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人生本来初相见 ...
-
热如炼狱的感觉把无伤从华胥中催醒,环顾四周,自己竟躺在一个天然岩洞中,滚滚熔岩几欲喷薄而出,而他的衣摆就摇曳在飞渐起的岩浆之间,手一摸身后墨剑已不在.
隐约记得师尹单独给他沏了杯茶,是因为他几日失眠的缘故.居然有人闯入雪漪谷,而且正是他药力发作之时.
“丹墀香气"无伤捕捉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墨剑应在这气味的主人手上」想到这,无伤寻着女子的痕迹而去
烟雨迷蒙的时雨崖氤氲在无尽的愁思之中,崖边站着一个人,红衣红发,朱唇粉面,呢喃自语
“阿爹也不要侬了,阿娘也不要侬了,都是因为你啊”吴侬软调透着沉重心绪,丹樨花香伴着雨雾飘散空中,回在雨崖,如怨如泣,如闻哀思,令人不禁闻之心酸.
“侬做什么还要返来看你啊,你把侬害这么惨,侬做什么还返来看你啊”时雨崖的雨散了又聚,恍如一场遥不可期的迷梦,观如真,触之幻,皆是虚空.
“都要怪你这臭皮囊,定是它带侬回来听你那令人厌生的雨,侬要回家”那女子一跺脚化光而走
无伤追至时雨崖外,只见红光一闪,丹樨香气随之而去.不由隐隐生怒,随着这红光追去,谁知这红光之速极快,本就慢了一步的无伤竟硬被甩下一段路程，所幸无伤素以速度见长也未被丢下
萋萋芳草之间隐着一间荒废的小屋,布满尘灰的断墙前门吱呀呀的转动,门中隐约可见排徊的红色身影
“阿爹阿娘啊,你们都不要侬了吗侬就不可以是你们的女儿么”女子碎语道
“没人记得侬,没人在乎侬,到了如今,居然只有女儿墙上还有侬的影子...”女子低语“爹啊,为什么侬就不可以是你的女儿,侬多希望你们可以回来找侬,象陪着风光一样陪着侬,像牵风光一般牵着侬.侬也是你们的女儿……也是你们的女儿……”女子伸出手向着虚空中悲鸣,却只有过堂风撩起蛛网游丝回应.女子绝望地缓缓闭上双目,心凉的透彻了，仿若数九寒冬,冷的刺痛了胸口空洞的一片所在.
倏忽间,冷光一闪一双温热的手猛地抓住女子的手,女子惊然睁眼,入目是眉上那妖娆的紫色纹络.“你牵着侬,像爹牵娘一样,像爹牵风光一样”女子欢喜的说
无伤推开她的手,她却继续说道“侬是比风光好的对不对”无伤见她不如师尹一般懂得自己的意思,情非得以开口“小贼,将墨剑交出来”
“你是来要杀那痨病鬼的么侬也要杀他,你交给侬就好”女子看着他脸上一副「小弟弟,这件事情交给姐姐处理就好」的表情
殢无伤感应不到墨剑,恼怒之间动气牵动着墨剑哀鸣,无伤手穿过女子腰间,引出一把剑来
“你放开侬,你为什么帮着那痨病鬼...”女子强抢碧色宝剑,态度十分强硬.无伤一个不小心被女子抢了过去,女子得意间无伤已不见
“咦那小哥哪里去了”好奇了一会儿,女子又走过去摸了摸女儿墙上的斑驳剑影,难过了一会,离开泥古堂.
不料刚踏出泥古堂的门,一碗血水从天而降将那女子淋的衣衫印染.
无伤从屋顶上跳下来,件女子衣裳上渐有了铁涎的颜色,漠然将剑抽出来冷冷地离开了.
“你太过分了,给那个叫涕母熊的痨病鬼一样讨厌.相杀,相杀,侬要跟你相杀”女子跳脚道
“吾名殢无伤,并无痨病”
“侬管你是谁,那老头说侬要给这破剑补剑,侬要毁了它”
无伤看了看那女子的衣衫不语,女子见他目光所指,低头看了看“……侬先去把这一服臭囊洗干净再来找你打,到时间你可千万麦惊得不敢出来”
无伤短哼了一声挥手转身就走 「这女人与即鹿一点都不像」他想.
执着的人会纠缠于一个问题不放,若这人再有些自闭那么这个人会一直以一种疯狂的状态去思考一个问题,就像当初他思考雪谜那样冥顽不灵.
