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死 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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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羽张他...”迦俱都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一瞬间宗像墨蓝色的瞳孔急遽收缩，但面上的表情却淡然自若，但秋山看得出来，刚才宗像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哀痛。虽然一闪即逝，但他知道他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再怎么推断，可是真的确定的时候，这件事无可改变的时候...
“您的意思是说，迅先生已经去世了吗？”他的声音平稳，没有一点起伏，似乎是在说自己早就已经知道了。
“是的，下了飞机在德国遇上了车祸，当时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又是在异国，警察便草草的认定是事故，之后将遗体火化掩埋。”迦俱都如是说，声音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当时只在当日的报纸上刊登了一则车祸讣告。”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宗像觉得自己的头越发的痛了起来，浑身一会冷一会热，让他更加的心烦意乱，他的手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的扣了扣，秋山注意着他的动作，知道他是在忍耐着什么。
“的确如此。”迦俱都肯定了他的话，“至少护照不应该不见了。”
“当时他去德国是为了调查某些事情，也许跟这个有关？”宗像想起了羽张离开前给自己的一个电话，但那时分明感觉不出他要面临危险的状况。
那天他刚结束一天的检察官工作，就接到羽张的电话联络，羽张告诉他自己要去一趟德累斯顿，让他别记挂。他随口问道，是不是去赴哪位女士的邀约？羽张在电话那头大声笑了起来，说礼司也到了这个年纪了，看来要考虑为他找一位温柔的妻子了。
宗像毫不在意的回道，您知道我目前不会考虑婚姻的问题，而他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那个总是笑着抬头回应他，额前散碎的刘海遮住自己一只眼睛的青年。羽张又是一串爽朗的笑声，说着也好，我还不想把礼司让出去。宗像笑了笑祝他一切顺利，羽张郑重的应了一声结束了这个电话。
而作为“最后的电话”这种事，在不久之后成为了现实。而那个时候宗像并没有意识到羽张的死亡。
“宗像阁下？”秋山见他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似乎比刚才还要不舒服的样子。
宗像摆手，示意秋山自己没问题，然后他接着问道：“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宗像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四年来的追查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什么阻碍，或者说他在怀疑是面前的这个人隐瞒了一切，还是说另有其人刻意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伽具都扯开嘴角，“出于某种目的，我确实在这件事上保持了沉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同伙。”他上身前倾，双手交握搭在长形的大理石茶几上，表明他很诚恳。
“那么您现在不再保持沉默，是因为您也已经受到了威胁吗？”宗像含笑，不自觉的按了按涨的发疼的太阳穴。
“威胁？哼。”伽具都轻蔑的回道，“还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伽具都。”他说的很强势。
“哦呀，那就是说您和您的家族不方便出面。”他扶了扶镜框，无所谓的态度。
“我明白了，礼司君是不想与我合作吗？”伽具都突然笑了，刚才凌厉的气势随着这个笑容瓦解了一大半。
“合作谈不上。”宗像抬眼看了一直紧盯着自己的伽具都，“我来是因为我确实需要从您这里获取某些情报，但这意味着您也会从我这里得到您想要的东西，所以不是合作，只是交易。”
伽具都大笑了起来，他笑的样子让宗像略微找到了那么一点羽张的感觉。难怪他们曾经是好友，果然有相近的地方，然后他觉得房间的温度太高了，以至于他的头莫名其妙的晕了起来。
他用力掐住自己拇指和食指之间的某个穴位，希望自己可以再清醒些，只不过作用不大。
秋山皱了皱眉头，沉下声音说道：“您希望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伽具都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微妙，又转头去看宗像，“这就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他说，带着一丝好奇的神情。
“不是。”宗像虽然否认但却认真看了一眼一侧的秋山，秋山报以微笑，接着对伽具都说道：“我们想要知道的，我认为无需再向您确认。但是您想知道的，我们却必须确认。”
伽具都上下打量着这位墨绿色头发的青年，轻笑了一声，“我想知道你们的关系。”
“啊？”秋山惊讶的出声，发觉自己反应太大了，连忙礼貌的补充道：“失礼了。”
“请不要捉弄我的部下。”宗像微微皱眉，“请单刀直入的说出您的目的和想法吧。”
