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风清》听风の竹隐

8、第 8 章

　　青檀一大早就来到了攸辰的房外，门刚刚打开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到是把攸辰吓了一跳。看她急急忙忙的将自己拉进了房间，掩上了门，攸辰知道青檀准是得到逸枫的什么消息了。果然不出自己的所料，青檀颇觉兴奋的对攸辰说到：“大哥，二哥有消息了，二哥有消息了！”
　　“哦？”听到这个消息，攸辰也很高兴。
　　“是啊，我一大清早才得到的消息，就是上次你接管庄子的时候我和二哥一起送你的那只钗，你还记得么？”
　　“记得啊，怎么了？”果然是这样，攸辰心中默想。
　　“那个工匠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一定是二哥叫他做的！”
　　攸辰笑眯眯的看着高兴的妹妹，问她：“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枫儿叫他做的？老实说这个工匠是不是我们归云号的？”
　　“大哥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不知道我们归云号的是最好的啊！”
　　“那你们上次还信誓但但的说不是用的庄里的工匠呢！”
　　“哎呀，那是退休的老工匠嘛，我们又没有说谎！”青檀半是撒娇半是恳求的摇着攸辰的手臂。
　　“那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消息的。”
　　“哦，今儿个一大早他刚从洛阳那边过来，说是有要事要见我，我一听是从洛阳来的就马上冲了出去，一见是他，我就觉得纳闷。他开门见山的问我是不是上次做的钗有了损坏。我当然是一头雾水的告诉他没有啦，然后他就自言自语的说几天前他又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钗，而且图纸都是和上次的一样。听到这里，我就很惊奇，因为上次的图纸是我和二哥一起画的，所以我仔仔细细的问到图纸的每一个细节，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那个老工匠现在在哪里？”
　　“在前面啊，我让他在庄里休息一下，也好向他多了解一下二哥现在的情况。”
　　“你做的很好，我去看看这个人，回来再说。”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虽然平时在青檀的面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是这个时候听到的逸枫的消息，攸辰也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可是从那个老工匠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也少的可怜，只知道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这张图纸交给他，吩咐他尽快做好，而逸枫本人并没有出现。而老工匠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什么，不然逸枫就有了麻烦了。
　　“不过，这个老工匠已经隐居了很多年了，当初我和二哥也是通过他的徒弟才找到他的，现在那个管家自己能够找到他，看来他们的势力不容小觑。”
　　“恩，不错。如此看来枫儿的处境不太好啊。”攸辰若有所思。
　　“啊？”青檀听了这话不禁又急了起来。
　　“让我再想想。”

　　攸辰终于也离开了归云庄动身去了洛阳，不过这次他没有带上青檀。因为庄中要有人留守，这是攸辰给青檀的理由。但是还有一个理由攸辰没有说出来，那就是他这次的目的地并不是归云号，而是洛阳最大的妓院——怡红院。
　　龟奴一看见攸辰的样子，立即被他风流倜傥的外表所迷惑了，向里面做了一个手势后忙点头哈腰的将攸辰迎了进去。攸辰一挥手，随从立即给了龟奴十两银子作为赏银，帐房先生的眼睛都直了，区区打赏就十两，果然不是一般的富家子弟，众人看攸辰的目光中都不自觉的多了点什么。攸辰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看来自己的掩饰工夫还是到了家的。
　　到了一间雅厅后，攸辰甩手扔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说到：“请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出来。”老鸨急忙收起了银票，吩咐着上酒上菜，自己却到后院将花魁方娟秀请了出来。
　　帘帐遮掩之下，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影款款走来。攸辰似乎看的呆住了，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帘后的身影，直到那个身影终于走到自己的面前。
　　果然是名不虚传：柳叶细眉，更衬得双眼顾盼生辉；腮红似火，却显出娟秀本色。老鸨一看到攸辰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这步棋走的不错，喜滋滋的招呼走了其他闲杂人等，转入后房点银子去了。
　　“公子？”方娟秀一声呼唤，攸辰似乎才回过神来。不过这次他是真的有点发呆，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艳，身为归云庄的大少爷，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但这次攸辰发愣的原因是娟秀头上戴着的那只金钗。其实那个钗说是玉钗恐怕更要贴切些，但是攸辰一眼就看出来那是逸枫给自己的暗号。当然在这个地方说这些事情是不太妥当的，既然已经知道了他暂时安全，事情就好办多了。
　　“公子？”看到攸辰不回答，方娟秀又呼唤了一声。
　　“啊？”攸辰索性装到底，“哦，姑娘如天人一般，在下看的呆住了，一时失礼还望姑娘见谅。”攸辰装做极力掩饰自己的失态，为方娟秀扶好座椅。
　　方娟秀咯咯娇笑着，眼波流盼，对攸辰说到：“公子如此一表人才，恐怕仰慕你的女子不少，怎么还会对我这种烟花女子感兴趣呢？”
　　攸辰微微一笑：“可是我从一看见姑娘起，就觉得姑娘不是一般人。”
　　“哦？为何？”方娟秀不动声色的问到。
　　“你的稳重和冷静。”攸辰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到。
　　方娟秀的心中一震：和他的回答几乎一模一样。攸辰很满意的看着她的反应，不过为了肯定这一点，他决定再装一下傻。他斟了一杯酒，浅浅的啜了一口，问到：“怎么了？之前有人对姑娘说过同样的话吗？”
　　“不，怎么会？公子太抬举我了！”她慌忙地掩饰，攸辰的心中更加明白了：枫儿啊，你这个小鬼，呵呵，这次还要为兄的为你收拾烂摊子吗？
　　“在下在此地置了一间游船，不知明日方姑娘是否有空，能够屈驾与在下一同游湖？”攸辰优雅地向她发出邀请。
　　“能够得到公子的邀请，娟秀自是求之不得，只是恐怕妈妈那里不好说话。”方娟秀也极想知道这个人和心中的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这个倒是好办。”攸辰笑了笑，对门外喊到：“来人，去把老鸨叫来。”
　　半晌工夫，只见老鸨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似乎以为这位有钱的公子哥不满意什么，焦急之中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方娟秀一眼。不过在听了攸辰的要求之后，她马上就摆出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公子，您也知道我这个小园子就靠娟秀一个人撑着，您明儿个就要她一整天不在园子里，那我不好对别的客人交代啊。”一边用眼不停的瞟攸辰。方娟秀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旁边一言不发。攸辰看起来极不耐烦的抽出一叠银票，扔到了桌上，几乎是懒洋洋的说道：“你看看这些够了吗？”老鸨看见这叠银票，眼睛都直了，急急忙忙的上前将之一把抓在手里，又急急忙忙的开始数了起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够了，够了，足够了！”
　　“那么，我明天派人来接，记住，我不想有什么意外。”攸辰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变得很凌厉，射得老鸨一个激灵。

