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传说之殷红晨曦（旧版）》喵星虫子君

160、诸神黄昏篇·重出的光芒

　　东神族，朝歌，凌龙阁外。
　　麒玉根本就不理会身旁人爱怜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我只要夺走定海神珠就可以了吧？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来做，我才不要管。”
　　“当然可以，麒玉你只要毁掉那个叫做赵公明的家伙就可以了。你所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啊。”
　　“夺走定海神珠，杀死赵公明，然后……”成为东神族的利刃就可以了是么？什么都不用去思考，不用去体会的利刃，斩开一切的阻碍者。麒玉很明白自己的存在价值，元老院将他培养起来就是为了这一天。如果他不能达到他们的期望和要求，那么将会有第二个麒玉，像他来代替赵公明一样，代替他的存在。
　　虽然很不喜欢这样被控制着，但是麒玉不想自己变得和这个凌龙阁的主人一样，反过来被东神族所背叛。到时候他所失去的就不止是自己的自由了，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夺走，包括他的生命和他的存在。

　　被风卷动的云絮抖落出碎碎的雪花，慢慢地降落到朝歌城内。凌龙阁一如往常地矗立在原地，宛若永世不变的雕塑。随风而旋转的冰雪悠扬地落下，仿佛一场盛大葬礼上牧师撒下的白玫瑰花瓣。
　　被拦截在浓厚云层之后的光芒从天空的一角透露出略微的轮廓，毫不起眼。

　　光之神族，中庭，圣歌宫邸。
　　指尖缓缓地从胜利之剑的剑身之上摩挲而过，恍惚之间似乎是触摸到了久远的回忆。远远地，无法再找回来的光影在他的指尖交织成过去的流年，宛若一片交织雨季与阳光的原野。曾经有过的执著与信仰在逐渐黯淡的光辉里凝固为难以形容的琥珀，任思绪触及。
　　宙斯对他说，胜利之剑已经无法再随他在战场上飞翔了。
　　像从前一样用手扣住剑柄，掌心传来了熟悉的触感。
　　弗雷感觉到眼角一阵发热。他早就知道终有一天这柄名唤胜利的剑将会离去，只是不曾想过它竟是折在自己的手上。漫长又漫长的梦境终于过去，他重新睁开了双眼，手中的却已不是曾经的胜利之剑。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金色的阳光、夏日的雨露了吧？人都已经变了，这把剑又何苦要以原来的面貌存留于世？早在他被黑暗浸染的时候，胜利之剑就已经无法认可他崩溃的信念了，就算现在他恢复了原本的力量也……
　　他的心已经回不去了，而胜利之剑是依据主人的信念行动的剑，所以就算它依然还拥有那强大的灵性，也无法为他所用了。
　　小心翼翼地将胜利之剑安置在匣子里，他扶着匣盖，却迟迟无法将其放下。这把剑上承载了太多的过去，他不想就此将它封闭在这不透风的匣子里。它终究还是没有逃脱它作为一把剑的宿命，而弗雷自己，同样是逃不掉这一切。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这样。
　　弗雷向后仰去，靠在长椅的椅背上，然后决绝地按下了匣盖。

