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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王国*宰相府

      “少爷,少爷……”只见一个着粉红衣裙的少女匆匆忙忙地走进一处静宜的院落。刚一进院就能闻带一阵扑鼻的香味,那味浓而不烈,甜而不腻,尽像一汩清泉划过心尖,沁人心脾。在炎炎夏日,胜过和煦的春风。

      天下间恐怕只有□□王国宰相府的锦苑能做到这般景致。整个院落不大,可那满院子争相盛开的鲜花,姹紫嫣红,光彩耀日,一时间风影摇曳,斑驳陆离。迎着骄阳,就像来到了异世,别有洞天,只应是那满园的花融化了太阳,镀上了金边,翩翩飞舞的彩蝶光焰照人。不过这一切对经常出入锦院的少女是习以为常,不足以怪。

      宰相府共有一个大院落和五个小院落,一进宰相府的大门是一个辉宏大气的大院落,甚至看不到它的边,直通会客厅,傍边是宰相和夫人的卧室,大院的周围分别围着四个独立的小院落,有大有小。长子银玄住的叫玄苑,次子银锦尚住的叫锦苑,三子银竹住的叫竹苑,老四是女儿银微住的叫微苑,五子银忧住的叫悠苑。虽是宰相府,却和普通大户人家没什么不同,唯一有什么不同就属五个院落中的锦院和竹苑,若说锦苑里最别样的是花,那么竹苑里最别样的则是竹,满园的竹随风摆动,飒飒风姿,亦如那爱竹的人。其中锦苑是五院中最小的。

      站在天台上的宰相银彤此刻也正想起锦苑。分配院落时银彤曾问锦尚,为何选择最小的院子?当时小小的锦尚回答说:小小的院子足以有大大的世界。那么些年过去了,锦苑确实成为□□王国一个最特别的地方,在那里无论你有怎样支手遮天的权利;怎样高高在上的地位;或者正做着多么不起眼的事;一律一视同仁,皆以名字事人,没有尊贵或卑贱之分。这都是那个人给锦尚的殊荣,想要和锦尚一起分享他人生的人,不因为地位,甚至是……性别!直至演变到后来只要与锦尚熟识的人来到宰相府当真是一视同仁,不分贵贱。有时就连银彤也受不了,这帮小鬼胆敢明目张胆的……挑战皇权!锦尚也就算了,但那帮小鬼中就有四个是他的孩子,这不得不让银彤提心吊胆。而这一切都受到了当今圣上沉默的纵容。

      吴铮——一个多么可怕的名字,现今已名震四海,使他国将士无人不怯,无人不惧,战场上的修罗!更是吾皇与他今生唯一的挚爱曾妃——曾芽的爱子。无论是实力还是情意吴铮当是下一代的帝王,这是无人能反驳的事实。虽是二子但大皇子体弱多病,纵有贤能爱民的美誉,却比不过刚磐师回朝,受万民拥戴,众臣的支持,没有一场败绩的吴铮,更恍论他掌握了国家的军权,在一个军权至上的时代,有了军权相当于控制了整个国家的存亡,而圣上肯如此放权,必是大局已定。

      只是吴铮对吾儿锦尚的执恋又当如何?看着越来越接近的雪马,银彤显得有些焦虑,不知道这一次锦尚没有来是对还是错。毕尽在此的任何一位官员都记得4年前的那一幕。那已经是一个公开的秘密。

      粉衣少女穿过花园,直接推开有着一扇大窗户的房子,一进门就看见那个倚窗观景的白衣人,少女平复了一下呼吸,才慢慢走过去,“少爷,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说罢,抬眼去瞄了瞄她口中的少爷,然那少爷仍是一动不动,像是没听到似的,少女皱了皱眉头,也不管白衣人听到没:“不知道今天那人在天台没看见你,回头不知道又要发多大的脾气呢!”见那人还是不理她,她却不恼了,继续叨唠着:“真是的,连我家小碧也跑去看热闹了,平常我家小碧最是粘我的……”少女顿了一下,“不过,少爷啊,好歹你也不要在窗口上睡嘛……”

