觉得四肢无力？那是长期昏迷，只靠仙露维持，身体又不活动所致。”
　　“唔……”
　　“这样吧，师兄问我一些小时候的事。”
　　“……有一次瞬漆师弟的酒里被加了泻药，是哪个师弟做的？”
　　张凯枫噗嗤一笑：“原来师兄尽记得我调皮捣蛋的事。”
　　陆南亭这才信了，不由得上下打量起眼前这陌生的白衣青年——丰神俊朗、风采照人，依稀有当年的倨傲神气：“真的是凯枫……好，好，凯枫竟长这么大了。师父他怎么样？这些年门派中可有什么大事？”
　　“一切都安好。你见过他们就知道了。”
　　“好、好。凯枫这十八年真是变化不少，英俊潇洒不说，剑术一定也出神入化了，”陆南亭含笑点头，“有不少女孩子倾慕吧？莫非已经有意中人了？”
　　“师兄，你说对了，”张凯枫凑近了陆南亭，“真的有。”
　　陆南亭咦了一声：“真是世事变幻。那姑娘是谁？”
　　“不是姑娘。”
　　“什么——”
　　他凑近陆南亭，轻咬圆润耳珠，轻笑道：“师兄来猜一猜，会是谁？”
　　陆南亭被热气一吹，只觉得身体一个激灵，想要挣扎起身却使不上力，忙皱眉做生气状：“别闹。”
　　“好啊，我不闹。”张凯枫笑嘻嘻地，动手去扒陆南亭衣襟，将细白锁骨与结实胸膛露在月光之下。
　　陆南亭吃了一惊，急问：“凯枫！还说不闹，这是干什么？”
　　“哦……师兄还不知道呢，”他状似无辜，“十八年来，师兄不能一直穿着一件衣服，总要定时换洗吧。现在师兄全身无力，还是继续让我服侍的好。”见陆南亭一听之下呆愣当场、面上还染出两片薄晕，他心中大悦，“师兄放心，此事不曾假手于人，只有我一人看过，”目光在陆南亭身躯上逡巡，“毕竟还要细细擦洗每、一、寸地方，交给别人，我怎能放心？”
　　“够、够了！”陆南亭轻咳两声，努力撇去尴尬，“我既然已经醒了，晚一点再换也无妨。”
　　“夜凉露重，不换对身体不好。”张凯枫动手解开衣带，目光落在青涩躯体，便再也移不开了。
　　即便未经人事，陆南亭也知道他这师弟眼神不对，无奈身体乏力，只能任由自己被两道炽热目光一览无余。想不到自己一觉醒来，那个小师弟已变成眼前比自己大出许多的青年，虽然他一口一口师兄叫着，但陆南亭实在没法将两者联系起来。
　　本来在男人面前袒胸露背也没什么，在小凯枫面前他也不是没有不着寸缕过（仅限沐浴），但这个不熟悉的“凯枫”让他太不能适应。
　　下一刻师弟的举动更叫他大吃一惊，全身僵硬。
　　张凯枫失了神一般伏下头去，轻触略失血色的双唇。一破此禁，便再不可收拾。他毫不客气地深入，细细品尝这叫他肖想已久的滋味。
　　陆南亭脑中一片空白，待“凯枫”放开气喘吁吁的他，带出一缕银丝的时候，他蓦地戒备起来：“你不是凯枫！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