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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烽火即燃 ...


  •   此去黄泉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一战再所难免。”坐在檀木椅子上的黑衣男子叹了叹气。
      “门主,此次与碧风庄一战我们必输无疑,不要做无谓的流血牺牲啊,我们降吧,‘称臣’总比灭门要来的好。”右护法卓青上前谏言。
      “这……”黑衣男子陷入沉思,开始犹豫踌躇起来。
      “门主,万万不可,此战依我之见我门未必会输。我认为以我对门中弟兄的多年调教,再加上我门地处深山之中,地形复杂,易守难攻,就算他们有千万勇夫,高手如云,到了这‘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也只能束手无策。我想当初他们也是顾忌此点,才未将我门灭去。再而言,可记得上次我门求和?他们这群小人,不讲江湖道义,出尔反尔,让我们损失了多少弟兄和财富?他们野心之大,路人皆知。难道门主还不晓得吗?现在求和不正顺了他们意思?不如现在早些备下,先发制人。以免日后他们突翻了脸,杀我们个措手不及,受制与其。”红衣男子卓炎,抱拳单膝跪地,主动请缨。
      “左护法此的说有理,可老夫总觉还有些不妥之处……”黑衣男子抚了抚长须。
      “不可一战,大小姐的‘病’还需碧风庄庄主‘神药’医治,如若此时与碧风庄为敌,大小姐将性命不保啊。”卓青似乎想打断门主的犹豫不决。
      “对,不可,不可,此战不可,来人,拿纸笔来写降书……”门主如梦出醒般的叫喊起,声音微颤。
      “ 不可降啊,就算降了也救不了大小姐的性命。这次没有按约送药来,不就代表着要对我们宣战吗?难道门主您还不明白他们的狼子野心么?再者说,大小姐……”
      “爹爹,此战不可降啊,女儿不愿做门中罪人,这战早该战了,从那妖人将我打伤之时就该战了。这些年来,为了女儿的病,牺牲了门里多少弟兄?此战不可降啊,女儿我宁抬头做鬼也不低头做人。”望月门大小姐闯进花厅,打断了左护法的话。
      “大小姐说的对,宁做鬼,不低头。”众门人齐声呼应。
      “这?怎么办可好?”门主又陷入犹豫。
      “明日再议吧,明日再议……”这位身着黑衣的男子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门主,门主,您不要在犹豫啦,时不我待啊,时不我待!”卓炎大吼一声,夺门而出。
      入夜,许诚躺在床上久久不可入睡,反复回忆着早上发生的种种。看似窝囊的他其实知道,如若不战,望月门迟早有一日会成为碧风庄的囊中之物,但若冒险一战,死伤必然惨重,再加上娜儿的病还需要碧风庄的灵药医治,唉……这一站从哪像胜算都不大……如若不战,望月门上上下下些许还有活路,娜儿也能多享几日阳世福,也好让我百年归老后有颜见我那苦命的夫人呐。
      “还是降吧。”躺在床上的男子‘腾’地起身,叹了叹气,到桌前研墨。
      ****************
      “不好了,不好了,门主,大事不好了……”一名婢女跌跌撞撞地闯入许诚的寝室。
      “大清早的,你大声嚷嚷什么?什么大事不好,也不嫌晦气!”许诚大怒,但定睛看了看来人正是娜儿房中服侍的丫头,就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小姐出什么事了?”问出口的话有一些担心的慌张感,他的心中似乎也涌现了些不祥之感。
      “大小姐,大小姐她……她不见了,一早就不见了……”快速地奔跑和紧张的心情让她无法控制住她的气息。
      “什么,院子、后山和小姐平时有去的地方找过了没?”许诚的额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
      “找过了,都找过了,就不见大小姐,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被贼人劫了去,呜……”毕竟是个不经事的丫头,在门主面前抽泣起来。也难怪,娜儿平时对丫头们可不薄啊。
      “什么!带我去小姐房里看看。”此时许诚开始焦急起来。心中的不安渐渐增强。
      —言娜闺房中—
      许诚慌乱的推开言娜的房门,此刻他多么希望他的娜儿还会和从前一样,坐在铜镜前对他招手,对他说“爹爹,你的娜儿美么?”他多么希望看见娜儿躺在床上,熟睡着。他多么希望娜儿还会淘气的拨弄他的胡子。现在的他是多么的希望,可是房里却是那么的静,那么静悄悄地告诉他,他的娜儿不在这儿,娜儿不在了。屋子里飘来淡淡的花药香,许诚无力的跌坐在一旁的几凳上,低首不语。