      “噢?锦尚又睡在窗户上吗?”一阵突兀的声音传了进来,门外跨进来一位着蓝衣的少年,看上去和白衣人差不多大。

      “呀,殷少爷也来了,您没去吗?\"少女看着来人道。

      “噢?小玉不也没去吗?呃……玉儿啊,你以后直接叫我驹就可以了。”白衣少年刚说完
      ,就及不可耐的跑过去执起少女柔软的手,情深脉脉。少女有些闪躲的想抽回手,虽然那少年看上去瘦弱但力气却相当的大,紧紧的箍着,尽一点也不放松。

      “呃,殷少爷不去,尚书大人不生气吗?”

      “玉儿……”殷驹欲言又止,眼里闪过一丝受伤,口气有了一丝酸味:“你的锦少爷不也没去吗?”

      “他,他是请了病假的,皇上也是知道少爷身体一向不好的,所以也是批准了的。”小玉仍想着把手抽回来。

      “是吗?”更酸了,“我也病了,可我府里的那些丫鬟个个魂不守舍,尽做错事,我实在受不了,通通撵了出去,可我没想到她们尽然一个个如马窝蜂似的飞奔上街,我,我,我……
      ”殷驹看了看桌子上摆放的一件件精美的糕点和旁边放着的一大桶降温水,再看看那个倚着窗户明明醒了却不语的白衣少年,殷驹就觉得愤愤不平:“凭什么,那家伙就能有小玉这般的照料。”

      锦尚从小体弱多病,这是殷驹知道的,但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生病才不去天台的,实在是4年前的那一幕太过惊世骇俗,这也是殷驹所知道的。

      吴铮,那个男人太可怕。单单只是站在那里王者风范就显露无遗,那种傲睨万物,唯我独尊的天性只要靠近他的人没有一个不颤栗,臣服的,这是小时候殷驹对吴铮的认知,那是一头狂妄并注定了孤独一生的狮子。可是没有人会去想把那可笑的同情给一个人人惧怕的孤星。只因他一出生便注定了辉煌,更何况那头雄狮是怎样的盛气凌人那,或许他连什么是孤独也不知道。

      殷驹比体弱的锦尚先进宫,也先见到那头狮子,尽管在同一间课堂却从没说过一句话,但没有说过话的又岂止是殷驹一人。

      殷驹和锦尚从小就认识,甚至比吴铮还早。那时侯的殷驹最高兴的事就是到宰相府去看那个养了一园子花的小锦尚,告诉他今天又发生了哪些好玩的事,尽管锦尚看上去总是一脸的冷漠,但殷驹知道那个像花儿一般美丽的人正在认真的听他说话,因为他的眼睛里偶尔是会闪着亮光的,听到有趣的地方,他甚至还会发问。殷驹以为这就是他一生所要守护的平静。可是吴铮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从此那朵温柔美丽的花不在属于殷驹,它的身边多了一只狮子。殷驹明白那是他这样一个凡人无论多么努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只有放手。

      于是在樱花烂漫的时节,他看着那个狂妄自大的人纠缠在那抹雪白可爱的人身旁,那冰冷的眼眸里盛满了柔情,那冷淡的态度里装满了不胜其烦。

      可是花儿是那样的脆弱,那头疯狂索取的狮子可否已经明白?

