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黑暗黎明篇·寒冰之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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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道道尔学院的第三天，先行离开学院的一部分同学回来了不少，加上不上课，商业街倒是和往常一样的热闹了。
过来买书的弗雷在等自己的咖啡时和伊邪那岐打了个照面，只是打个招呼就又各走各路了。也难怪，战报已经传了过来，库伯勒族与暗之神族、东神族交战，虽然弗雷的族人的交战对象是西边的冰霜巨人，可是光之神族与库伯勒族的关系也不算好，保不定哪一天就开战。何况他还和该隐是很要好的朋友，更不能当做同伴看待了。
不过花羽好像不管外面的战况，依然对弗雷崇拜有加，尽管也是避着他，但是有机会还是凑过来。比如说给弗雷送一块自己做的糕点或是带着小小的“别有用心”的问功课……
听该隐说，伊邪那岐会一个人回去，三个孩子全部留下。然而弗雷要等待火之乡骑士团过来再和阿瑞斯托尔洛基一起回去，该隐也在等待本族的军队。大概是前些天的事使得道道尔学院的安全性受到了质疑吧。
“我讨厌战争。”弗雷低声说。
宿舍，洛基的房间。
“唔……头好痛。”洛基一脸痛苦地睁开了眼睛。
原来一觉睡上半个月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头疼得像要炸裂一样。他艰难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这里是他自己的房间没有错，可是很安静，安静的仿佛世界之角落，从无人涉足。
它说，他得救了，但是他的孤独也开始了。
原来孤独就是一个人的寂静，永远无人打破的寂静。
趴了一段时间，洛基感觉有点闷，又翻个身躺着。火焰色的眼眸半眯着，也不知是对焦在屋顶还是无尽远处。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像也不错？没有笨蛋来烦，没有讨厌鬼来吵闹，也没有人来……关心。
“那么，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告诉我一个理由，无论是什么理由我都相信你，洛基。”
“你是我弟弟，洛基，一个好孩子。”
那些话得到答复的时候宛若镀上一层金色釉质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溃散，从前疼爱他的哥哥不会再相信他了，他会迈进注定的孤独，无人相伴。
锁舌轻轻弹开，轻微的声响似乎是害怕惊醒熟睡的人——是抱着书的弗雷。
由于角度问题，弗雷并没有发现洛基已经醒过来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没有醒吗？”
想到书里面有几本是带给该隐的，弗雷又带上门，退了出来。
校长办公室。
“光之神族的敌人是西边的冰霜巨人，他们和金仑加巨人一样，不好对付。这次你和弗雷可是要小心了，那些家伙非常善战，就是魔法差了一点。”道道尔斯基脸色凝重，但是看着悠闲地吃着黄桃的兄长大人，一向比较温和的族长大人也怒了：“阿瑞斯！现在不是吃黄桃的时候！这场战争会很艰难，搞不好会把命都丢掉！”
“我不觉得弗雷会有问题，那可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同样的，我也不担心该隐，至于赵公明……我只担心他的敌人。”阿瑞斯显得非常淡定。
“话也是这么说啦……可是弗雷的性格不适合上战场这你是知道的。”道道尔斯基说。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父亲大人的意思是让他在战场上历练一番。如果学不会冷酷，他永远无法独自生存。不过你放心好了，弗雷不会有事，火之乡骑士团固然无法什么都做到，可是光之神族也不是只有这个骑士团。”阿瑞斯说。
本来他的意思是指那个神秘兮兮的英灵殿，但是道道尔斯基直接理解为“你放心好了，能护着他的人还有我……”。虽然这样说也不错，可是这只海豹总是觉得阿瑞斯这黄桃超人有时候实在是不靠谱。比如现在他就对自己说，还有没有黄桃罐头……
