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黑暗黎明篇·冰与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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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庭一直向西，再往北偏一点儿就是冰霜巨人族的聚居地。
冰霜巨人并不是顾名思义的冰系的巨人族，而是说他们性格冷酷，近乎没有感情的怪物。他们身体性质与金仑加巨人类似，然而和狂野犹如野兽的金仑加巨人相比，他们却更为理智和冷静。冰霜巨人深谙弱肉强食之道，部落首领的更迭总是伴随着杀戮和鲜血。
而这一切粗犷的文明都不被优雅而高贵的诸神族认可，被当做是茹毛饮血的野蛮文化拒之于千里之外。
其实诸族也存在血腥、杀戮、贪婪、欲望，只是他们换用了更加“文明”的方式，要杀一个人，绝不会脏了自己的手。所以诸神族也为冰霜巨人所不齿，认为他们是虚伪，假象，做作的代名词。
冰霜巨人的部落主要分布在西部，直接与光之神族毗邻，少量的边界靠向东神族以及北方广袤的冥界沼泽。所以每每他们想要侵略诸神族的时候，光之神族都是抗击他们的主力军。长此以往，冰霜巨人与光之神族之间结下的仇怨已是不可能化解。
这一次，金仑加巨人进攻暗之神族，库伯勒族趁机发难，一向自命清高的东神族也参战，加上各族的蠢蠢欲动，这边是昭示着神族大乱的信号。但是冰霜巨人此时进攻光之神族还是未免早了一点，不过他们牵掣住了实力强大的光之神族，会使得现在的局面更加复杂化。不管怎么说，抵抗巨人族的入侵是重要的，可是借此机会从别的族群身上获利也是不错的选择。
目前，金仑加巨人首站告捷，越过金仑加鸿沟于原本暗之神族被称为天堑的要塞驻扎，与暗之神族军团对垒。而库伯勒族则在节节压制暗之神族军队的同时，击溃了东神族第一批前往樱之圣城的攻击。而阿瑞斯死守的防线则是冰霜巨人力图踏过的西线关卡，只要失守，就再无险要的地形来依托了。此时的东神族烈凰军团正在向库伯勒族边界奔袭的路上，而且还是由赵公明率领。暗之神族亦出动了赛特军团前往金仑加鸿沟支援，由王子该隐领兵。
综合现在的战况，弗雷决定先行前往西线，现将冰霜巨人击溃，再转战到南边，到那里去对付金仑加巨人。弗雷不需要考虑光之神族是否会从黎明之战中获利，他要考虑的是先把诸神族的外患瓦解，再来调节、平息神族的内部争端。
但愿在他可以迂回到神族内部战场时，赵公明该隐伊邪那岐他们都没事。
经过两天的跋涉，火之乡骑士团已经靠近了西线战场。因为明天就会赶到战场上，所以弗雷决定今天晚上所有人好好休息。但是在驻地扎营完成之后，他反而有点睡不着，干脆出来散步。
谁知道同样睡不着的还有亚列，在营地周围碰头的两人都有点无语。
“殿下睡不着吗？”亚列率先问。
“嗯，不知道为什么，根本不困，所以想出来走一走，说不定散完步回去就困了。不过你也睡不着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弗雷淡淡一笑，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只好这么一笑了事。
“呵呵，殿下，我睡不着是因为今天不巧旧伤发作了，实在是难以睡着，您这是……？”
“谁知道……大概是为了这场黎明之战吧。”弗雷低头叹了口气，“我不想看到战争，可是，事实是我要带着你们去战场上搏杀，不知道明天会是谁离开这个世界。我之前说我会带着所有的人平安回到中庭，可是……那只是一个谁也不会相信的谎言吧？”唇角苦笑泛起，宛若凋零的飞花。
亚列说：“殿下，战争如果没有死亡就不会被称为战争了。但是，正是因为有要活着回去的信念才能顽强地生存下去。如果一开始就为死亡做好了打算，那有什么理由相信自己会活着回去？”
“说的也是。”