　　侍者悄悄地靠近了弗雷，轻声说：“弗雷殿下，从朝歌来了使者，想要见您。”
　　弗雷放下剑匣，站起身来：“东神族的使者？不应该是去见父亲大人么？他是指定了要见我吗？”
　　“是的，他的打扮是东神族的式样，但是看起来却是库伯勒族的人，自称碧霄……”侍者恭敬地说。
　　“碧霄？！”弗雷陡然意识到了什么，赵公明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信息要向他传达，否则不会让碧霄亲自前来。“快带他过来，我去我的书房等着！”
　　“是，我立刻去！”侍者见弗雷的神色凝重起来，也不敢怠慢，即刻退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醒过来之后听阿斯嘉德说碧霄一直在光之神族的境内活动，他就觉得赵公明似乎弄错了手头上事情的轻重缓急。而自己醒来之后的半个月之后才把消息透出去，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从时间来算碧霄应该已经赶回了朝歌城内才对，怎么会还在中庭要谒见自己？
　　莫非……朝歌有变？
　　带着满心的疑问和不安，弗雷加快了前往书房的步伐。
　　几乎就是在弗雷赶到书房之后的下一分钟，碧霄就风急火燎地冲了进来。他本来就来过这里，这段时间更是闲着无聊把圣歌宫邸的基本设置都弄了个通透，之所以没有直接进来是因为不知道弗雷的具体位置，以及他不想在圣歌宫邸守备军这里浪费自己的时间。于是在侍者告知了得到允许并得到了具体地点之后，他就一路冲了进来。
　　“碧霄，发生什么事情了？”弗雷也顾不上碧霄是怎么这么快赶过来的，直接切入正题。
　　“姐姐从朝歌城外围传来消息，元老院反击了！”碧霄焦急地说道，“目前整个凌龙阁都被元老院的军队围困住了，虽然以那里的储备，要在那里过个十天半月的都不成问题，但是……但是……”
　　弗雷心里一沉，元老院这次一定是拿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否则以赵公明的能力，他不可能被围困在凌龙阁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别着急。”
　　“姐姐说，琼霄和公明哥哥在一起，但是受了重伤，生死未卜。而且……而且……元老院秘密培养起来的那个家伙也现身了！姐姐说他叫什么麒玉，和公明哥哥一样，也是能够操控定海神珠的人！”碧霄几乎要哭出来了，“前天的时候唯一留守下来的琼霄刚好不在，元老院就趁机发难了。”
　　“蓬莱呢？赵公明手底下的那几个精锐军团呢？元老院不可能将他们全部调离的！”弗雷几乎不敢相信碧霄说的话，可是对方的焦急与慌张能明确地告诉他，这并不是假的。
　　“东神族与其他神族之间关系并不算好，所以精锐的军团此刻都处于东神族领域的外围，而境内的关卡要要塞都是元老院控制的，所以现在军团都没法用。而蓬莱又分得太散，一时半会无法聚集起来，更何况内部的派系划分尚不明确，姐姐也不敢轻易调动他们。本来我是想迅速赶回去的，但是姐姐说让我来找你，所以我就急急忙忙来见你了。现在只有你和光之神族能够帮公明哥哥了！”碧霄说。
　　“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但是……你说的那个麒玉是怎么回事？定海神珠的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赵公明。怎么还会有别人？”弗雷不解。
　　“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姐姐说她也是才知道的。总之是元老院秘密培植了多年的家伙，不好对付。据说他也能控制定海神珠，并且拥有更强的东神族咒术。如果公明哥哥无法抵抗他对定海神珠的控制力，那么定海神珠就会反过来成为敌对公明哥哥的武器……”碧霄说着说着渐渐地慢了下来。
　　“定海神珠……是赵公明对付元老院的最后的筹码，只要定海神珠还在手中，元老院就拿他没办法。但是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做？若是定海神珠落入了那个什么麒玉的手中，赵公明和你们就都危险了！”弗雷说。
　　“不止如此。”碧霄低声说，“公明哥哥当年之所以离开了定海神珠，实力就会大打折扣，就是因为在六道战争之后，他采用了一种很极端的东神族秘术，使得定海神珠与他的契合性大幅度增高，同时也使定海神珠成为了他实力的一部分。然而这个秘术的负作用就是一旦定海神珠远离了公明哥哥，就无法再为他所用。也正是由于这个秘术，定海神珠与公明哥哥之间不存在主人与自己武器之间的灵契，可以被旁人夺走。姐姐和我都觉得，就是公明哥哥当年使用了这个秘术，所以才给了元老院这最后的翻盘机会！”
　　弗雷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所以你是说……赵公明当年能够被称为真神第一人，并最早步入主神阶别就是因为他使用了这个禁忌的秘术？”
　　“也不全是，公明哥哥本来就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天赋之高是所有人都公认的。只是由于他运用了这个秘术，实力前进的步伐也越发的快，在真神域之时就已主神之下无任何敌手。如今，如果往低了说，他的实力也只与神王有一线之隔。但是当年即使没有使用这个秘术，公明哥哥的实力也不会与现在差多远。”碧霄用肯定的语调说。
　　“但是，总归是有了一个隐患。公明现在恐怕是被那个叫麒玉的给牵制住了，琼霄虽然在却也是重伤。蓬莱和军团都无法动用……”弗雷不再说下去，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所以我才听从姐姐的来找你。军团就算是进入了东神族内境也会被元老院的人马拦截在关卡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赶到朝歌，然后制服麒玉！他是对公明哥哥的最大威胁，只要他被制服，公明哥哥就能够以绝对的优势令元老院再次俯首称臣！”碧霄说。
　　“云霄的意思是让我前往朝歌么？”弗雷想到目前光之神族的处境，不由得有些为难。但是很快，在得到了碧霄的肯定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我们即刻启程，前往朝歌。”
　　如果是用最快的速度，一来一回只要两到三天，加上滞留的时间，一个星期内他绝对能赶回来，阿斯嘉德会一直在中庭留守，只是这一个星期，他应该能顶得住吧？何况自己的父亲神王宙斯也不是空气般的存在，他毕竟统治了光之神族这么多年，威信还有很深厚的基础。

　　中庭外的密林。
　　洛基气定神闲地坐在粗壮的树根之上，悠闲地打着盹儿。直到部下前来汇报情况，他才缓缓地睁开了那双犹如曼珠沙华燃烧的眼睛：“情况怎么样？”
　　“与您预计的一样，碧霄进入了圣歌宫邸，想必是向弗雷殿下求助去了。”
　　“那么，明天的晚上，他就该在朝歌了吧？”洛基淡淡地笑着，“果然鼓动元老院这帮老骨头反击是对的，不过若没有我出谋划策，他们只怕几天前就已经被赵公明手下的蓬莱给收拾了。还真是做棋子的命，还是用完了连留下来的意义都没有的弃子！”
　　“殿下，我们怎么做？继续待机还是现在就行动？”
　　“别傻了，阿斯嘉德可不是个省事儿的家伙，我还得想办法把他也调离中庭才行。好容易才在阿瑞斯离开之后调离了托尔，牺牲点人去对夜月死神动手还是值得的，而这里鼓动了元老院的反击，促使弗雷前往朝歌帮助赵公明，最后的一点就是要避开阿斯嘉德了。不过说真的，这种又有谋略又绝对忠诚的家伙还真是不好对付。”洛基故作头疼的模样扶额。
　　周围的属下没有一个说话，他们都知道，洛基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实际上他在真的头疼的时候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洛基只是故意地作出这个样子，像是要让那些还没有看到他这个敌人的家伙们着急。
　　站在一旁的芬里厄忽然说：“不如我来试试？利用暗之神族的内政，将阿斯嘉德引往边境。只要他能不在中庭，空出几天的时间，我们就一定可以成功。”
　　“嗯，那就你去吧。”洛基仿佛就是在等他说这句话一样，水到渠成地应允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有最大成功几率的就是芬里厄亲自出马，利用目前有些乱的暗之神族内政来引出阿斯嘉德。在这场谋划里，他永远站在主动的位置，绝不会被动地去做什么事。
　　洛基站起身，迎着远方的天光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不过真是没想到这里会这么顺利呢，我的那位哥哥，果然从骨子里就是金色阳光啊……什么都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