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黑暗黎明篇·虚空的圆舞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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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雷和该隐的计划进行的第四天，天堑要塞。
“金仑加巨人应该想不到我们会主动进攻，而且还是偷袭。毕竟前天一战，双方消耗都很大，要养精蓄锐的话必须有那么几天。”弗雷说。
“可是问题是我们今天带出去的可不是前天的那一拨人。”该隐血色的瞳孔里弥漫着一层浅淡的笑意，那种带着轻蔑的高傲，正是贵为王子的他所拥有的自信。
“殿下，两个军团都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亚伯走过来说。
该隐满意地点点头，这样不拖泥带水的速度他很喜欢：“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由于才刚刚褪去深邃的黑色，天空上还是半明半暗的景象。黯淡的疏星懒散地挂在天幕上，任凭稀薄的云气随风舒卷。
高高耸立的天堑要塞沐浴在并不温暖的晨光之中，几乎是肃穆的黑色的城楼在荒原上投射下巨大的阴影。伴随着城门缓缓洞开的声响，要塞里涌出的军队宛如被放任的潮水，肆无忌惮地在这篇土地上奔驰。
赛特军团的旌旗被挑在骑枪之上，恣肆飘扬，以高傲地碾碎一切低贱物种一般的姿态扑向远方的金仑加巨人营地。
弗雷跟在该隐身边，不再是之前的副官装束，而是原本的骑士装。亚伯则纵马紧随其后，和前面的两人保持不超过三米的距离。他们三个人带领着声势浩大的军团在广袤的荒原上奔驰，却像是追赶命运的无知信徒。
命运其实是一团交错纵横的丝线，扯动任何一条，都会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可能性。谁也不知道，当他们沿着时间前行的时候，会替另外的什么人改变原本的未来，又或者，他们原本的命运，会被谁改变。
赛特军团和火之乡骑士团冲入金仑加巨人防御范围伊始，猝不及防的金仑加巨人便是被神族打得分外狼狈，节节败退不说，竟然还被直接冲进了内圈防御。神族骑兵的铁蹄似乎是无坚不摧的，取得的效果比之前预计得还要好。
但是仅仅是二十分钟后，金仑加巨人就回过神来，开始反击。他们巨大的力量配合着难以企及的灵巧，经常会让夺过一击还没回过神来的骑士直接魂归死者之国。若说神族有自己的骄傲，那么金仑加巨人也有他们不肯认输的血气！
眼见形势有逆转的趋势，该隐立即下令让神族的军队化整为零，分为多个小团队协同作战，这才堪堪稳住了形势。
于该隐来说，败在这些近乎没有理智的金仑加巨人手里是一件非常耻辱的事。他才不会允许自己的作战失败，就算是外界原因使得战局实在难以扭转，他也不容许任何瑕疵。他是完美的，不可能有任何的污点。
光辉环绕的弗雷身畔，宛如清晨第一缕阳光一般温暖却不灼伤人肌肤的力量层层迸发，飘飞摇曳仿佛耀眼的金色花朵。而一旁边同样笼罩着纯粹光属性能量的胜利之剑则在主人身侧四处巡游，每逮到一个猎物就会轻吻沾着露珠的花瓣般温柔地取走敌人的生命，优雅如舞步翩跹。
与之相对的是该隐身边黑暗力量散发着的冰冷如雪的气息，边缘泛着幽蓝的能量凝聚为夺人性命的实体，与妖娆华丽的暗之花·蚀白一同在战场的血色中飞舞。这是世间最为绝望的力量，就让它来好好地招待这些不礼貌的粗俗客人好了。
金色的阳光，暮光之白牙，盘踞在最前沿的战线，灿烂的光辉和幽深的黑暗交相辉映，竟是这清冷的早晨除曼珠沙华一样鲜艳的血色以外最美丽的风景。
亚伯一直跟在两人身边，虚空之力凝聚为锋利的无形之剑，手腕翻飞，每一次都会如同死神的镰刀，粉碎一个生命的时间。他保持着沉默，却对现在的情势分外清楚。他相信身边的自家殿下和别家殿下都能意识到现在不能过久停留在这个地方，可是偏偏两个都是那种放不下与生俱来的骄傲的人……
金仑加巨人的反扑虽然没有成功，可是神族军团的战线却已经被迫后移了。这群巨人本就善战而好战，这种情况还可以迫使神族军团后退，说明他们的战力着实非比寻常……而且还是在没有休整好的情况下！