“你妹的阿瑞斯！尼玛黄桃不能当饭吃啊啊啊！”
兄长大人：“……”
“咳，言归正传，老夫的道道尔学院是中立的禁地，不方便出手帮助任何神族，但是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到学院来。毕竟这学院能存在这么多年也是有点底子的，要护着你们也不是难事。”道道尔斯基平息了一会儿心里的火气，重又心平气和地说。
“老头，我怎么觉得你对弗雷要偏心一点？像赵公明说要把希望之权杖给弗雷的那个交易，你答应得比我还痛快。”阿瑞斯说。
道道尔斯基的目光陡然深邃起来，“阿瑞斯，你的这个弟弟很完美，犹如一块美丽的琉璃不是吗？”
“你说话怎么和该隐那小子一样了？”
“不是，我只是想说，任何人都不希望像弗雷这样纯净的孩子受伤的吧。老夫有时候看着弗雷的笑容，都会觉得是否他就是预言中斩断悲剧之环的救世主。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是他身上那种纯净的气息根本令人无法拒绝那种想要他永远纯净的愿望吧。你看，该隐不也成了他的朋友么？”道道尔斯基语气平缓，倒像是一位手执法杖的占卜师。
阿瑞斯沉默了一会儿，说：“太过纯净的东西，是无法在这世界上存在的。”
这个污浊的世界，只有沾染上同样的污秽，才能真正融入，并在其中求得生存。
“哥哥，哥哥！洛基醒过来了！”荷鲁斯一头撞进房间，把正在看书的该隐、端茶送水的德库拉以及抱着弗雷布置的作业慢慢啃的托尔都吓了一跳。
该隐只是讶异了一刹那，便重归冷静：“荷鲁斯，我教过你，要进别人房间必须先敲门，再紧急的事情也不可以直接冲进来。”
荷鲁斯瞬间憋屈：“是，哥哥……”
“洛基醒了？他终于肯醒了啊，一觉睡这么久。”表示这几天都没有赶上洛基之前进度的王储殿下怨念地抓错了重点。
“是啊，他也说睡这么久睡得头疼。”同样抓错重点的荷鲁斯小朋友如是说。
“你应该是想来告诉弗雷的吧，他在洗澡。”该隐淡淡地翻页，顺便端起德库拉奉上的红茶喝了一口。
“哦，那，哥哥，我回去告诉路洛基。”荷鲁斯说。
看着“哐”地一声关上的门，该隐忍不住扶额——自己弟弟怎么这么不懂美学？要暴力美学也是在对待敌人的时候吧？
一直不说话的德库拉忽然说：“主人，吾觉得荷鲁斯殿下被洛基算计了是也！”
“洛基那小子最喜欢的就是弗雷了，让荷鲁斯来不是来找弗雷的难道是来找托尔么？”该隐见怪不怪，这里的几个小子有哪个不是兄控？
话说，该隐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您自己还是弟控咧……
回到自己宿舍，荷鲁斯跑到洛基床前说：“我和他们说了，不过弗雷在洗澡，估计得等一会儿。”
“谢谢了。”洛基笑着说。
“不用，咱俩是好哥们儿！”荷鲁斯大大咧咧地坐到床上去，顺便在心里感叹了一下洛基比自己还严重的兄控症状（……）。
之前洛基刚醒的时候，多多少少显得有点失落，荷鲁斯觉得大概他觉得是没人来看自己的缘故。于是就告诉他这段时间一直是弗雷在照顾他，刚才只是因为弗雷要去买书而且有几本书要带给该隐，所以在他醒之前来了一趟又走了。结果出乎意料的是这小子感动得不行，虽然他一直是很淡定的那种，不过就凭荷鲁斯这种粗神经都能瞧出来他感动透了。
话说回来洛基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受一道刀伤居然昏迷了这么久。荷小斯同学似乎忘记了那一刀可是可以要了洛基小命的攻击，只是在吐槽洛基昏迷得真久。
“你睡得真久，我们暗之神族已经和库伯勒族开战了，听说光之神族也和西边的冰霜巨人打起来了。”荷鲁斯摇晃着双腿，边想边说。
“冰霜巨人？”洛基顿时一惊。
“嗯，好像是在暗之神族和库伯勒族开战之后几天，冰霜巨人就堂而皇之地向你们族进攻了。听前面来的战报说，冰霜巨人族这次来势汹汹，和进攻我暗之神族的金仑加巨人一样，大有将神族一举歼灭之势……当然了，那是不可能的。”荷鲁斯笑了两声，“听我哥说，一向姿态清高的东神族也动手了，不过是预先没有商量过就直接向库伯勒族进攻的，相当于我族的盟友。其他神族倒还没什么动静，但是也都是剑拔弩张的，一个不好就会开战……”
任凭荷鲁斯滔滔不绝地讲这几天前方传来的战报，洛基却一概没有听。他的心思之抓紧了那个向自己族人开战的冰霜巨人族，如果荷鲁斯说的都是准确的，那么说不定史基尼尔也会上战场。冰霜巨人族和光之神族积怨很深，万一史基尼尔……