      此刻卓炎推门而进,见门主在房中,可不见娜儿那丫头。再看看门主半红的眼眶,他开始相信了那班丫头奴才们的私谈,却始终不愿承认。愣了愣神,便单膝跪在门主前,请命道:“请门主莫着急,待卓炎下山去把小姐寻来,决不耽搁一刻,定速去速回,把小姐寻回。”说罢,便转身欲离去。
      “不用去找了,不用去了,找不回来了。”许诚的语气平缓中带着一丝泣声。
      “门主,你在说些什么啊!难道,连您也相信那些奴才们的胡话?”听许诚的说话的语气卓炎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呵,那些奴才们说的也未必不实啊。”许诚扶起卓炎。
      “什么?他们定是胡说,看我不割了他们的舌头。”他是那么的不愿相信。
      “别那么冲动,你看看这个罢。”许诚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笺。
      “这是什么?”卓炎一把夺过信笺,那笺上清晰的印着娜儿秀气却有力的字迹,不详的预感由他心中而生。
      他甚至提不起勇气看下去,可他又是那般的不甘心,他不相信那个女孩会这么离去,他几经考虑,战胜了自己的恐惧。
      可是他终究还只是粗略的看了些,每看到些与世长辞的话语,他的心都如刀绞般疼痛。他的双手颤栗着,脸色惨白。看到最后二字时,他总算支撑不住自己,双膝及地倒下,他根本无法相信这就是那个女孩的绝笔,这就是那个女孩的绝笔。
      “你会助我帮娜儿报仇么?”许诚双手将倒地的卓炎扶起,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必尽我之全力助您与大小姐报仇雪恨的,定不辜负你们的厚望。”此刻的卓炎双手抱拳举于胸前,双眼通红,隐有泪藏。
      “叫门中弟兄们准备,即日起,备战,不得有误。”
      “谨遵门主之命。”卓炎领命后便退下了。
      当卓炎退下后,空荡荡的屋子里只剩下了许诚一人,他细心的把娜儿留下的绝笔信函收入衣间。这封信函是他那孝顺女儿留下的最后物件,他定然好好保管。
      现在的他呀,双眼中感情复杂,有一丝的伤感可更多的却是无止尽的愤怒,他恨啊,他好恨。他好恨姜渺云,也好恨碧风庄,他更恨自己。
      是姜渺云让娜儿自小失去了母亲,患下重症,整日里饱受病痛之苦,思亲之痛;是碧风庄害她失去药力之助,让她非走绝路不可;可这些又怎及自己的优柔寡断,活生生的逼着她自尽了断的可恨?他呀,才是害死娜儿的真凶,他无法原谅自己,不可以原谅自己。
      他想罢,便发疯似的冲出门去。
      如风似的跑回书房中,拿起桌上的降书撕个粉碎,他的心中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着,现在的他,只想战,战。
      ** 望月门花厅中**
      “门主,请您三思,不要被悲痛冲昏了头脑,此举可谓以卵击石啊。”卓青依旧反战。
      “三思,三思,就是被这一味的三思害得我女儿丢了性命,你还让我三思,你此为何意?难道我门如此之衰,还是你有叛门之意?”许诚满脸的不悦与气愤。
      “小的并没此意,只不过为门人着想,以大局为重,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老夫我做事就不以大局为重了?”许诚怒瞪双目。
      “不是,不是,还请门主三思。”
      “又是三思,你不会说点别的?你从小入门就以聪慧见长,得了本门‘军师’之衔,可如今怎么这么糊涂,这么混帐?”此刻的许诚已没了往昔的和蔼之貌,两眼通红,如虎似狼.
      “小的自幼追随门主,视门主为父,怎敢有二心?小的此举并非贪生怕死,只是门中弟兄无辜。他们皆是有父母妻儿之人,此战不论胜负,必血流成河,若只为当下仇恨,此战一开,必结新怨。”卓青单膝而跪。
      “胆小之辈,大丈夫怎畏此?我看你必是碧风庄的奸细,反战之说只是为碧风庄攻山准备做的拖延之术吧!”卓炎望向卓青,眼中透着鄙夷。
      “我卓青此是那等小人。”
      “哦?我看你和碧风庄二庄主交往甚密,哼,我看必有猫腻。门主,卓炎请战,愿与望月门同生共死。”卓炎抱拳而上。
      “门主,我们也愿一战,与望月门同生共死。”壮士吼声,响天动地。
      卓青拂袖,为之一惊,眼中透露些许赞赏,低头苦笑,上前一步,抱拳曰:“门中壮士皆有战之愿,青不敢再阻,为报门主知遇之恩,特此请战,愿率先锋50,驻守山外,以破敌之前军,阻其上山之路。”
      只见此是厅中各人神情皆不同,门人一时错愕,卓炎冷笑,许诚则未有表情,似乎卓青之举在他意料之中。
      许诚没有多言,只挥了挥衣袖,表赞许。
      **夜里**
      在筹谋了一天后,许诚已筋疲力尽,推开女儿的闺房,只问淡淡药香却不见佳人丽影。走进屋内,陈设依旧,歩至床沿,轻抚着床上的丝枕,眼中流露无限思女之情,仿佛那丝枕不再是丝枕而是娜儿柔顺飘香的青丝。
      “我苦命的娜儿啊,此仇爹爹必为你报,以慰你在天之灵……”