亚伯不认为这边两个同样耀眼的殿下会认识不到这一点，只是他同样不认为他们两个会退后一步——至少在原本计划要做到的地步之前他们不会退却。真是伤脑筋，自家的该隐殿下就算了，偏偏这边的弗雷殿下也是个不能有事的主儿……
正在亚伯苦恼该如何把两个军团的战线重新拉回这里，以保证这里的安全度的时候，弗雷和该隐却几乎是同时向后退了数米，恰好到了亚伯的附近。
亚伯：“……”
无语归无语，亚伯还是毫不含糊的直接问道：“殿下，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是被一股极其强大的威压压迫回来的。”该隐脸色难看，莫非金仑加巨人把那个拿出来了吗？
“我也是这样，不知道这群巨人究竟搞了什么鬼。”弗雷退到亚伯和该隐的身边，不详的预感在心中升起，“会不会是之前说的那个什么东西？”
亚伯默默地环顾四周，发现神族军队的战线再次向天堑要塞那边移动了。可是他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殿下，这个，我什么都没感觉到，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弗雷顿时愣了一下，感觉不到？这……可以理解为实力太强所以这种威压不算什么的意思么？刚才他所感觉到的威压可是直接把自己逼得后退了好几米，这个叫亚伯的，是有多不简单？
该隐一脸了然地拍拍弗雷的肩：“亚伯的能力就是虚空，虽然很多时候占有强大的优势，可是他无法感觉到所谓的气势，威压一类的东西。我们平时依靠气息来判断敌人，而他是依靠虚空之力的感知。现在释放威压的那个东西应该离我们还远，所以……”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再次难看了几分。
如果说那个释放威压的家伙离这里还远，那么……在它靠近的时候，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
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庞都显得有些苍白。他们先后踏进了真神域，可是现在看来，仅仅是刚刚踏入真神域的级别还不够。
这时，亚伯忽然道：“小心！那东西在地底下！正在迅速向上面过来！”
听到他的警告，弗雷该隐同时向后跃起，避开锋芒。恰在他们落地的一刹那，亚伯手中的虚空之剑骤然挥出，将从地下窜出的巨型生物斩截为两半！
弗雷有些怔然，看着喷涌而出的血雾中的亚伯，突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该隐以为弗雷是被亚伯的能力惊到了，迅速解释道：“亚伯受到本身能力的影响，感觉不到所谓的威胁，只是凭借虚空之力的感知和本能杀死对手。”
“哦……”本来有一点头绪的弗雷被该隐的声音回神，之前那种犹如经历过这场景的感觉也消失了。
“殿下！这样的生物有许多，所以你们才会被这种威压震退！现在唯有撤退了，军团无法抵挡数量如此庞大的怪物。”亚伯接连发出几道凝成剑形的虚空之力，远处剑锋厮杀的刺耳尖啸成了他喊声的背景音。
弗雷才刚一发出一道示意撤退的魔法，脚下的大地便猛然震动起来。随即，又一只浑身披满钢铁甲胄般的怪物冲破地表，仰天嘶吼。
“永冻大地之哀伤！”
无数裹着暗红色边缘的黑色光丝带来毁天灭地的力量，随着实力的增强，永冻大地之哀伤的范围和杀伤力都呈正比上升。这一次的发招，不仅解决了这一只刚爬出来的家伙，还顺便让另外一只夭折在了土里。
该隐把弗雷拉到自己身边，以免他受到黑暗之力的波及。“亚伯！这样的怪物有多少只？！”要是数量太多就糟了，天堑要塞……会保不住的！
亚伯面无表情地看着之前发出虚空之力的地方爆开几团血污以及机体的残骸，然后退到该隐身边，“殿下，这种在地下运动的类似于甲虫的生物不多，也就一百来个。而且它们似乎不是真正强有力的战斗力，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应该是……失败品吧？”
“失败品？”该隐头一次怀疑亚伯的表达能力。