“洛基！”
伴随着门开而响起的声音同时打断了洛基的思考和荷鲁斯的话语，一脸喜色的弗雷直接走了进来。他甚至还穿着从浴室出来时的那身浴袍，黑发软软地贴在他额际，水珠还在断断续续地往下淌。
见洛基正坐在床上和荷鲁斯说话，弗雷从心底里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些天他都快担心死了，甚至还被阿瑞斯调侃要不要跑去梦境的世界找人。现在看来洛基好好的，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洛基，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弗雷走过去，俯下身来揉洛基那一头火焰色的乱发，眸中的宠溺毫不掩饰。
“啊……我去睡觉了，好困……”荷鲁斯很识相地溜了，他知道洛基那小子阴起人来够狠！哪像托尔那个头脑简单的，只会打架。作为一个兄控，在哥哥出现的时候旁人消失是最好的……荷小斯同学完美地诠释了旁人应该在什么时候消失。
“弗雷哥哥，我还好啦……哈哈……”洛基笑得有点机械化，受伤之前弗雷失望的眼神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弗雷坐下来，手上稍微加了点力气，“该说你是太聪明了还是一个小傻瓜？那个时候为什么要跑呢？”
“……哥哥不是对我很失望吗？”洛基小声说。
“唉……都怪我那时太急躁了，什么都没仔细想就把你拉出去问，你才是一个小孩子，一定是被我给吓到了。”弗雷捋了捋湿哒哒垂下的刘海，自责地说，“我觉得你可能只是太喜欢那个什么亚尔夫海姆河的水晶了才交换口令的，还有跑进宝库，恐怕也只是因为害怕。我也真是，居然都没想到……”
迎着洛基惊愕的眼神，弗雷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希望之权杖也无能为力，那道刀伤恐怕是要留疤了。”
“没什么，我是男生，留道疤没什么。”洛基低下头说。
弗雷居然为他思考出了这些行为的理由，并且一味地责怪自己说是自己的错。好像他什么错也没有，只是被伤到了，所以弗雷必须要自责。但是……为什么要为他找理由呢？明明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知道他是个坏小孩，可是却偏偏要为他找出本不存在的理由。
弗雷并不知道洛基现在在想什么，只是单纯地觉得他有点失落。毕竟这孩子一直对自己要求很高，这次的事是他受到了怀疑，想必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打击。
露出一个标准的秒杀众生金色阳光式微笑，一个异域风格的音乐盒已经出现在洛基眼前：“呐，这个音乐盒是洛基的生日礼物吧？寄托着朋友心意的礼物可不能一直放在我这里啊。”
“这是……”洛基瞳孔陡然一缩——史基尼尔的礼物！自己放在弗雷枕头旁边的那个音乐盒，他还以为弗雷即使注意到也不会想到自己，原来……
“有一天早上忽然发现在自己枕头边放着的，底下刻着的文字好像是冰霜巨人族的文字。我翻了书才知道是‘洛基’的意思，所以想到应该是你收到的一个礼物。你的那个朋友应该是和你很要好吧，不然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危险去冰霜巨人聚居的部落为你定做这个。”弗雷的笑容温暖而柔软，“这个里面的音乐确实很好听，不过，你朋友的心意可不是给我的。现在，物归原主吧。”
洛基把音乐盒抱在怀里，眼睑低垂：“谢谢弗雷哥哥，我……”
史基尼尔送来的音乐盒。只是一次年幼时的救命之恩，让那个小巨人惦记了很久。洛基不喜欢欠任何人，所以这次的战争，他很害怕他会死。死了，那就要永远欠着他不是吗？才不要。
“洛基，你先休息吧，虽然伤好了，但还是需要很多休息的。”弗雷说。
但是洛基那天晚上辗转很久都没有睡着，为了并没有消失的信任，还有某个执着地要报答洛基救命之恩的家伙的性命。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黑暗黎明篇·寒冰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