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沫小爰

11、十一

　　习惯性的牵过身后的长发，却空空如也。原来是忘了那天自己亲手剪下的发丝，最后却连自己都不敢去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距离现在已经是第几天了？算不清了还是记不住了。‘喀喀喀。少主，请用餐。’把食物都摆上桌子，‘少主，您已经很多天没走出这个房间了，这样对您的身体不好。’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这个女人，是在自己和安赫还没有任何势力的时候安赫带回来的，就一直跟到了现在，虽然我还是记不住她的名字她的外貌，只记得她给人的感觉。轻轻地浅笑，对谁也不太好，对谁也不坏，对谁都是公平的。连她的情绪都是淡淡的。
　　‘少主，总不能连自己都不面对啊。自己都面对不了，那么对安赫大哥你有勇气面对下去吗？’
　　门被关上的声音，把自己的思维拉了回来。摸着现在只到自己下巴的碎发，一阵优一阵愁。控制不住的走向浴室，几天前就被自己用布订起遮住的镜子，连自己也不想看到的情绪。更别说去面对那个人，发生了那样的事，只是求着我惩罚？第一次懊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女人，这样总可以缠着他负责吧？呵，自己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如果自己是个女的，他会把自己带在身边这么久吗，身为男人的我就已经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这么一路走来，每次保护自己的都是他。
　　扯下身上的居家服，拧开花洒，感觉那冰冷的水曼湿自己的全身。看着身上已经成为痕迹的点点伤口，当初猩红的吻痕也已经消失，留不下痕迹。只剩下那点点啃咬的痕迹。自己想奔溃的大叫，却不能，却不能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懦弱。多想就这样懦弱一次，想就这样奔溃一次，伤透了。想不出感觉，只能任由冰冷的水曼湿着全身。扯掉镜子上的布，靠着墙滑落，曼湿的眼睁不开却勉强睁开，水进入眼睛的感觉有点痛。看着镜子倒影出的自己是多么赤裸的狼狈。半眯起的双眼下是浅浅的青，水珠从睫毛上滑落。碎碎的发丝贴在毫无生气的脸部，微启的唇呼吸着尝试着水的味道。剪头发时不小心在脸上留下的伤痕，抚摸着现在已经没有感觉。
　　想起第一次见到安赫的时候，想起我们一起走过的路。想起那次，他跟自己说的发断情也断，想起他让自己留起的长发。想起他用他自己特制的手刃切落他那一头的发丝，他说，发断情也断，那么自己就先断一次，然后一直保留现在。当时的自己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还能感觉出当时隐隐的疑问，想着他是不是放下了谁，心底却有点开心。
　　想起他第一次带自己到那个他说是属于他的地方，那里有他的兄弟，有他交心的人。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方圆都没有人烟，但是却异常的美丽，那里绿树成荫，埋没着属于的他的地方。那是一栋别墅，里面住着好几十个人，基本全是男人，只有几个是女佣人，我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安赫和他们一样，隔段时间出去两天，带着伤回来，再治疗再出去。他没告诉我是做什么，我也没有问。我就这样跟着他到了这里，他没有问过我后不后悔，自己却想过好多次。我一直在等，他为什么不问我？然后随着时间自己却淡忘了。我试过离开，试过逃跑，试过回去自己的地方。但是每次他都会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什么也不说也不问，就是跟着，这样没一次是我真正的走掉的。
　　后来他带回了刚刚的那个女人，刚开始我以为是他的爱人，好几天都没见他，多数时间把自己锁这房间。后来他让那个女人来照顾我，她告诉我，自己不是他的爱人，自己没办法爱人。
　　后来建起了另一座别墅，但是人却更少了，刚刚开始来的时候见得那几十个人，出去的没回来的，自己走的。每当没回来的别墅里都会很消沉，即使他们没告诉自己，自己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后来，安赫招来大家开了个会议，那时候他只说了一句话，想留的留想走的走。
　　现在自己住的地方还是那里，只是现在的这里已经建起了许多楼房，就像一个村庄。这里住着多少人自己不知道，当初的人也只剩下那么几个。那时候的那段时间，空大的别墅只剩下十几个人，自己几乎都是每晚看着安赫入睡。