“我相信火之乡骑士团没有怕死的胆小鬼，这些骄傲的骑士们作战，不仅仅是为了骑士的荣耀，更是为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所以即使在这场大战中死去，他们也不会为此而责怪您。”亚列接着说。
弗雷点点头：“谢谢，我舒坦多了。”
亚列直爽地笑了：“殿下，这有什么好谢的？您是骑士团的团长，您有忧愁的事，我这个副团长肯定要帮着分担啊。”
“看来，真到了战场上，我要向你学的事不少啊。”弗雷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亚列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在鹰啸随风而至的瞬间将警觉的目光投向深青色的天穹之上。
弗雷也看过去，那是一只黑色的巨鹰，虽然隔得很远，可是似乎仍能够察觉到它那锐利如刀的视线。
“殿下，是巨人族最喜欢豢养的黑色巨鹰！这种鹰很有灵性，甚至可以帮助巨人族勘察敌情！平时巨人族传信，也是用的巨鹰！”亚列迅速辨认出了那只鹰是巨人族豢养的品种，脸色沉郁下来。
“巨鹰？”弗雷心头掠过一丝闪电似的微光，出发前一天晚上洛基的巨鹰矫健的身姿浮现在他脑海中，不祥的预感如黑潮蔓延。
弗雷当即几步冲到一个巡逻的骑士身边，直接拿走了他手中的弓箭。
亚列见弗雷的举动，立即过来阻止道：“殿下！这种鹰不能打下来，一旦这只鹰死掉就意味着巨人族会发现我们的踪迹！”
“但是巨人族不是在西线要塞以外吗？这只鹰应该是来送信的，我把它打下来巨人族也无可奈何。”弗雷顺手抽出一支箭，根本不理亚列的劝阻。
搭箭，张弓。
“嗖！”
暗之神族，天堑要塞。
所有的将领都一脸敬畏地看着正仔细端详军事地图的该隐，大气也不敢出。他们都知道这位年轻的殿下或许实力在军队之中算不上拔尖，可是他的气势和谋略却是足以震慑他们。况且，今天赛特军团到来的第一站就首战告捷，这不能不让这些陷入进退两难境地的将领们汗颜。
德库拉依然专职给该隐端茶送水，不过也没人小看他。毕竟是能跟在该隐身边的亲信，一定不是简单的人物（可惜的是这些将领看走眼了……）。
看着地图良久的该隐不自觉地捏紧拳，自己身后这帮家伙都是饭桶么？！金仑加巨人那么简单的攻势居然都能把他们逼到几乎要放弃天堑要塞的地步，要不是自己带着赛特军团及时赶到，恐怕明天，最迟后天这座要塞就要失守了！到时候借着由高到低的地势冲锋，暗之神族的大片土地就要遭到涂炭。
虽然该隐一向懒得去管那些不完美的下层民众，但是作为一个贵族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是保护这些下层建筑并好好治理自己辖地范围内的事务。这次的事，算是触到了他的逆鳞——要塞失守之后，第一个遭殃的是他的封地。到时候受到责难的恐怕是他吧？要是这要塞后面是那些将领的封地，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拼命一点呢？
这么想着，该隐忍不住提起一丝冷笑。
转过身来看着这一堆虚有其职的将领，该隐冷漠的笑容竟是带有一丝戏谑的邪气：“你们都很不错啊，金仑加巨人简单而又粗暴的进攻也能将你们逼到这个地步，不枉是娇生惯养的贵族。”
诸位将领的脸色都很难看，却没什么人敢于发声。
犹疑许久，一个胆子大点的在旁边同伴的怂恿之下，鼓起勇气站了出来：“该隐殿下，金仑加巨人的方式的确简单得很，可是他们的攻击力实在是强大，我们前沿军团实在难以顶住他们的冲锋。”
该隐猩红的眼眸里掠过阴郁的碎光，“你很清楚身为贵族的意义啊，纵情享乐，遇到战事就抵挡一下，挡不住了就放弃要塞自己撤。我可是很佩服你们的能量啊，要不我去请父亲大人将你们的封地和我的更换如何？”
那人立即噤声。缓急轻重他还是分得清的，要是真的换了封地，以后遭殃的可是自己的地盘。况且现在得罪这位殿下实在是不明智的举动，他不会吃这个亏。