　　次日一早，方娟秀梳洗打扮完毕，轿子早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一路无话的到达了游船之后，攸辰将所有的无关人士都谴上了大船，自己却和方娟秀坐在小船上，让大船用一条绳索拉着小船行驶。既然左右无人，攸辰自然就恢复了本色，一本正经的问到：“方姑娘，相信你昨天就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是一般的纨绔子弟。”看到方娟秀微微颌首，攸辰继续说到：“我对你头上的那只钗很感兴趣，可否借我一观？”
　　方娟秀微微一笑，说道：“这是一位客人送给我的，做工很精细呢，所以我就一直戴着。”说着将钗递给了攸辰。
　　攸辰接过钗，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在波光粼粼的湖水的辉映之下，白玉雕刻而成的云仿佛真的象在流动一样。攸辰将钗还给了她，若有所思的问到：“方姑娘可否告诉我，送你这只钗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方娟秀听得此言心中不禁微微一震，脸上却不动声色：“不知道公子为何会对这只钗的来历这么感兴趣呢？”语气似乎有些不悦。
　　“姑娘请别误会，我只是很惊奇此人的眼光居然会跟我如此相似。”
　　“这么说，公子你也有这么一只钗？”谁都可以听出她的兴奋。
　　“是啊。”攸辰心下已经明了一大半，不忍心再卖关子，就将早已放在脚边的首饰盒拿出来，递给了方娟秀。方娟秀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只一模一样的钗。她把两只钗拿着放到一起，果然是一点儿差别都找不到，方娟秀直到此时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她将那只钗还给了攸辰，对攸辰说到：“想必你就是归云庄的大公子吧？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答。”
　　攸辰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问到：“舍弟现在在什么地方，还望姑娘明示。”
　　“实在抱歉，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姑娘是怎么和舍弟见面的呢？”
　　“大约十天前，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来到园子里，出了一大笔钱，说是他家公子请花魁娘子外出一叙，妈妈见他出手大方，就一口答应了下来，将我送了出门。来到门外才看见一辆豪华的大马车，车上已经有了好几个姑娘，好象都是其他几个院的花魁娘子。他们几乎把整个洛阳的花魁都请了出来。接着马车就向城外出发，不过因为马车一直都是封闭的，所以我并不知道路线是怎么样的。”
　　“可是你刚才说马车出了城？”
　　“是啊，因为路上的人声逐渐减少，而且充满了鸟语花香。”
　　“原来是这样。”攸辰不禁暗中佩服她的冷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六神无主了，哪里还能想到是身在何处？“那到底用了多少时间才到达呢？”
　　“这个也说不太清楚，只知道时间应该不是太长，因为从出发到到达的时候一直是白天。”
　　“哦，这样啊。”攸辰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公子，请不要担心，我看二公子现在很安全，不会有事情的。”
　　攸辰抬起头，对方娟秀报以感谢的微笑，和当初逸枫勉强的微笑好相象啊，她不禁看得呆住了。
　　“方姑娘？”攸辰觉得她呆得很蹊跷，不禁叫了她一声。
　　“啊！”她一阵脸红，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忙找了话题：“大公子，娟秀有一件事情不明白，能否请您解答？”
　　“好啊，你说吧！”聪明如攸辰者怎么会不知道原因，他很有风度的装做不知道。请原谅我们兄弟吧！
　　“这只钗是二公子前几天才为我打造的，你怎么会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呢？”
　　“哦，你是说这个事啊。”攸辰看了一眼她头上的钗，“其实我的这只是早在很久以前我接手归云庄的时候，枫儿和青儿送给我的贺礼，请了当时洛阳最有名的工匠打造的。而这次我听说洛阳又有了一只一模一样的钗，所以前来探个究竟。”
　　听了攸辰的解释，心中的疑惑解除了，不过她很乖巧的没有问攸辰这个消息是从哪儿来的，因为作为这样的商业世家，一定的消息网肯定是要有的，否则怎么可能在商场上所向披靡？
　　从大船上传来一声喊：“公子，午饭备好了。”
　　“知道了，就来。”攸辰回应着，向方娟秀微微一笑，“方姑娘，我们去大船上吧，我想让你尝尝我们归云庄的手艺。”
　　“好啊。”娟秀答应着，扶着他的手上了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