      看似如此不相同的两个人,相遇了,并且注定了一世的纠缠。一个孤敖到不知什么是幸福的人,与一个乍看冷漠,实则温暖的人,当这样的两个人相碰在一起,只有脆弱如花的那一方先灭亡吧,毕竟没有谁能敌得过如此凶猛的狮子。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在锦尚出现在吴铮生命里的不久后,人们惊奇的发现那头凶勇的雄狮,正在慢慢的成长为一个人!尽管殷驹觉得那是一个野人的成长史,因为那里面出现过太多粗暴的索取和强烈的独占欲,甚至伤害到了锦尚。

      殷驹看了看那个倚窗不语的人,眼皮一放松,流露了一份关怀,一份担忧:“锦尚,吴铮
      ,回来了。”

      天台上骚动不断。

      雪马停在了白汉玉石的阶梯前,连同身后的铁骑军。

      吴纪看着坐在雪匹大马上的儿子,赞赏的笑了。果然耀眼!那种耀眼不属于光,它来自更加遥远的——地狱中心,是黑暗的礼赞。

      难怪有如此多的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吴纪虽然战在天台上,街道上从他一出现就开始蔓延的那股奇异的景观,他却没有看漏,再加上天台上他身后的那邦大臣哪个眼神不闪烁?哪个□□敢出声?

      轻轻在心里笑了笑,我儿吴铮在4年前可没这么乖。在此的大臣哪个清楚的,4年前的那一幕,虽然明知道铮儿对锦尚的感情,甚至在锦苑已经够放任他们的了,但当真看到夜宴上的那一幕,仍然入人感到惊讶。

      当真让我从新认识了吾儿啊,就让银彤那老家伙伤老精去吧。

      吴铮刚下马,吴纪就大笑着去迎接他。皇帝居然亲自下台去迎接人,而且还是他的儿子?无论是台上台下皆是一片哗然,不同的是台上的人是惊讶,惊讶于这一瞬间的动作所代表的王位交接;台下的人则是兴奋!没有什么比他们心心相慕的英雄获得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更令他们感到高兴,即使那人是他父亲也不列外。

      唯一没有变脸色的是吴铮身后并排列队的铁器军,一身肃杀的戎装,严酷而面无表情,他们的眼里只有这天地间唯一的他们追随并臣服的王者——吴铮,无独有偶,有什么样的士兵就有什么样的王。果然,吴铮即使面无表情,也无一不让人紧绷着身子,感受着阵阵压抑气息,在他面前可能没有一个人不觉得自己像一只随时会被采死的蚂蚁,廉价而卑微。任寒风冰雪在这酷热的七月天降临,铺天盖地,冻僵了被捆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干人,众臣个个被这骤然直转的冷空起冰冻的抬不起头,此时他们一致的想起一个人——一个每天都活在阳春三月里的人。

      宰相府*锦苑

      一扇开的大的离谱的窗户上枕着一个半梦半醒的人。窗户外的彩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映着怒放的花朵,编织出一个五彩斑斓的绚丽世界。

      “锦尚,吴铮……回来了。”

      窗户上的那人稍稍动了动身子,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接着又软绵绵的扒在了窗台上。

      看着这样的锦尚,殷驹与小玉对望了一眼,眼里同时闪过无奈,同样也变得有气无力。只能呆呆的站着。

      夏日午后的阳光本应该是最热辣的,但在锦尚的园子里却完然没有烈日灼烧的感觉,明滟的色彩像靓丽柔和的春天,尽情的展示着它勃勃的生机。在锦园的一个角落有一棵高大的黄果树,嫩绿的叶衬得骄阳也变得温柔起来。但它的特别之处还不是它异常高挺的树干和茂密的枝叶——如果是第一次来锦苑的人一定不会惊讶于它与锦园五彩缤纷的花花世界格格不入,因为它的周围总是围绕着一圈圈的蝴蝶,它们由上而下的不停的绕着嫩绿的叶子起舞,在阳光下,显着鲜艳的色彩与争奇斗艳的花朵融为一体,形成一个异样的世界。

      锦尚软绵绵的扒在那扇大的离谱的窗台上,一头青丝有些随意,有些慵懒的横卧在主人的肩头、背上,洒落在背上的其中一截黑发被一条白色的缎带闲散的束着,映衬着白衣胜雪,在阳光下又与窗外鲜绿的世界融为一体,就像是一个从花骨朵里长出的花妖,不,是花仙,显得那样超然静雅,遗世独立,开辟出另一个天地。

