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爱恨×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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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管线镶嵌于墙壁，彷佛命运的丝线错综复杂。单调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道里，静静的跟在L的背后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宛若幽灵。
通过了无数自动门，每一道门前都有辨识器，验声纹、验指纹、扫描视网膜，重重的防卫证明了此处的重要性。L带我通过一道道的关卡，往下深入最重要的核心之地。在一道厚实的金属大门之前，L停下了脚步，冷漠的表情竟出现复杂的情绪。
「到了，这里我不能进去，妳……」L皱了皱眉头，我没有等到他把话说完的时间，径自走了进去。
看不见顶的圆柱型房间，森冷的照明让墙壁反映着蓝色的幽光，宽敞、冰冷、坚硬。明明是无生命的金属却感受到隐藏其中的锐利，刀锋般的尖锐感……那是这个组织散发出来的野心，从这个大厅可以一览无遗，钢铁般的坚硬无情。
当我走到了圆形房间的中心，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三个长方形的投影，占据着北方、西方、南方三个方向，只看的见黑色的人影，性别、身高、年龄等信息均不清。
「妳来了，9527。」南面的投影这么说，但是由变声器发出来的声音忽而高亢忽而低沉，分不出男女、听不出情绪。
「我们有些事情要交代妳，关于三年前妳的任务……很成功。」西面的投影如此说道，扭曲的声线让人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欣喜。
「三年前，幻影旅团在排除掉竞争的对手之后……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当然是单方面的惨烈，那一场经典的灭门行动让他们就此扬名，并不是说他们之前默默无名，只是一般人怎么像我们组织一样，能够得知的如此巨细靡遗。」北面的投影叙述稍停，但是他话语之中隐含着得意。
「之前他们作的案子有人怀疑过是蜘蛛所为，却毫无证据，只能将它们归于无头公案，直到那场灭门，屠戮了十老头分家上上下下九十余口重要人物……行动太大、太张扬、个人色彩太浓，彷佛特意宣告世人他们的存在。所以他们之前的案子也一一被查清，一下子就被列入了A级通缉犯，真是个传奇。」同样变声过而诡异的声音，缓缓叙述的语气底下隐藏的波动，让我心生警惕。
叙事句，语气却带着挑拨的感受，有着什么样的原因……
「北，你离题了……让我们进入正题，关于斯坦庞贝遗迹。幻影旅团很成功的将遗迹的宝物全数带走，除了雕工精美的雕塑、手艺精湛的艺术品、炫目耀眼的金银珠宝、记载着王朝兴衰的文书之外……重要的只有三件物品。」南面的投影，”南”以公事公办语气的叙述着。
「不过前面的事物在珍贵也能用金钱衡量，只有三件例外，斯坦庞贝大帝最重视的三件物品，关于他的来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物品……」随着”西”话语落下的，是我面前的全息投影。
一具透明晶莹的水晶棺木，盈盈流转的光芒增添一股神秘。棺木的边缘上面刻着四个方形的字体，能辨识数百种文字的我不认识这种字体。
一对深邃蓝色的耳环，时而澄澈时而暗沉，浅蓝深蓝彼此交融又泾渭分明，构成了它独特的魅力，彷佛反映着人性的矛盾，意外的有种熟悉感。
一块深灰色的石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古文字，最上面的两个大字是"王权"。
「9527妳说，我们要的是什么东西？」”北”这么问。
要的是什么东西？
不是耳环，也许它真的对斯坦庞贝大帝有什么特殊的意义，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而成为大帝随身不离的饰品，又或许它变换莫测的色彩让人着迷，但是都构不成组织想要的理由。
更不是王权，也许它象征着一个辉煌王朝的权力，也许世人会为了这千古一帝的象征而疯狂，但是绝对不是这个组织，比起在光明面号令天下，他们更爱游走于黑暗。
只是……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工具是不会质疑主人，工具是不会有任何疑问，执行这么多次任务以来，从来不曾与组织权力的最高层有过接触，这是测试？还是怀疑？工具不该对主人有所明白、工具不应该分析与任务无关的讯息。那我该如何响应，真实还是谎言？短短数秒，我已经做了决定。