殢无伤有生以来遇到过许多女人,却只这一个最特别.她很俗,甚至相对于过分文艺的殢无伤来说值得动用“俗不可耐”这个词,可她那率真的性子又果真让长年猜测师尹心思的无伤讶异,怎样都无法猜到她会做什么,确实是随性而行之时到用不上心思猜测.
她总让他惊异,让他意想不到地做出孩子气的决定,让早对杀人麻木的他放弃杀人这一再直接不过的途径去被这个女人一起像孩提一般赌气任性.
想到那女人被鲜血贯头淋下跳脚狂叫相杀的粗鲁样子,无伤的嘴角动了动,忍住没笑「这莫不是人说的可爱吗」他想.
就如同在风雪中执着的千百年一样,无伤用完全超脱世界的状态思考着那个看上去对他来说十分严重的问题--他为什么要用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生来比较
无伤正沉思间,忽然天地变色,一声娇喝之间风雷逆转“剑是百器之首,侬是万剑之王！”
皓光一闪,一妖艳女子负手而立,如火的波浪恣意的翻滚在脑后.转身朱唇粉面,好不艳丽
“你的勇气倒是可嘉,好胆还在此等侬”女子道,只见她单手按剑,碧色青锋之上刹时间豪光万丈,一股天地初开之气喷薄而出
悠然铃动,女子诡魅杀向无伤,雪飞漫天纷乱中只见秋水扬起,交融出月光下的奇异剑奏.纷乱的雪被剑气所引在浩瀚空中舞出啸天长龙
墨剑出,天地间只闻一阵哀鸣,顿时山水皆化作浓墨重彩,一笔一画间流泄出无上的哀伤与绝望,终末之境顿开
女子提剑纵身一跃碧剑挽花,快如光影一般凌空画出一条弧度一股霸道之气劈山倒海砍向无伤,反观无伤只手一提,抽过万钧剑气回手挡下那剑招,反手一剑以破天之势杀向女子，那剑上强劲之气挟天地风雷之气直扑碧剑而去。女子见状运气一剑挥出，刹那，两股剑气撞在一处，整个终末之境境也为之震撼。
无伤持剑方才站稳，红衣女子手举过顶只掌一握尽纳天地玄黄之气终末境中无边墨色浓郁在女子周身。
“喝”只听女子一声娇喝整个终末之境被一阵红光所破，风起云涌雪砂飞扬间红衣女子傲然立“记住，侬，妖应封光，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百器之首——万剑之王”无伤回剑直刺来，刹那间只见那长剑化千千万万影，万影俱是虚幻又俱能伤人。
“小菜一帖”女子高声道，提剑便是反击。却见对手忽缓了阵式，也露了胸前空门。
那一刻，难遇的人难觅的剑互驻心底
无伤眉皱了皱，开口“是小菜一碟……”然后便昏迷过去
雪无比寂静地飘落在雪原之上，落在那个满身盖着白纸黄表的剑者身上，肃静悲凉。暗如死灰的天色犹如一张愁苦的脸忧伤的观望着地上的人
只是在这乱世之中，天，哪里会理会凡间的悲欢呢？就像他来此地不过是师尹的利用，利用他的天资作为慈光之塔与苦境合作用以推翻戢武王的砝码罢了，是非与命运可以相信的又有多少？没人能够知道。
“真是俊美哩”那白里透红的削葱玉指在阖着的眼眸上不住勾划“而且，居然能伤到侬，真是同侬爹爹一样厉害”
“可惜就算能伤到侬又如何，侬却是真正不会有什么损伤的啊”说着用手划过无伤的脸，眼神中多出一份怜惜。忽地，妖应眼神一转，聚神在无伤胸膛地伤口上。“人讲这是心的所在，现在这有了侬的印记，这里是侬的位置。”
“侬的爹爹不要侬了，你来作侬爹爹好了，侬陪你作阿娘”妖应握起无伤的手，“以后侬两人拢麦理风光”
她那冰凉的手突然怕也似的紧握住无伤的手“麦理睬风光……”
无伤的手很适时的动了动，推开她的束缚，抬眼看正冷冷地看着妖应
“你做啥“妖应理直气壮的瞪他伸出手在他身上点道“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给侬看过了，你还看得回来不成，能给看没了不成”
“你......不可理喻.......”妖应不知，这殢无伤在同一天之内对同一人两次开口之事也是前所未有之事
“侬看你咧剑法还算不擦，侬允你做侬咧剑下奴，从今以后你替母凶就是侬咧人咯“妖应炫耀的说
“哼”殢无伤别过头去，就像在腹诽什么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人生本来初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