在场的人差不多都是明哲保身的态度，但是该隐说的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将他们的这种想法碎成了渣渣：“明天，我会再度出战，不过先行进攻的是你们和你们率领的军团。如果我发现有谁不尽全力作战，那么到了后天，就由他亲自率领军团单独进攻金仑加巨人！”
几乎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招也太狠了点吧？
看着这群尸位素餐的贵族那一脸吃瘪的模样，德库拉简直要一嗓子吼出来“主人威武！主人霸气！”，不过考虑到自身的生命安全，他很明智地选择了保持沉默……那什么，主人还在气头上呢。
该隐猩红的眼瞳中掠过一丝不屑，他冷哼了一声，直接拂袖而去。跟这群贪生怕死又只顾自己眼前利益的蛀虫没什么好说的，尽管驱使他们去作战就好了，连一点怜悯都不需要。
德库拉急忙跟上主人的脚步，就这么把这群贵族扔在原地面面相觑。
中箭的黑色巨鹰发出凄厉的尖利长鸣，直线下坠的身形仿佛一颗墨染的流星划过夜空。
弗雷把弓扔给它的主人，淡淡地吩咐道：“去把那只鹰找回来，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
直觉告诉他，这只鹰会告诉他一些他不想知道，但是却不得不知道的事。
亚列站在弗雷身旁，感觉这位殿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也不方便问，只好就这么站在弗雷身边，等待接到命令的骑士去将巨鹰带回来。
骑士的速度不慢，可是由于周围是积雪的密林，速度下降了许多，再加上鹰坠落的地点有不确定性，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那名骑士才带着死去的巨鹰匆匆返回。
“殿下，这只鹰看来是用来传信的，在它的脚环上发现了这个。”骑士把巨鹰的尸体扔在一旁，并奉上脚环里藏着的细小卷轴。
弗雷皱着眉将细小卷轴拉开，里面尽是些生疏的巨人族文字。虽然他在道道尔学院里语言学学得不错，可是巨人族的语言是公认的不好学，外加上老师的缺乏，凭着古籍加上超人的悟性，弗雷也只学了个半懂不懂。看着那些近乎稀奇古怪的符号，他实在是难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可是，那卷轴上一个重复了好几次的词汇并不像其他词汇那样生涩难懂。弗雷看着那个词，似乎在哪里见过，而且不止一次。
“将那只鹰处理掉。”弗雷将卷轴重新卷起来放在手心，指甲因为捏拳太过用力而刺进肉里，很疼。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亚列都没有发现他隐藏在眸底的担忧，“这个卷轴的文字我读不明白，有机会回中庭的时候再翻译它吧。我放在身上，不必担心。”
“是，殿下。”
“殿下，您觉得为什么巨人族会向我族境内传信？莫非……？”亚列丝毫不隐藏自己的忧心忡忡，他一向很爽快，不会刻意隐藏情绪。
“嗯，大概是的吧。”弗雷轻声说。
他们谁都没挑破那个词，可是都心知肚明——那个词是，叛徒。
“算了，别想太多了。回去休息吧，正好我也累了。好好休息，明天或许就要作战了。”弗雷看起来确实是疲倦了，摆摆手就回自己休息的帐篷了。
那天晚上，风停，雪尽，整个营地静谧的仿佛封冻万年的冰海。
可是弗雷窝在温暖的床榻上，不管怎样告诉自己要好好睡一觉，就是没能睡着。最终，他还是忍不住从床上爬了起来，借着外面荧荧明亮的雪光，卷轴上的那个熟悉词汇愈发刺眼。
这个词，他在洛基的音乐盒里看见过。那是最外面的一片齿轮，上面用略显飘逸的花体字写着这个词。当时对这个不知由来的东西很好奇，于是带到道道尔学院，对照着书本查过。那个词是一个模糊的象征词，书上也没有确切的解释。只是，弗雷还是大致翻译了过来。
——墨染之焰。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黑暗黎明篇·冰与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