「是棺木。」没有任何波动的语气。
「不愧是9527，这一下子就能抓住重点……不愧是让”他”动心的女子。」”
北”的话中带着陶侃。
“他”是谁？一个字闪过的线索让我抓住了什么样的讯息。
「我想妳还是爱莉森的时候应该看过了回忆录的内容，知道斯坦庞贝大帝的来历其实和这棺木有很大的关系，还有那个公主的下落，都离不开这个棺木的……力量。神秘的力量。」”西”的话语证实了我的回答是正确的，但是他的称赞只让我更加的确定，他们已经起了疑心。
「幻影旅团的团长果然喜新厌旧，那些珠宝什么的很快的就脱手了，至于那个棺木也是其中的一份子，在拍卖会中，轻而易举的到了我们的手里，只是……很不幸的是，我们也同样的无能为力。怎么研究也无法分析它的性质，百般的尝试也依然打不开那个棺木，又不能破坏……最后，我们让它再次的流落民间，希望到时候能有人解开这个谜底。」”南”的回答果然有着组织的一贯作风，比起捕蝉的螳螂，组织果然扮演着黄雀的脚色。等到有人掌握了这股力量的时候，就是组织再次夺取之时。
「我有问题想问妳，9527。对于幻影旅团的团长……」”北”语气停顿的地方让我明了了一切，这次反常的会面、我感受到的怀疑、他们详细的解释……
三年前、幻影旅团、幻影旅团的团长……
一再的重复提及只为了这个目的。
「妳爱他吗，9527？妳为了他停留，妳从来不延迟任务的，妳，动心了吗？」”北”的问题犀利、毫无保留的直指核心。
爱是什么？
那是一种激烈的情感，彷佛一只无形的手慢慢的掐紧了内心，炙热而耀眼、黏稠而甜蜜，让人无法呼吸，心甘情愿的沉溺于无底的情感之中，直至死去也无法清醒。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妳恨他吗，9527？他离开了妳，他知道他离去会带来妳的死亡，妳恨他吗？」得不到响应的"北"，再次提出了问题，压迫感却越来越深。
恨是什么？
那同样是一种激烈的情感，黑色的火焰啃食着理智、泯灭掉人性，黑暗而阴沉、浓烈而痛苦，负面的情绪只祈求着毁灭、绝望的情感驱动着杀意，连死亡也消除不了的情绪。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
爱？恨？体内每一个人生的记忆详细的解释着，但是那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有那种情绪。破碎的心灵已经拼凑不回去，残缺的碎片无法称之为”心”……我知道那样的情绪，仅仅知道而已……
一杯明了对方习惯而泡的咖啡、一本值得阅读的好书、一句轻轻的寒暄、一个淡淡的微笑、身边传来对方暖暖的体温……我享受着那份宁静，但是却无法在内心泛起涟漪。
一次充满了算计的相遇、一道浓烈而化不开黑暗的人影、紧张压抑的气氛、深刻的死亡气息、双方默许的结局……死亡是终结，但是我早已知情，只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休息而已。
没有爱也没有恨。
有的只是高明的演员太过入戏，无法及时将自身抽离那个情境……
仅此而已。
有一丝小小的异样感闪过，却快的让人抓不住。我没有深究下去，理由不需要知道也没也必要知道。
寂静，如死去一般的宁静。”北”的问题我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保持沉默。我看到金属墙上开启了无数窗口，闪耀着亮光的雷射武器对准着我，瞄准的红光游走于我的要害，我却依然保持着沉默，看着眼前三个投射，不做任何回应。
心跳、呼吸的次数没有异常。
生理数据毫无改变。
单调的合成音打破了无人回应的寂静。
「是我们多心了……」随着”北”的尾音结束，所有的武器全部收回。
「这次的任务格外的重要，只有妳能达成，若妳……幸好妳没让我们失望。」”南”的语气中多了上位者的气势，他们要的是没有心的工具，一旦有了二心，即使再完美也依然要销毁，他们担不起任何风险。
「9527，妳的能力……妳清楚吗？」”西”问的问题，我们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我的能力。是最大的幸运与不幸。
只要取代身体，原主人的知识、情绪与能力……全部会被我继承，恐怕连原主人都无法比我知道的更加详尽，继承的能力连死亡也无法消失。
我的学习，除了自己本身的努力，更多的是用这种方法取得。是念能力？还是本身的特异性？没有人知道，但是却让我成为价值最高的实验品、最好用的工具、无法被取代的唯一。
只是，连工具都如此小心翼翼防备着，谁都不给予相信，是组织存活到现在的理由。从来不曾给予我念能力者的身体，只怕拥有了念能力的我超出了组织可以控制的范围，成为一把双面刃……但，这次……
「妳能使用”她”的能力吗？」”西”再次开口。