　　感觉肌肤有点发痒，淋了太久的水让自己的肌肤皱了起来。关了花洒，随便擦开了身上的水。坐在床边沿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如果自己都面对不了，那么接下来怎么去面对他呢？如果真的有以后的话，即使是回到以前，那样也不错，不知觉得轻笑。突然觉得今天的午餐做得特别好吃，随手打开了电脑，看着那个依然被东西遮着的画面，轻轻笑出声。不知道现在的他在做些什么，感觉房间里好像没有动静。现在的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每隔段时间就要出去几天，现在只需要安排别人出去。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悲伤，毕竟也会有人出去了就不再回来了。这样不好，但是没办法不这样做。就像一件事你做了开头，你只能再做下去，就算你不做，那么那也是结局。
　　吃完饭让人来收拾，吹干了头发，打开衣柜，不知道穿什么好呢。拿过一件黑白条纹的t恤，这件衣服安赫也有一件，只是他穿起来特别的男人，自己穿起来就感觉有点，可爱？
　　这么多天第一次走出门，突然有点紧张，还好，什么都没有变，还是和以前一样，这少这样让自己心安。走到安赫的房间，犹豫的我是该先敲门呢还是直接进去呢？以前自己是怎么做的了？好像有点想不起来了。最后还是直接打开了门，‘安赫？’啊，才想起来刚刚在吃饭的时候不是就感觉房间里没有人了么，现在看来真的是没有人。那么。。。安赫去哪里了？
　　走出门，才发现之前守在安赫房门的保镖哪里去了？让自己不由的觉得紧张，还有点不安。问了自己房门的保镖，‘安赫去哪里了？’
　　‘少主，安赫大哥几天前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带走了他的那个两个保镖，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以为少主会知道的。因为他走之前说，有什么事问少主您。’
　　问我？问我什么？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就没有人知道他们这次是去哪里了么？’
　　‘安赫大哥做事一向都不告诉别人，所以我们真不知道。’
　　‘那么他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说，不过安赫大哥办事少主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见这次安赫大哥虽然是多带了两个人，但是看他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应该不会有多大事的。’
　　在你们有眼里安赫什么时候不都是一个表情的。。
　　回到他的房间，什么都是整整齐齐的，好像这个房间的这人随时都会回来一样。这次他就这样突然的离开，什么也没告诉自己，什么也没有留下，听着手机里拨打的声音，床头却传来了声音，这次他连手机都没有带走？是不是不想自己找到他，是因为那件事吗？我操，被上的人可是我啊！‘啪。’手机摔碎的声音，随后还是恢复了一片安静。难道这次还是我的错吗？连走了也不说一声，这是你的地方，是属于你的地方，要走也是我走才对吧。紧握住的拳头自己已经感觉不到痛。
　　最后还是放松了下来，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让自己害怕，连刚刚急促的心跳也停下了，恢复了安静平稳。
　　‘啊，在这里也能遇到你，真幸运。’
　　回过头，是月晨。她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自己居然不知道。‘你现在一定是在想，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吧？’她。。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会知道，因为我能看到你的心，当然有的人我也看不到，比如安赫。’还有雾晨。。
　　‘你见你们也没打算把我怎么样，所以就到处溜达溜达。’你都溜了多久了。。
　　‘安赫准许我在这里自由走动的，这个是他说的，不是我偷跑出来的哦。’安赫，又是安赫，如今听到这个名字都会让自己心痛的没感觉。
　　‘那不就是不心痛吗？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其实你的心里想的我明白的，你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可能你认为你自己用错了方式。很多时候你会觉得孤单，安赫在你身边就和不在你身边一样，因为只有沉默。其实你可以试着注意下其他人，现在你可以透过窗看看你们的现在。’
　　虽然满是疑问，但自己还是走到窗边，自己现在住的别墅是在最高处，往下看可以看到很远，完完整整的看清这个属于他的地方，他认为的他的家。十几栋别墅零零散散的靠着，还有一栋自己只去过几次他们所说的会议楼。外围建起的围墙还有人在把守，这里就像是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自己从来没有认真好好看过，什么时候发展成现在这样了？想起第一次见到安赫到如今，算算才知道，原来已经过了十几年了，从第一次来到这里以后，就很少在走出这个地方。感觉有点无奈，就像自己拥有了太多东西之后，当你想放弃那就是很难甚至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现在的你心里很平静，但是，这是个不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