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桃汐诺

9、第九章

　　六月初旬，正是梅雨季节，接连下了好几天的绵绵细雨，天空灰的人心情都是低气压，就在这个炎夏到来前的最后一点清凉里，“非凡”的面试开始了。
　　夏樱坐在偌大的面试等待的大厅，来应聘的人黑压压的一片，放眼望去还能看到好几个同校的校友，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面试可能问到的问题，或者紧张或者激动，都是忐忑不安，只有她是志在必得。
　　“20号，夏樱。” 面试的接待人员拿着面试列表，冲着等待的人群高声喊。
　　夏樱快速收拾好摊在膝盖上的资料，深呼一口气推开面试房间的门。李皓坐在面试考官的中间，低着头，面上一片冷意。
　　“夏樱，F大金融系。”李皓抬头望了她一眼，语气冰冷，仿佛他们从不相识，“你为什么要来非凡？”
　　“因为非凡有我想要的东西。”夏樱微昂着下巴，一字一顿的说。
　　面试席上一片哗然，唯有李皓岿然不动，目光凛然，“那你进非凡的资本，是什么？”
　　“比如政府准备拍卖的那块地，它代表的不仅仅是政府的意向，还带着丰厚的外资，陆氏基本上应该算是内定的人选，可是这块地太大，陆氏很难完全消化，那么如果非凡能够和陆氏合作，将是双赢的好计划，而我能够做好这个合作案。”夏樱侃侃而谈，自信的时候像身上有无数闪耀的光。
　　李皓沉默了几分钟，最后才冷冷开口道：“今晚和我去一个地方。”
　　颜汐在满室静寂中默默的一口一口的喝着鸡汤，对面的颜漓不喜鸡汤的油腻，有些厌恶的推开了碗，像是不经意似的说：“爸爸又催我相亲，我已经定好了人选。”
　　“啊？”颜汐惊讶姐姐会跟她说这个问题，愣愣的抬头望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
　　颜漓最不喜欢颜汐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皱着眉头语气平淡的说：“你有什么意见么？”
　　“没…没有…”颜汐是怕颜漓的，反应过来忙一叠声的回答道，想了想又迟疑问：“是谁啊？”
　　“李皓。”颜漓推开椅子站起身，“非凡的总裁，有空你可以查查。”
　　“李皓？”颜汐一声惊呼，也顾不得对颜漓的害怕，脱口而出的质问：“你为什么选李皓？”
　　颜漓奇怪的看了颜汐一眼，“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你认识他？”
　　“不不不…”颜汐连连摆手，然后又点了点头，”认识认识。”
　　颜漓眉头皱的更紧，对着颜汐的表情就像看到了她最讨厌的鸡汤一样，“你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呃…来我们学校演讲过。”颜汐企图掩饰刚刚的失态，生硬的扯出了一个理由。
　　“你喜欢他？”颜汐的反常引起了颜漓的注意，“如果你喜欢他，我会把他让给你。”
　　颜汐倒吸一口冷气，“我不喜欢他！真的不喜欢！”
　　“不喜欢为什么听到我说李皓会这么激动？”颜漓对颜汐的话半信半疑，“你要是喜欢就告诉我。”
　　“真没有，真的没有。只是好奇，只是好奇。”颜汐只差没赌咒发誓以证清白。
　　颜漓对颜汐的这种呆呆笨笨的行为已经习惯，转身准备回房间看文件。
　　“那个…”颜汐叫住了她，小心翼翼的说：“你们怎么会认识啊？”
　　“他是我在英国的校友，跟我同一年回国。”颜漓言简意赅，丝毫没给出颜汐想要的粉红信息。
　　“那…你喜欢他么？”
　　“如果那年我没回国的话，也许我们会在一起。”颜漓轻轻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颜汐怔怔的盯着楼梯转弯处的阴影，心乱如麻。
　　夜幕里“昔”字五彩缤纷的霓虹显得格外张扬，PUB里动感十足的舞曲和眼花缭乱的灯光刺激着在舞曲里狂欢的人群。在走廊最深处的包间里，李皓悠悠然的坐在沙发上品尝着口感微甜的Jack Rose Cocktail。
　　“陆彦，陆氏总经理，今晚你要从他手里拿到盛世那块地的合约。”李皓随意的将酒杯放到桌子上，双手搭在膝盖，为陌不相识的两人做着介绍，脸上却写着“不关我的事”一行大字。
　　陆彦绅士的点点头，“你好。”
　　“不知道陆总对于和我们非凡合作有什么想法？”夏樱也端庄的点头微笑，开口却直奔主题。
　　“何来合作之说？盛世带来的利润，陆氏完全可以独享。”谈起公事，陆彦收起客气的礼貌，冷静而逼人。
　　夏樱一笑，“很简单，陆氏虽大，想要完全吃掉盛世也并不容易，况且因为盛世这块地，陆氏现在正被楚家和沈家夹击，根基固然不会动摇，可抢到这块地，陆氏也没有余力按照陆总原先的构想那样利用的完美吧？”
　　“看来你私下收集了不少资料。”陆彦依旧淡然，“不管楚沈两家如何两面夹击，盛世我是势在必得，即便我有亏损，但地在我的手上，主动权就在我的手上。你单凭几句话就想从我手里分走一半的利润，是想空手套白狼？”
　　“既然非凡敢向你要一半的利润，必然是有原因的。没错，陆氏的确是可以靠自身得到地，但硬拼一向不是陆总的风格，盛世的利润再大也要消化的掉才行，这块地的计划搁置或是延迟都会让利润大打折扣，过了这阵开发商争抢的风潮，陆氏照样要栽个跟头，你和非凡合作，虽然会被分掉利润，但从得到地再到迅速开发，利润的空间会大大提升，说起来是一半，课实际所得远远超过陆氏独自开发。”夏樱沿着事情的脉搏细细分析。
　　陆彦不为所动，轻轻晃着杯里的酒，“就算是这样，陆氏也完全可以另找一家开价便宜的公司，C市那么大，想分盛世利润的可不止你们非凡一个。”
　　“论实力和资金，非凡是不二人选，而且我一直相信，当对方开始谈论价格问题的时候，就代表他其实是认可这个合作的。陆总，既然是合作，那么价格上我们非凡是不会退让的。”夏樱从随身的提包里拿出策划案放在陆彦面前，“看完我们给您指定的开发规划，陆总也许会改变主意，认同我的话。”
　　陆彦斯文的扶扶无框金丝边眼镜，冲着李皓笑的格外的暧昧，“我的审核结束了，我看她不仅够格当你的秘书，还可以。。。”在关键时刻停住，看了一眼看似宠辱不惊的夏樱，举了举酒杯，“明天把合同送到我办公室，先走一步。”
　　包厢里还能隐约听到外面的音乐声，李皓和夏樱各怀心思的看着对方。
　　“欢迎你。”李皓终于放松身体背靠着沙发，眼底一片墨色，“加入非凡。”
　　夏樱冲着李皓淡定一笑，“以后还请总经理多多指教。”
　　李皓眸色越发暗沉，直直的盯着镇定自若的夏樱，半响才沉声说：“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