「我可以。」坚定的语气没有任何迟疑。
「这算的上一场豪赌，这次的时机，等待已久的时机……各方势力焦点汇集的时间、妳这次的身分与能力、组织的势力足以抗衡的时候……总算让我们等到这次时机。」”北”的话语中竟带着一丝无力。
「台面上的势力有三个，目前持平。」”南”开始叙述他们真正的目的。
□□、白道与猎人协会，掌控着世界的脉动。
「三个点构成一个面，平稳的面。」”北”接着开口。
三大势力瓜分着一切。白道掌握着政治的权力、□□囊括着阴影的势力、猎人协会保持着中立，却黑白两道皆有牵扯，用强大的实力维持着平衡。三方的势力找到了平衡的准则，构成了一套秩序。
「我们要妳，用这个身份，把水搅浑。」”西”总结，危险的野心暴露无疑。
把水搅浑，让人看不清水底发生的事情，让组织混水摸鱼从中获利。
当那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翅膀的微风即将掀起剧烈的风暴。
「我们知道，妳可以。」三个声音同时开口。
即使任务艰巨，我知道，我可以。
我顺从的退了下去。
我有无数的时间，他们却没有。我不知道组织何时成立，但是三大巨头却是从我有记忆开始就一直存在，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好几个十年？对时间的流逝我早已分不清，但是他们在着急，他们等不起下一次机会的来临，他们等不到……所以赌了这一局，所以大胆的策划了这个危险的行动，让我置身于三大势力的风暴之中……
百般的测试就是要确认我的忠心，只是……
我轻轻的微笑着，这也是我等待的时机。
并不只是单纯的完成任务而已，每一次的任务都埋下伏笔，没有人会注意死去的人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关系，毫不起眼的关键埋藏着陷阱，等待启动的时机。
我换上了洋装，将长发竖起绑上束发，两侧长长的浏海下串起水滴形状的饰品。我看着镜子里的少女，大大的眼睛里充满着不解与恐惧，现在终于要融入于这个身份里。
组织很有效率，取得这个身体不到一天之内就让我取代了原主人，因为计划的开始需要的就是时间，紧迫盯人的时间。
从秘密通道里离开了研究所，破晓的天空还带着幽黑的色彩，一台又一台黑色的加长轿车等待在路旁，两旁深着黑色西装的魁梧大汉封锁着所有逃离的路径。我被押入车内，随后两个黑衣男子将我夹在后座中间，车窗被窗帘紧紧的遮住，看不到车窗外的景色，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停不了心中的恐惧。
那是原主人的情绪，她在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中被绑架，她气势凌人的揭露身分却无人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哭喊得不到任何回应、她无助的恐惧、她卑微的请求，她不想死去，不想如此的死去……只是可惜……
车子行径的单调声音，幽闭阴暗的空间让我不自觉沉入了”她”的情绪中，直到两旁男子的交谈吸引了我的注意。
「要小心对待她，毕竟得到她，老大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吧！」右侧的黑衣男子说道。
「哼，只不过是个小鬼……」左侧的男子面露不屑。
正当两人的谈话之时，刺耳的煞车声响起，我止不住身体的惯性，额头狠狠的撞击了前方的座椅，带来一阵晕眩感。
「怎么回事！」右方的男子掏出手枪，大声的质问着司机，但是他却等不到回答。
车门打开的光线强烈到我瞇起了眼睛，那一瞬间，一切的发生快到看不清。
「喀擦！」清脆的断裂声在肌肉的包覆下显得低沉，两旁的男子脖子怪异的扭曲，一个人影靠在门口，对我恭敬的伸出了手。
「我来接您了，妮翁小姐。」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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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了多久？」
「不到两天……请小姐宽心，不会再有这种情形的发生了。」
「在我的生命终结之前，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他发下誓言，用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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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爱恨×目的
