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我看向你》月下渔女

1、她只是低了低头 你身后荒芜丛生

　　苏牧独自徘徊在苏州河边，看依次渐隐的风景升起橙黄的灯火，浣纱女轻歌笑语的往回走，回程的船只来往如梭，苏牧喜欢那船头的一盏孤灯，无比落寞，无比安静。
　　河边的人家炊烟四起，孩子的欢笑声渐次渐浓，饭菜的香味由远及近。苏牧无心顾及这些，脚下的青石板发着清幽的微光，照着苏牧米白色绣上丹青水荷的鞋子，每一步走的轻盈急促。
　　苏牧，苏牧。
　　苏牧抬头，迎来了蒋楚楚。
　　“怎么样了？有消息了么？”
　　“苏牧，我说了，你可不要想不开啊。”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赶紧说呀。”
　　楚楚把双手往后缩了缩，双唇禁闭，眼睛漂忽闪缩，不敢看向苏牧。
　　“楚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关系，你告诉我吧。”
　　“你也别太相信，我也知识听我隔壁徐妈乱说的，说是曲宅最近喜庆着呢，曲公子从京师回来，娶来了一门好亲事。这曲家上下忙得不亦乐乎。”
　　楚楚一口气说完，盯着苏牧。苏牧牙齿稍稍咬紧上唇，以至于有些发紫，双手下垂，眼神望着远处，似乎消逝了一般的安静
　　“我知道了，楚楚，谢谢你。” 苏牧转身离开，“不用跟着我，我没事。”
　　苏牧离开，荷叶绿的长裙轻轻的垂下一地的灯火。
　　晚风有些伤感，也许不止伤感。所以苏牧的长发被风卷起，眼泪却被吹进了心里，她步伐细碎的沿着苏州河行，心里直想翻滚辛辣。
　　迎面跑来偏偏少年，焦急的眼光触到那抹娇艳欲滴的荷叶绿。白色衣襟，脸上因为疾跑而有红光，乌黑整齐的发丝间冒着细密的汗珠。
　　眉眼清凉，驻足在半米之内，眼睛的温度随着迎面仓皇行走的姑娘，也顾不得仪态，抢上一步，双手抓住女子的青葱藕臂，嘴里急切的问道：“表妹，你去那里了，担心坏 ，你家里人了。”
　　女子也不抬头，双眼看了看抓住自己的手，男子便尴尬的缩回。男子迈回步子，女子胁肩插过，自顾自己的心事。
　　男子亦步亦趋，也不言语，跟在身后。
　　“表哥” 女子转身，回头看着眼前风度翩翩的少年。牙齿死命的咬紧上唇，有丝丝血丝渗透。男子无不惊慌失措，却杵在哪里不知所措。
　　女子幽凉的眼睛掠过男子的脸庞，轻轻低下头去了。
　　少年斜过肩旁，将女子揽入怀抱，只是她那轻轻的低头，让我感觉身后尽是荒芜。
　　月光白总是有些伤感的。并排行走的身影温和又孤单。五年前，苏太炎五十大寿，家里请了戏班子特来祝寿，十番班唱的绍兴大戏。排排的挤满了人，大家先给寿星拜寿，然后开锣，先唱做一出《八仙庆寿》，苏家大宅只见人潮涌动，觥筹交错。苏太炎祖辈都是晚清大臣，家境殷实，到苏家老太公一辈就开始经商，原是徽州人家，老太公一辈经商往来于上海滩，遂举家搬迁来到苏州古城。苏太炎父辈又喜欢行善，所以在苏州古城那是有口皆碑，这苏太公庆寿，知名的不知名的都赶来苏家大宅。却说苏太公娶的三太太颇得太公欢心，这三太太周姓，小巧玲珑，张口戏曲缠绵，闲时作诗作画，有个远房表亲嫁于城内曲家，这一来二去挨得近，走得勤，关系自是不必说。到苏太公大寿这日这曲日富携太太周御风及唯一的儿子曲向阳一同来到苏宅拜寿。苏家三太太一直受苏太公喜爱，诞下一女苏太公爱为珍宝。起名苏牧，此女自小聪明可人，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九岁起跟着父亲开始学习经商，头上有三位哥哥。
　　却说这曲家就曲向阳一个儿子，曲家上下呵护备至，诗书礼仪样样不落。这日来苏府拜寿自是有礼有仪，众人赞口不绝。却说苏曲两家因为表亲那层关系走得近，苏牧与曲向阳自幼相识，彼此是心照不宣的爱慕对方，但是曲向阳对于来苏家求亲这件事从未提过。苏牧也不为易，三年前前曲向阳对苏牧说自己要去京城修学，便去了。这一去音信杳无。前几日听得说曲公子回来了，苏牧就等着他来苏府看望了，可是一连等了几日，都不见曲向阳登门拜访，才情知有变自己慌忙跑来曲府自己打听，不料就出现曲公子要娶亲的消息。
　　苏星辰这日来苏家看望舅父，不见苏牧，问起陈妈才知小姐是偷偷出门去曲府了，半日未见回来，这就沿途寻来，在桥边遇见这一直爱慕的表妹，情知表妹心有所属，就一直在身旁安静的守护。见表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事情不妙了，本来也是听说曲家要娶亲这事才特意过来看表妹的。这下可慌乱了懵懂少年的心，举足无措。月光下的少女娇巧玲珑，粉扑扑的脸蛋却挂满失落的牌子，顾盼有神的眼睛半阖伤悲，尝尝的秀发被风吹得些许凌乱。
　　“表哥，你说这是不是假的？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这下是明白了。” 是在对苏星辰说，又是在自言自语，独自徘徊前去了。
　　“其实，表妹，你只要回头就能看见我。” 他停了一下，追上去了。

作者有话说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