“我明白了，这些怪物，其实是金仑加巨人试验出来的吧？”弗雷恍然大悟，风之言的情报原来是这个意思，“前几天我们把他们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所以他们就把第一批试验成功的放出来了！”
“好吧，不管什么失败品什么的，虽然要对付这些生物可以，但是它们都可以隐藏在地下……有没有办法可以把它们都引出来？真要一只只地打，就算耗费太大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该隐很明智地没有继续搭理自己听不太明白的对话，而是换上了更实际的问题。
亚伯说：“引出来没什么，它们似乎没有什么智慧，但是最好是能有一次性把它们全部轰飞的大招。一只只地杀……到了最后只要金仑加巨人直接再冲出来一次就可以把二位殿下抓获或是杀死。”他只说了弗雷和该隐，他从来不管自己的安危，只关心该隐，而弗雷……他出事了殿下会困扰的……
弗雷&该隐：“……”
真神域……两个人的领域不够强力也不够稳定，而且要合力的话……光与暗是要闹哪样？根本就是属性相反的两种领域，无法同时合作。
“两位殿下单独的时候无法做到么？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合作？”亚伯轻描淡写地虐杀一只准备爬过来的怪兽，然后凝聚起了一股有形的虚空之力。淡薄的尘埃般的灰色能量在他手中翻卷，犹如袅袅的轻烟。
“虚空之力？”该隐忽然明白了亚伯的意思，“借用虚空之力整合我和弗雷的力量？”他记起来了，亚伯说过，虚空的属性就是虚空，不存在，但是同时正是这一个特点，使得亚伯可以与任何属性的人联手合作。若是借助亚伯的力量，使自己和弗雷的力量联手也是可行的，三个人的力量综合为一体的话，威力将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这次换弗雷无法参与这对主仆之间难以明白的对话了，但是他明白该隐应该是想到办法了，所以也不插话，乖乖地等着。
亚伯点头：“是的，虚空之力可以整合光与暗两个领域。”因为是“虚空”，所以他没有自己的领域，但是可以将别人的领域增幅到一个可怕的层次，甚至整合两个属性相反的领域。
从小他的孤独便来源于此，但这也是他强大的来源。
喜色跳上该隐的眉梢，“弗雷，施展你的光之领域，到极致！”
亚伯说：“胜利之剑可以自行进攻，所以在天空上掠阵最适合不过了，所以请弗雷殿下将领域尽可能地释放在空中。我会在您光之领域的下方衔接，然后将您和该隐殿下的领域整合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我明白了。”弗雷说，先前听不太懂，但是现在他可是明白得很，毫不犹豫地指挥胜利之剑跃入空中。
该隐对亚伯递去一个信任的眼神，随即将暗之花·蚀白插*入地面，然后展开自己几乎是弗雷反面的黑暗领域。
亚伯凝聚起虚空之力，看向巨兽的眼神凌厉如刀，“我现在就将地下的这群怪物全部引出来。”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传来：“拜托你了。”
这时，虽然还没有多少怪兽能够接近三个人的二十米范围以内，可是已经出现的数十只怪兽都陆陆续续地围了过来，嗜血的光芒在它们眼中绽放，翩跹如彼岸之花。
天空之上璀璨的光辉耀眼，胜利之剑的盘旋带着尖锐的呼啸。而在下方，以暗之花·蚀白为中心的黑暗领域带着吞噬一切的阴冷和绝望，迅速成形。负责将整个领域结合为一个整体的虚空之力似是拥有扭曲空间的力量，透过那片区域所看见的景象都怪异地扭结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副抽象派的画作。
“该隐，这个大招叫什么名字好呢？”已经稳定住自己的领域的弗雷忽然侧过头来问。
“唔，就叫虚空的圆舞曲吧。”该隐沉吟两秒，然后说。
当这个庞大的领域达到饱和的时候，一切都陡然静谧下来。
领域中心的三个少年戴着各自的表情淡淡地站在那里，好像眼前的一切都是与自己不相干的隔世之事。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黑暗黎明篇·虚空的圆舞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