      叨叨嘘嘘的家常话,啜泣声,断断续续的从屋中传出,听说直至三更天,才断绝。
      **望月山背风坡**
      只见一人倒在后山的花海之中,因饮了烈酒,脸颊通红,嘴里叨叨嘘嘘的,说了很多很多。
      “娜儿,你在何处啊?可知我思你思的苦啊,还记得你我初次见面之地否?呵,就是这儿呀,你说你喜欢花,我就种下这花海,看你欢喜,我真的开心啊,呵,你说你喜欢文采非凡的男子,我苦学诗文,却还未向你讨教,你在哪啊?怎能丢下我一人?我有好些话没对你说,好多好多……”似乎是醉了,再也听不清他的叨嘘声,只见他满脸的泪水,滚烫的泪落在花瓣上,淋得那花儿都娇了。
      **第二日**
      “禀门主,战书已差人送出,其余诸事还请门主吩咐。”
      “好,事到如今就等那庄子里的大小蛮子打过来了,呵呵,卓青啊,你说此战要如何打好呢?”许诚拍拍卓青的左肩。
      “这……鄙人认为,我门处山之谷处,而望月山之地形又险之罕至,易守难攻。但我门地处深山,对外之世事不解甚多,且我之门人,疏于操练,武艺不济,良莠参差,比之多年征战的碧风庄,甚是不如,遂不可直面相抗,应就地处之优,观望敌方,已小计大谋退敌。”卓青把己所想,一一道与许诚。
      “哦?小计大谋?怎么个小计大谋法?”许诚饶有兴趣。
      “这,鄙人现时还不可说,到时还请门主多多指点。”
      “嗯,不可说之事必有不可说之力,呵呵,好个卓青,看来我门有你,实属幸事。”许诚笑言。
      “卓青,昨日交代的物资粮草一事可曾办妥?”许诚回过头来看向卓青。
      “鄙人已吩咐下去,门人已在采办,估计三日之后就可集齐可食三季之粮草,所用之物资,也在筹办中,不日就可抵达。”
      “嗯,好。那门中弟子之武训如何?士气可足?”
      “门中弟子紧于练习,大有长进。且人人都是好男儿,不愿见家园毁,誓为大小姐报仇,气势如冲天之虹。”
      “好啊,冲天之虹!”
      “门主,您所交代之事炎已办妥,特来请之门主还有何命?”卓炎入内,报禀。
      “呵呵,好炎儿,没什么事了,好好训练门中的弟子,平日里我管教甚少,大家松散惯了,现在啊,还请你呀多上些心。”许诚走至卓炎面前。
      “炎知道,定好好加紧训练。”
      “去吧。”
      “是,炎就去。”说罢卓炎深鞠一躬,出了门去。
      “你们也去吧。”许诚挥挥手屏退左右。
      此时屋里仅剩青、诚二人,不时散发着诡秘的气氛。
      “青儿,老夫待你如何?”许诚捅破了冰茧。
      “门主就是青的父母再生。”卓青低头答。
      “那娜儿小姐待你可好?”许诚一步步走向卓青。
      “大小姐为人善良,他日不是大小姐引荐,青与弟早就饿死街头。”卓青没有抬头。
      “哦?那你可曾生有叛门之心?”
      “青不敢,门主待青如同己出,弟子绝不敢有二心。”
      “呵呵,那为何老夫听说你与那碧风庄的二庄主私交甚深啊?”许诚已走至卓青面前,只手搭在卓青肩头。
      “此事定属有人恶意谤于青,青对望月门之忠心,日月可鉴。”许诚的手看似只是轻搭在卓青肩头,可在卓青心中却似重于泰山。
      “哦,原来如此,我也说青乃我之左右,怎会生的二心呢?呵呵,我看此事定是误会了。”许诚笑笑。
      “青儿啊,退下吧,早些休息吧,养精蓄锐也实为重要。”许诚关切的说。
      “多谢门主,青退下了。”
      退出厅门,卓青脸色瞬的煞白,汗水滴落。
      心里不停打鼓,琢磨是谁想至己于死地?突然抬首已至门前。
      “门主和你聊些什么,让你如此惶恐,小弟我可未见过哥哥你也有此态之时啊,哈哈……”卓青推门而入,却见卓炎已在屋内。
      “无事,只是叨叨家常。”卓青又恢复镇定。
      “无事?那兄长何故如此面色?煞白如雪啊!”语气中尽透讥笑。
      “哈哈,青真是有个好弟弟啊。青为门而操劳,弟为青‘分担’,多向门主献言,我看谁家兄弟也不如咱们的‘分工’好啊。”卓青大笑。
      “弟弟我好,不如哥哥来的好啊,哥哥你做的事情‘好’,弟弟才能把哥哥你做的‘好’事一一向门主禀明。”
      “哈哈,好弟弟啊,一个想至为兄死地的好弟弟啊!”
      屋里的气氛顿时紧张,卓炎手握酒盏,运气提力,盏中酒顿生热气,仿若此刻之炎。二人对视却一语不发。
      “哈哈……”卓炎笑罢,引杯猛饮。
      “请。”卓炎斟了一杯酒,递至卓青面前。
      “好弟弟啊。”卓青长叹一声,饮尽杯中醇酿,夺门而出。
      留下卓炎一人继续引杯,两眼赤红,好似染了血般。

  • 作者有话要说:  要高考了,终于又上了一章。。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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