伽具都耸耸肩，“我需要你们调查无色国内的账户，我知道你在国常路阁下那里拿到了某种权限，可以窥视任何你想窥视的倒霉家伙的现金流水情况。”
“这个权限似乎您也拥有。”
“我仅保留海外的权限。而且事关伽具都家族的声誉，我本人和我的家族是不会出面的。”
“无色？听起来有些耳熟。”宗像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名字。
“他和吠舞罗有些瓜葛，更重要的是他和羽张的车祸也有些牵扯。”
“何以见得？”他觉得伽具都的声音听起来很远，便再次使劲按了按拇指和食指之间的那个穴位。
“一开始注意到羽张的失踪时，是因为你的活动。”
“嗯，我是进行过调查和寻找，但是却每次都会遇到阻碍。”
“我觉得很有意思，一方面虽然跟羽张不太联络，但到底曾是我的旧友，另一方面对方对你的阻碍，让我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于是我也派人暗中调查，当然那个时候你还不在商业圈子里，所以可能要限制你并不困难。”
“正因如此，我才决定以羽张养子的身份，直接和国常路阁下交涉，接手了迅的银行。”
“事实上国常路阁下也知道，就当时来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同时他也意识到了你的能力可能会给整个金融行业带来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甚为严苛的限制了你。”
“不过，我还是失去了找到迅的下落的最佳时机。”宗像有些黯然，微微闭了闭眼睛。
“就我所知，羽张应该是在一次S4分行核账的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异常的跨国转账交易，资金的流向是德累斯顿的某个小型银行，我想他应该是还掌握了其他什么，极有可能是德累斯顿石板的秘密。总之他去了德国。但在那个时候，对方发觉了他的行动，也许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接触以至于对方判定羽张会威胁到自己的安全，所以在他一下飞机坐上出租车的时候，就制造了一起车祸。”
“对方是指您刚才所说的无色吗？”
“嗯，想知道我是怎么查到他的？”伽具都自顾自的说道，分明不是征询宗像的意见，“三年前正在调查某些特定家族被害的事情，然后发现这些都指向同一个线索，就是那块带有很强大力量的德累斯顿石板，顺藤摸瓜找到了无色。但很可惜却始终没有直接的证据，无色冷酷又狡猾，并且疯狂。因此，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在这件事情上保持了沉默。”
“三年前？”虽然是一向沉稳淡漠的口气，但仍然掩饰不住里面的惊讶，“我记得三年前吠舞罗也.....”
“没错，你们面对的是同一个敌人。”
“不过，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只是相互利用罢了。”似乎是知道伽具都要说什么，宗像毫不迟疑的掐掉了他的念头。
“啧，居然说了同样的话。”伽具都感慨了一句。
“什么？”
“你跟尊在某些方面意外的相似。来这的前一天，刚跟他见过面，凑巧的是，在我提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
“恐怕您跟他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亲族关系吧。”他打量着他那跟周防相仿的面容，从见到他第一面时，就隐隐觉得他跟周防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他算是我的弟弟。”伽具都丝毫没有避开这个问题，而是很大方的承认了。
“不过我猜你们关系并不好。”他直截了当的指明。
“尊跟谁的关系好过。”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啊不对，除了他那个金发的参谋。”
宗像再次笑了起来，但他很快的话锋一转，“您的意图是需要我们调查无色这个人或者说能够代表这个人的账户和资金往来，而在同时您会提供给我们相应的情报。”
“正确。”伽具都眯起眼睛。
“真是绝妙的算盘，不愧是名门伽具都的当家。”
“嗯？”
“您不觉得只是这样的话，谈不上交易，只是您单方面的利用我们吧。”
“并不是。”伽具都挠了挠脑后的头发
宗像眼底闪过一丝精光，开玩笑怎么可能这样就答应下来，“事实上，一旦我们去调查无色，那么相应的情报，或许就不需要您提供给我们，也就是说您提供的情报我们自己也可以调查出来，这样就是说我们很大程度上是白白为您做事，那对我们来说似乎并不公平吧。”
“难道你不想将杀害羽张的凶手绳之于法吗？”伽具都饶有兴致的看了他一眼。
“我总会找到其他的破绽，而且您已经告诉了我无色这个线索，我只要在调查他的账户时顺藤摸瓜就可以了。毕竟与吠舞罗不同，我握有某些重要的权限。”宗像如是说，其实他想迅速的结束这次会面，他觉得头痛欲裂，极为不适。
“果然是羽张养大的孩子。”伽具都沉默了一会儿，赞叹道，“那么我再加一条，让S4分行成为东京业内最有影响力的银行如何？”
“交涉成立。”宗像起身，“我想这对我们双方都是一场愉快地交易。”他笑得志得意满。”那么我就告辞了。”
“我想，你还是先去看看医生吧。”伽具都促狭道，“没发现自己已经站不稳了吗？”说着他把目光移向了秋山。
秋山抬头笑笑，掩饰自己颇为担心的神色，并没有去扶住宗像，而是为他开了门。
“不劳您费心了。”他丢下这句便转身出了门，秋山礼貌的鞠了一躬后轻轻的关上门。
“真是个有意思的孩子。你可以瞑目了，迅。”他浓重的叹了口气，不知为何神情有些低沉，甚或夹杂着一些可以称之为悲伤的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死 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