      锦尚无精打采的样子仿佛影响到了盘旋在黄果树四周的蝴蝶,它们一个接一个疏散的翩飞在锦尚的头上,缓慢的摇曳着翅膀,仿佛在安慰无精打采的锦尚。它们中一只最大的蝴蝶停靠在锦尚发中唯一的雪丝带上,展开翅膀,一只大蝴蝶结就这样束在了那堆披散的青丝中,相应成辉,一身素净的白色与一头乌亮的黑发。

      殷驹和小玉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张口结舌,果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呐。自从锦尚有了锦苑,锦苑就有了那棵黄果树,每年盛夏那棵黄果书树上就像结满了花朵有了蝴蝶,反而不回开花,于是锦尚就有了蝴蝶,其实也是蝴蝶缠着他不放手,尤其是那只巨大的白蝴蝶。那些年时常引得吴铮与白蝴蝶大战,直到白蝴蝶救了一次锦尚,才逃离吴铮的魔掌,得以留在锦尚身边。

      锦尚似乎感应带了蝴蝶无言的安慰,蓦然抬首,接下来的一幕,让殷驹和小玉毕生都难以忘怀:

      锦尚转过头,艳阳下,青丝泛着幽蓝的光和着彩蝶反射的曜日光蕴,那张绝代风华的脸笑了……

      殷驹和小玉同时呼吸一膣,他们看到了什么?

      不染尘埃的仙子,端坐在悠悠白云上,衬的衣袂翻飞,笑看世间痴情人,指间轻点,仿若能轻易改变凡人的命运,有情人终成眷属,比翼双飞。

      只是那洁白无暇是仙子,谁又能成为你生命里的神,去改变你的命运?

      只怕穷尽世间的万物,也无法找到能与你相媲美的。

      有的是破坏,就像那人——来自黑暗的神祗。

      一想一那人,殷驹就有些愤愤不平。锦尚是花,是一株纯粹的花,只绽放在白天,只是那人算?一只黑暗里凶霸的狮子,不声不响的接近着那株白色的花。直到与夜同化。本来殷驹是这样想的,但最后黑夜也没有把白昼同化,反而有白昼一统天下之势。至此,殷驹才终是明白,那个暗界里的狮子是多么执着于那珠花,甚至不惜把自己也染成白色……

      放弃,也无撼。至少,可以生活同花一起生活在阳光下,不必再提心吊胆,明知敌不过,只有——放手。当初的那种苦涩已随风淡去,更何况……殷驹望了一眼小玉,还有她在,那时失恋的苦楚,是因为有小玉一直陪在身边,心才不必那么孤独,与其去追琢永远也够不着的月亮,不如去欣赏天空中最平凡的一颗星星,因为即使是小玉也还不明白我的心思,她的心里只有锦尚,呜~~~殷驹侧过头,泪奔。

      眼前的一张笑脸,是不染尘埃的,清澈见底的,退去了平日的冷漠,散发着阳光清草般青涩的气息。一身白衣胜雪,衬着这光怪陆离的彩蝶和万紫千红的花,笑得一脸的灿烂。

      却奇异的给人一种真实的感觉。

      认识锦尚的人都知道这样一个笑靥来得有多么的不易,那代表着信任,代表着锦尚已经可以毫不顾及的在他面前笑了。

      曾经,吴铮看到了这个笑靥,想要把它占为己有……

      锦尚,一个外表冷漠,实则温暖的人。有多少人曾为他绝代美貌迷惑,食不知味,在这群人中迷惑的最深的人是吴铮,最早清醒的人也是吴铮。

      “殷驹,你爹叫你跟我一起去朝阳殿。”灿烂无比的笑容里,眼光皎洁如天上的明月,说完锦尚像是松了口气,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句话却让一直沉静在自己思维中的殷驹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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